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来,只见路灯杆的阴影后面,款款的走过来了一个窈窕的身影,那个身影苗条端丽,正是阿九占用了菖蒲的那个尸身!
程恪盯着阿九:“你醒的倒是快。”
“承蒙关心。”阿九巧笑倩兮:“不瞒你们说,我有的是你们不知道的能耐。”
“你为什么杀了那么多的养鬼师?”李明朗锁紧了眉头:“还将事情,栽赃到了陆荞身上!”
“这能怪我吗?”阿九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摸了摸自己无瑕的面孔:“谁让她,是她们杨家的先祖呢!先祖闯了祸,后辈去挡一挡,应该也不算什么吧?”“你,你简直厚颜无耻!”我瞪着阿九:“不用说,指使了杜老三在我身上种阴虱的,挑拨了杜老三跟我们家反目成仇的,就是你吧?我知道,你以前,也是潭深镇上的人,
究竟跟我们杨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做出这么多恶事来!”。
“哈哈哈哈……”阿九借用了菖蒲的声音,笑的宛如银铃:“你猜,我跟他,跟菖蒲,是不是都有关系。”
他?是叫的程恪,怎么就让你叫的那么亲热!不仅如此,二姥爷也应该知道阿九的名头,可是二姥爷却推说,并不能确定。
我瞪着眼睛说道:“是啊,其实,我也知道一个阿九,潭深镇村子西头,一个老母猪生了九个小猪,最小的那个,就叫阿九,应该就是你吧,好久不见,你都这么大了。”
“你……”阿九俏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但还是压住了,宛然一笑:“你说,我不告诉你,你又能怎么办?”“那就,打到你说出来!”一点征兆也没有,程恪飞快的出了手,一道隐隐然的金线,冲着阿九就缠绕了过去,可是阿九的身体居然就地一转,软绵绵的往程恪怀里一倒:“
你说,为了上次咱们约好的事情,你舍得对我动这个手吗?”
程恪一双手,居然真的犹疑了一下!他的眼睛里面,整整的倒映出了菖蒲那绝美的容颜!
我心头一阵不舒服,忍不住就把程恪拉了回来,问道:“程恪,你跟她约好什么了?”
程恪还没来得及回答,阿九先俏生生的对我飞了一个眼风:“这是我和程恪的,小秘密!”
程恪盯着阿九,眼神里有隐忍,也有凌厉:“这件事情,不许你再提起来!”
“不提就不提,”阿九带了一丝委屈,但是转眼望着我,杏仁眼睛眨了眨,狡黠的笑道:“你想知道,就问程恪吧!”
我咬了咬牙,默然的攥紧了拳头,果然,程恪瞒着我的事情,不是一桩两桩!
李明朗却是毫不手软的:“你借尸还魂,也就不要这么嚣张,看我将你打出来,把尸体还回去!”
说着,起手一道黄符,冲着阿九光洁的额头就飞了过去!
阿九娇俏的腰肢一扭,轻轻松松的就躲过去了,笑道:“你知道,这里不是养尸地。”
我立刻明白了,赶紧拉住了李明朗:“如果,现在将她的灵魂打出来,那这具尸体,立时就要腐烂了!”
“你倒是想明白了。”阿九笑眯眯的说道:“你知道,有人,不希望这具尸体,出一点问题。”
“我也不希望这具尸体出一点问题。”我攥紧了拳头,忽然就把手上的血甩出去了:“但是我很希望,你能多多少少的,吃一点苦头!”
我记得很清楚,不知道为什么,阿九借用了菖蒲的身体之后,对我像是毫无抵抗力,加上得到了这种怪血,还不如活学活用一下!果然,阿九那灿若桃花的面孔勃然变色,十分狼狈的躲闪了过去,面露阴狠之色:“你不要以为,误打误撞得到了赤血咒,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想整治你,我有的是法子!
”
“那你就试试看,”我盯着阿九:“我没忘记,上次我脚底下,踩着的是谁的脑袋!”
阿九当然还记得,我不仅踩了她的脑袋,还用鞋底子狠狠的扇了她好几下!按着她这个性子,估计着三生三世也忘不了!
果然,阿九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来:“你放心,连本带利,你总有一天,要还回来!”
“行啊!”我攥紧了拳头:“我就等着你管我要!”。
“嗤……嗤……”正在这个时候,那种要扯破布料的声音越来越多了,我知道,是杜家的养鬼师过来了!
一听这个声音,阿九立刻笑了,她一双大眼睛明媚的望着我,说道:“我要是你,就担心担心,潭深镇出身的其他人,俗话说,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
我心里一沉,她的意思,是说躺在医院的姥姥姥爷,还有二姥爷!
话音刚落,阿九轻巧的像是一片乌云,隐然的躲在了那路灯杆子的阴影后面,消失不见了。
而我和李明朗的影子里面,又要蠕蠕的出来许多不正常的东西了。
手上还剩余一些血,我索性全甩在了影子上面了,影子里面的那些个怪东西,惨叫了一声,消融的像是阳光下的冰块一样,冒出了阵阵的白烟。
“嘶……”暗处,传来了倒抽冷气的声音,有人在窃窃私语:“是赤血咒……”
“我要去医院!”我盯着程恪:“二姥爷他们,现在肯定也有危险!”
李明朗立刻说道:“陆荞,我跟你一起去。”。
程恪拧起眉头,想牵上了我的手,我不动声色的挣开了:“我等你,把事情全告诉我。”
程恪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微微一沉,什么也没说。
到了医院里面,推开了姥姥姥爷的病房,我一下子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个病房里面,空荡荡的,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二姥爷!”我赶紧进去找:“你在哪里?”
“嘘……”一个护士过来了,挺不高兴的说道:“这个时间,不能在病房里面喧哗!”
我忙抓住了护士:“这个病房里面的病人和陪护人员呢?”那个护士皱起了眉头,探头往里面看了看,说道:“你自己不会找找吗?病人又不是囚犯,非得在里面闷着,不能去透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