他的内心很强大,只有内心强大的人,别的方面才会强大。。

“这个忙,不太好办……”话还没说完,那个饥饿的感觉再一次的席卷而来,我攥紧了手心,扯出来了一个笑容:“我……想找个地方静一静。”“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对长生,或者是长生造成的某种缺口。”魏浅承凑过来,那颀长的脖颈正露在了我面前,而他那带着旺盛生命力的颈侧肌肉是个美好极了的形状,甚至

能感受得到,突突跳动的颈动脉里面奔腾不息的鲜血。

还在出神,魏浅承已经一把将我的头按在了他的胸口上:“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什么都给。”。

想吃,想吃!

那个好闻的树叶子晒过阳光的味道,让人几乎沉醉!

我张开了嘴,却重重咬在了舌头上。

自己腥甜的血流出来,说不出的倒胃口。

我强忍着那个疼痛站起了身来,摇摇晃晃的就往外面走。

"陆荞!"。

"我很想听你说接下来的故事,但是现在恐怕不行了。"我吸了一口气,不太利索的说道:"我缓一缓,过一会儿就好了。"。

一双修长的有力的胳膊揽住了我:"你其实,不舍得吃?你知道,我死不了。"。

"就算这样,我也不能白白咬人,"我要往外面挣:"这个窟窿,我自己会想法子来堵!"。

"你要怎么堵?"魏浅承一把将我的头按下来,第一次用一种带着命令似的口气说道:"现在,你只要听我的就是了!"。

我微微一怔,是啊,因为魏浅承自己的那个气势,让他从来都用不着说什么命令的话。

"你可以不用忍的那么辛苦。"魏浅承低低的说道:"我只是希望,能多为你做点什么,毕竟,"。

他用一个自嘲的口气说道:"我想要去拼尽一切珍惜的人,并不多,这个机会,更是弥足珍贵。"。

他越这么说,我心里越不舒服,只觉得身上的人情债越来越沉。倒胃口的感觉暂时将我的饥饿感冲淡了一些,我抿了抿嘴,将阴差关于我这个窟窿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现在想了却了这个心结,但是长生的那个精魄,已经被金天蛾给吃

了,所以……"。

"所以你自然应该知道更多关于长生的事情,"魏浅承立刻说道:"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将那个窟窿给填上。"。

说得容易,可是这个心结,宛如是欠了死人的钱,难道我还点烧纸就能平息了那个怨气?

怨气……

她为什么怨,是因为我剥夺了她那个向往自由的心,要知道,她为了那个自由,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也想给她自由啊!可是连我自己也没有自由,我能拿什么给!

一种空虚的,恶心的感觉袭来,跟饥饿的感觉一样让人难受,让人心烦意乱。

长生,自私自利,只想到了自己啊!

这种得不到,就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争取的心态,没法让人认同!

"你对长生的愧疚,是不是减少一点了?"魏浅承接着说道:"就像是生病一样,疾病会从身体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入侵,要防守,就得防守自己的软肋。"。

我明白了魏浅承的意思,他是想从我的那个愧疚入手,瓦解了长生的怨气能依附在玩身上的理由。

对,我为什么要愧疚?从头到尾,我都是个被无辜拉下水的路人甲,凭什么一出了事情,就要找我的责任!

一开始,长生因为我的意志,而被金天蛾吃掉的时候,我确实是心有恻然,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再一想,我这不是正给她留下了可乘之机么!

她趁着我跟她,就"可怜"这件事情上的共鸣,反倒是将我又坑了一次!

恨,你的恨找我,我的恨找谁!

这样想着,我不禁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掀桌子。

"拿点吃的来。"我转头看向了魏浅承。

"嗯?"魏浅承英挺点眉头一挑,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来:"好。"。

屋子里扑啦啦飞出去了一个鲜绿色的东西,不大一会儿,像是送外卖的来了一样,门口传来了一阵子扑鼻的香气来。

魏浅承开了门,拿进来很多吃的。

既然现在出现了窟窿,那就用自己的法子将窟窿给堵上吧。

身上越是有软肋,就越是应该给自己添上一件铠甲。

好像,又是一场跟自己的战争。

糯米肉,香酥鸡,红焖鸭子,甜浆粥,红糖藕,清蒸兔头,一样一样的菜,一口一口的吃,像是一个扛着麻袋,在洪灾之中英勇奋战来填塞大坝缺口的战士。

你能钻出来,我就必须得堵上。

魏浅承托着腮歪着头,模样总像是个课堂上心不在焉的小学生,偏偏又带着什么别的心思,一双丹凤眼带了点戏谑:"多吃,多吃,看看那个窟窿大,还是我的粮食多。"。

"吃穷了你,不要赖我。"我一边咬嚼着东西,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

"我就当我赈济灾民。"魏浅承坐直了身子,忽然换上了一个特别认真的表情:"以后让我养着你吧?"。

一口食物噎在了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让人捶胸顿足,很想翻白眼儿。

魏浅承会意的拿过了一杯水来:"喝了就好了。"。

喝了,真的好了很多。

我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比之前咬黑框眼镜的时候好得多了,人间食物,重新在嘴里有了滋味,有了满足的感觉。

让我想起来了,上一次吃饱之后,看到了程恪为我放出来的漫天烟花。

虽然,这个满足只是在吞咽的那一瞬而已。

下了肚,还是挡也挡不住的那个饥饿。

不过,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长足的进步了,通过这些个食物,我可以暂时不去咬人。

我是不是,可以回到程恪的身边去了?

不过,程恪在我身边的话,我会像面对魏浅承那样忍得住么?不,对属于自己的,反而更会放肆,更不去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