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补充了一句:“我绝对不可能,跟阿九一样。”
阿九……这个名字,让人心里恻然。
就连程恪,握着我的手,也不知不觉像是紧了一点。
毕竟,在那个久远的曾经之前,他们是朋友。。
“前面就是。”一路无话,十一带着我们到了一个小巷子口:“这里今天正在举办一件有趣的事情。”
这个小巷子口离着胭脂河非常近,闹中取静的一个老旧建筑,发黑的砖墙上长满了苔藓。。
“有趣的事情?”我看见了那个小巷子黑沉沉的尽头,点了两盏白灯笼。
一般来说,除了丧事,根本没有点白灯笼的。
那白灯笼在夜风之中微微的摇晃中,而两个白灯笼的穗子,一个短一个长,看上去,充满不吉利的感觉。
我忍不住看向了程恪:“这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是,”程恪略略的点了点头:“是养鬼师的讲究。这是要找到了养鬼师集会的意思。”
“集会……”“有养鬼师得到了一件非常珍奇的东西,但是自己不想留下,反而是想跟人换取了其他东西的时候,就会在居所挂上了这样一长一短的白灯笼,吸引有兴趣的养鬼师前来以
物易物。”
程恪顿了顿,看着那个白灯笼的穗子,说道:“这现在这两个白灯笼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说自己现在只邀请潭深镇出身的养鬼师,对其他地方的养鬼师敬谢不敏。”
这么说这两个简简单单的穗子打出来的,居然是跟旗语一样的暗号了。
令人叹为观止。
专门邀请潭深镇出身的养鬼师,那自然是个醉翁之意不在酒,为了长生香囊了。
“那个老头儿就以这种法子,吸引了潭深镇的养鬼师前来,再伺机夺取长生香囊,”十一说道:“你们倒是可以跟他比一比,到底谁的手可以更快。”
“在这里挂了灯笼,就一定会被潭深镇的养鬼师给知道了?”
“这就像是邀请函一样,会通过了养鬼师自己的先行侏儒俑传达给养鬼师,”程恪答道:“该邀请的,一个都不会错过。”
“原来如此……”。
程恪略略点了点头,拉着我就进去了。
我却满心都是个不祥的预感,怎么想,这怎么是个圈套吧?
跟每一次一样,明知道是个坑,却不得不往里面跳。
如果藏有姥爷所说的秘密的那个长生香囊先一步被那个人夺取了,我们岂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可恨,我随身还只能带着长生,不然的话,将长生放在了哪里,也全不放心。
当然,搁在自己身上,也是同样的不放心。。
程恪又扫了那个穗子一眼,抬手才要从那个古朴的,挂着青铜兽头的门环上叩下去的时候,那扇门却居然自己开了。
两个丑的惨绝人寰的先行侏儒俑正一左一右,跟两个石狮子一样的站在了两侧,一起冲着我们伸出了粗短的手来,齐声发出了粗哑奇异的声音:“请。”
是两个白白的面具,一个是狐狸,一个是猴子。
程恪抬手就将狐狸的面具接起来了,示意我也拿过来,我更觉得新鲜了,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了避免在争夺一件东西的时候互相伤了面子与和气,会用这个东西来掩藏面貌和阴气,从而来求一个公平。”程恪将那个纯白色的面具罩在了自己俊美的脸上:“免得大
家放不开手脚。”
我一听,就也戴上了那个猴子面具。
这个规矩新鲜,跟蒙面拍卖一样。
不过这对我们倒是好事,我们现在的这个处境,正需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两个先行侏儒俑见我们遵守规矩,就抬起来了粗短的手,指向了后面的一排房子。
而那扇厚重的大门重新掩上了,将十一那个单薄的身躯挡在了外面,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她那一张小脸上,红红的小嘴一勾,正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来。。
那个房子里面,灯火通明。
影影绰绰的,映照出来不少的人影。
要说这样做,其实也是有很大风险的,一个弄不好,就会被群起而攻之,能采用这种方法来找长生香囊,那得多强大的信心。
程恪带着我也跟着进去了。
灯火幢幢,好几十号养鬼师比我们先到,跟我们一样,脸上全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整的跟化妆舞会一样。
这里的阴气,浓重的吓人。
想也知道,之前阿九已经下手杀了不少养鬼师,而没被她杀成的,当然都是硕果仅存,养鬼师里面的翘楚了。。
这些人共济一堂,想想也是个热闹。
我仔细一看,果然,每一个养鬼师的腰上,全跟我一样戴着长生香囊。
我们一过来,正听见几个像是一起来的养鬼师在窃窃私语:“你说为什么非要请潭深镇的养鬼师,不让别的宗族过来?”
“谁知道呢?”一个戴着山魈面具的养鬼师答道:“也许,是嫌弃西川那些个全是蛮夷?”
“什么年代了,还蛮夷不蛮夷的。”而一个带着白虎面具养鬼师则压低了嗓子,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长生?”
一提起“长生……”两个字,那些个养鬼师们在面具后面,也一起倒抽了一口凉气:“好端端的,怎么又把那个给提起来了!”
“金玉里死伤惨重,回潭深镇又是死伤惨重,长生可不是什么好争抢的东西,”那戴着白虎面具养鬼师也压低了嗓门说道:“现如今,谁还敢打长生的主意!”“是啊,带着长生的那个陆荞,确实厉害。”又有一个戴着兔子面具的养鬼师说道:“可是你们想想,潭深镇最出名的,也就是长生了,为什么只让戴着长生香囊的来?难道
,这里的主人,想将那个陆荞给引过来,抢了她的长生?”“那这里的主人,胆子可真够壮的,”那个戴着山魈面具的养鬼师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有个朋友,被那个陆荞的鬼砍断了一只脚,还拔下去了满手的指甲,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