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没答话。
我倒是心里吐槽一句,呸,就是因为你。
疑似蜕皮的小姑娘说道:“菖蒲她现在……”
“别说了,”菖蒲还是那个隐忍的样子:“这些事情也没什么意思,别让他心里添了烦乱。”
“不说怎么行!”疑似蜕皮的小姑娘望着程恪,忽闪着大眼睛,像是早就背好了台词一样一板一眼的说道:“菖蒲中了潭深镇的毒。要是不把长生拿回去,她的命就完了!”
程恪微微挑起了眉头来:“中毒?”“不然,菖蒲怎么会这么执着于一个长生!”小姑娘用一种祈求的眼光说道:“你想想法子,帮帮菖蒲吧!本来,毒就是下在了心上的,你这一阵子对菖蒲冷落,她的毒发作
的更频繁了,她很难受,可她从来不说!”
菖蒲拧了秀眉:“芙蓉,不要再说下去了。”那丫头果然是蜕皮,好一对情深意重的主仆。我在心里冷笑一声,真是隐忍大义,委曲求全,给我点瓜子,给我个沙发,我能当八点档肥皂剧看了,要是我妈在旁边,还
能跟她吐槽几句。
“菖蒲……”芙蓉像是有点不甘心,但我能看出来,就算这点不甘心,也带着点刻意。
哼,排练了多少回了,要当舞台剧演?为了拉回程恪,也真是辛苦你们二位艺术家了。。
“你出去,这是我和程恪的事情。”果然,菖蒲虚弱的下了令。。
蜕皮一跺脚,真的趁势出去了。
“程恪。”菖蒲微微欠身,病西施一样,是个特别吃力,却特别柔美的样子:“这一阵子,我总在担心,你……你好像是变了。”
程恪凉凉的望着菖蒲,没答话。
菖蒲一个苦笑:“算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程恪清冷的声音开了腔。。
“程恪……”菖蒲自然带了点惊喜。。
程恪还记得,大雪漫漫的时候,自己被菖蒲捡回来的那一条命。。
“你想做的事情,我会帮。”。
果然,这样也就顺理成章了。
一个愿意撒谎,一个愿意被骗,还有一个,硬邦邦的实在。。
“等到以后……”菖蒲捂着心口,声音缠绵:“我们就自由了,咱们可以……”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程恪转过身,长腿一迈,要出了菖蒲的闺房,可是菖蒲却下了床,从背后拥住了程恪。
她的身体温暖而馨香,还很柔软,曲线贴在了程恪挺拔的后背上:“陪陪我……”
他心软。
自然会心软。
就算是扔掉了花朵,花朵的香气也会留下来,没那么容易驱散。
就算知道,这花朵的香气有毒,可是,已经是毒的瘾君子了。。
就在程恪即将转过身来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跟程恪对菖蒲的那个感觉一样,暖暖的,很柔软。。
什么东西……睁开眼睛,树叶子的气息一下子扑了过来,一张放大了的俊脸正在我眼前,他的皮肤完美,连毛孔也看不到……不,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当机立断的推开那张脸,瞪大眼
睛:”魏浅承……“。
魏浅承跟恶作剧成功一样,眯着眼睛笑了:“跟我走么!”
我这才发现了,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我身边的输液瓶子也早就被撤走了。
这个梦,做的时间倒是够长的,就好像那些时间,被偷走了一样。。
“跟你走?”我这才清醒过来,发现程恪已经不在我床边了:“程恪呢?”
魏浅承像是略略有点不悦,但红唇往左边一勾,还是露出了那个邪气十足的笑容来:“菖蒲想了法子,将他给勾过去了。”
又是菖蒲……
魏浅承站起身来,冲着我伸出了手:“咱们去看看,他到底在哪里。”
要去找邓先生?我心里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赶忙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你能找到?”
“我当然有我的本事了。”魏浅承得意洋洋的说道:“只要你跟着我。”
那可太好了,只要能找到了邓先生,我还管菖蒲要挟什么。
套上了一件大衣,换上了轻便的鞋,就跟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像是完全好起来了。
刚才落在我额头上的是什么,我打算就当没发生过。。魏浅承的身姿颀长,穿行人群的时候,总能引来了侧目,他悠然自在的领着我出了医院的大门,初冬的时候,天色暗的很早,现在天上已经是个繁星闪烁的样子,微微带
了点冷风,我从温暖的医院出来,禁不住就打了个哆嗦。
魏浅承早看出来了,十分自然的就挡在了有风的那一侧,侧头说道:“咱们……像不像是私奔?”
“是像……”我仰起脸看着他,说道:“但绝对不是。”。
“像,就足够了。“魏浅承眉眼弯弯,想牵上了我的手,但我赶紧就假装不知情,先插到了大衣的口袋里面去了。。
他那修长的手在半空晃了一下,像是抓了个空,随即自嘲的又装出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有这么一次也好。”。
走在了漆黑的路上,魏浅承忽然说道:“你说,程恪和菖蒲现在在干什么?”
那种吃粥吃出玻璃碴子的感觉又一次的涌上心头来,我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要他高兴,你怎么都行,是不是?”魏浅承走在我前面,我只能看见了他的背影。
那个背影跟挺拔而自律的程恪不一样,是个随性而舒适的样子,像是随时随地,都是放松的。
他当年对菖蒲,就是这个样子么?。
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也得看,他是不是越过了底线。”
“底线……”魏浅承回过头,妖艳的丹凤眼也像是含着了寒星一样:“是啊,任何事情,也该有个底线才好。”“难道,你会没有底线?”我望着魏浅承刀削斧劈一般立体的侧脸:“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