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侧过身子将那一分力道给闪避了过去,略略的低下了头,眼神沉下来,显然,是要动真格儿的,几道凌厉的阴气流窜出来,连我也只觉得一阵窒息:“就算发生过又怎
么样?我不记得了……”
阴气交错,激烈的碰撞了起来,让人眼花缭乱。。而这场争斗虽然是因为邓先生而起来的,邓先生却是个坐山观虎斗的样子,手里还是紧紧的握着那只烧鸡,微微一笑:"大名鼎鼎的魏浅承,今天也要有这么一场架要打,
有趣有趣。"。
魏浅承从来都不躲不闪,因为死不了,所以不怕死。程恪总不时要分心留意我,怕我被误伤着,像是略略有点着急,想赶紧结束这一场争执,那修长的手反转过来,重重的往地上一拍,那青绿色的火焰强烈的冷光闪耀在了
程恪面前,烧成了一个滔天的气势。
魏浅承静静的站在原处,还是躲也不想躲。
其实大概程恪和姥爷也没想着能杀了他,只是想牵制住了他,好把邓先生给救出来。
姥爷的养鬼术跟菖蒲自然是一脉相承的,但是很明显,威力虽然比普通的养鬼师大得多,却还是比菖蒲差得远。
而且,这样剧烈的养鬼术,能像是烈火一样烧阴气,没那么旺盛的阴气,支撑不住。
程恪的能力,倒是不用我去担心,可是姥爷,毕竟年老体弱。
耳钉更不用说了,小打小闹他可以,可是遇上了这种巅峰对决,他也只有一个看傻眼的份儿。
姥爷的意思,既然就是将邓先生给带出去,那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姥爷一场辛苦给白费了。
我估算了一下魏浅承挡着的位置,拉上了邓先生:"咱们先走!"。
邓先生微微一怔:"你不帮你姥爷了?"。
"姥爷想做的事情,我替他做,就是我帮他的最大程度了。"。
“可是,未必容易出去……门也太小。”
邓先生的身躯庞大,从魏浅承和姥爷还有程恪三个人一侧溜出去都不容易,更别说,那一道门,只有那么狭窄的一条缝隙了。
得先把门打开。。
"耳钉,"我沉沉的说道:"照看好了邓先生,出点闪失,跟你没完。"。
耳钉知道我手里有喜羊羊,自然是唯命是从,赶忙护在了邓先生身旁。
邓先生则根本没把耳钉给放在了眼里,只盯着我。
我借助阴阳御鬼之术给我的敏捷,从几道阴气之中危险却利落的穿行而过,到了那扇大门前面,一下子将手划了一个大口子。
好像这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手,而是哪个仇人的手一样,我就算平时怕痛,这次下手居然半点犹豫也没有。
血殷殷的流出来,我却只觉得着急,并不觉得疼。
对啊,更多的,只是冷,只是慌。
一种直觉探知出来的危险,让我浑身全难受,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
"陆荞!给我回来!"程恪早看见了,声音沉沉,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邓先生我来救,你躲到我后面就可以了。"。
我却没有回答程恪。
只有菖蒲能跟你并肩站着,我只能在你背后缩着?
凭什么?
心里面那个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扩大了。
我从来没有这样过。那一圈红线,我忘不掉。
"陆荞!"魏浅承也转过头,从阴气流转之中临危不惧的皱起了英挺的眉毛来:"你要开门,我给你开,赤血咒用的多了,你身体还要不要!"。
"我不用身体有多好。"我头也不抬,只望着那道门:"本来,也没打算去活一个长命百岁!"。
当下的事情当下做好,不留遗憾也就行了,以后的事情还远,我顾不上。
"管好你自己吧,魏长生!"姥爷拼尽了全力,从身上将一排纸人拉出来,重重的吹了一口气。
那些纸人冲着魏浅承飘然围绕,像是潜行在云层里面的风筝,敏捷而自如。
而纸人却不像是风筝那样的脆弱,它们锋利的像是刀一样,奔着魏浅承,是要杀。
魏浅承正被程恪牵制住,微微的一侧头,那好看的脸颊上便被飞跃而过的纸人给划上了一道猩红的伤痕。
可是他眉头也没皱一下,丹凤眼,还有功夫来看我。程恪像是被魏浅承的那个眼神给激怒了,修长的手反转过来,冲着魏长生直接劈了下去,魏浅承侧过头闪避了过去,红唇挂着一丝讥诮:"怎么,看看也不行?这不公平。"
。
"她是我的,要给你什么公平!"程恪斜刺里奔着魏浅承攻出去,魏浅承一闪避,那姥爷放出来的纸人又在他的额头上划了一下子。
那一抹红映在了丹凤眼里,刺眼的好看。
他好像天生,倒是适合跟鲜血相映成趣。
果然,白皙的手在额头上一抹,倒是带着点怀念:"程恪,好久不见。"。
程恪挑起了英挺的眉头,魏长生一边轻而易举的躲闪着越来越多的纸人,一边喃喃道说道:"上次咱们大家,互相见血,是什么时候?"。
记忆的片段出现了,大红色,程恪满眼都是大红色,堆叠着鲜血的大红色,菖蒲,金色凤冠,长生!
"程恪,带我走!"一个声音涌上了程恪耳边,自然也涌上了我的耳边。
一股子邪火从心头撞到了嗓子眼儿上,菖蒲?菖蒲!
"魏长生也会见血!"邓先生倒是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将烧鸡在嘴里咬嚼的嘎吱作响:"他分心!"。
我咬紧了牙,心里暗暗冷笑,他那样又冷又硬的心,也能为什么分心吗?
血往那门上一涂,大门轰然就开了,原来早先那么难弄,不过是我对血吝啬。
以后,我绝不吝啬!吝啬,只会让人失去的更多!
"耳钉!"我回头大声说道:"将邓先生带过来!"。
而不知道从哪里的一道风声正在这个时候从我耳边擦过,断了我一绺头发。发丝“嘭……”的一下子,四下里飘散,而我看也没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