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一百六十五章(1/1)

订阅比例不足随机显示防盗章, 48小时后可看, 请支持晋江正版哦 “呀, 暂时没想太多,走, 我们去看看热闹。”李思脸上荡起笑容,“看看辩论功夫,是墨家高渐离厉害,还是兵家项渠厉害。”

方形木桌南北两面分别坐着墨、兵两派几位弟子。

项渠冷脸:“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 攻之可也;以战止战, 虽战可也。”

高渐离目光乍寒:“我以兴天下之利, 除天下之害。汝以一己之力, 祸乱天下!”

项渠面色变得铁青:“谬也, 知兵、料人、固国之道!非异想天开,不切实际。所以汝家师祖无能,不受国君之待见!”

“你说什么!”高渐离拽紧了手中的拳头,“辩论学说, 却扯上先祖, 无礼无德, 这便是兵家大气?”

正当高渐离与项渠面红耳赤互相狰狞瞪着对方时,迈步而来的李思见项渠怒得手都握在剑柄上了。

“久闻墨家弟子精通剑术, 不知何能有幸赐教。”项渠脸色发黑动了动嘴皮。

“恭敬不如从命。”高渐离沉声道。

这下四周沸腾起来了, 墨家和兵家要改“文”斗为“武”斗了。

李思尖起脚尖凑到韩非耳边:“韩兄, 你猜谁能赢呢?要不要……我们来压个赌?”

“贤弟难道忘了,兰陵令禁赌。”韩非也来了兴致,轻笑,“你想挨大板子吗?”

“韩兄……我们不用赌具不赌钱财就不算聚众赌博。就是同门之间打个小赌怡情而已嘛。”李思撒娇,生怕韩非生气。

“你说得有道理。”韩非看向李思,“那我们赌注是什么?”

“我若是输了,帮韩兄打扫房间、浇花,外加抄写课题。”李思托着下巴呢喃。

“那我输了,就承包贤弟要用的笔墨。”韩非果断道。

这话壕气!李思两眼发光,韩兄真是善解人意啊,李思正缺钱买笔墨,就给送来了。

“那就请韩兄先压赌吧。”李思谦让韩非,实在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墨家高渐离乃战末大名鼎鼎的剑术高手,而项渠可是“力拔山兮气盖世”项羽的老爹,这AB选项,着实让李思为难。

“我压兵家项渠吧。”韩非道。

李思的目光落到那边的高冷范儿高渐离身上,就能只能祈祷高渐离能赢得这场比试了。

比试引起了极大的关注,所有人都围上来,围得里里外外水泄不通,看戏不嫌热闹。

项渠高大威猛,力大无穷,手持一把大刀。平日里以一敌三都不在话下,他见高渐离这纤弱身子骨,也没太大放在心上,想来墨家弟子素来傲慢,就略施小拳教训教训他。

高渐离持轻盈长剑,偏偏擅长于以柔克刚,而加之项渠轻敌吃亏,所以两个人交手后,高渐离很快占了先机。

“墨家这剑法真绝妙,不但厉害,而且好看。”孟玉叹道。

李思见高渐离轻飘飘的剑法身姿,心里想着,等以后有时间她也该学学剑法,虽然她不是练武的料儿,可技多不压身,练武一来强身健骨,又能在危险中求得自保。

最终高渐离赢了比试,项渠不但不恼怒,反而大赞了一番。

“败而不馁,不失气度,真英豪也。”李思看了看项渠,目光又移向韩非,挑了挑眉头,“韩兄输了。”

“哈哈哈,看来我赌运不如贤弟。”韩非莞尔。

这习武之人的脑洞,有时候真让文人们无法理解,就比如这高渐离、项渠,淋漓尽致地打了一架后便一笑泯恩仇,开始称兄道弟语气和缓了。

……

百家大会一连数日过去了,明天是最后一日。

张苍赢得十场辩论,得到了十枚银扣。韩非得八枚,另三位师弟也各自得了四五枚。

“李思,你赢了几场?”张苍仰着头问李思。

“回师兄的话,两场。”李思是败多胜少,就得了两枚银扣。

张苍眼角微微抽动,这个李思真是不争气,输了拖后腿不说,关键在于李思每天还乐呵呵的。

不过荀夫子都没有说李思一个不字,张苍也只是冷哼了两声,觉得自己眼光奇准,就不该让李思占这个席位。

张苍走后,韩非走到李思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不用在意张苍的眼光。

李思与别家弟子争锋相对之时,思考在意的不是输赢,而是道理。

李思借此辩论大赛,结识了不少五湖四海来的朋友。

“李思贤弟谦虚明礼,察言观色,懂得人心,其实比我们都聪明。”韩非看得明白,想来若是他能做到能屈能伸,进退有度,或许和韩王的关系就不会那么僵硬了。

“技不如人罢了,韩兄不必安慰我。”李思根本没有一心专研儒家学说,所以也无法用儒学嫡系观念去击败别家之说。

但若能结合百家之理,取其所长,李思自信这样的辩论就不会输给别人。

百家学说会结束之后,一个惊动诸国的消息来了——秦庄襄王子楚病逝,新秦王即位!

李思原本平静如水的心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颤抖了起来,哈,十三岁的嬴政上位了。

“好困啊,明天还要迎墨家学子,我先睡了。李思,你也早点睡,这阵子你也挺忙的。”王仲打了个哈欠,往李思的屋子走去。

“喂,你们就不能去别的房间挤挤吗?”李思冲到王仲面前,拦住了他和孟玉,“我习惯了一个人睡。”

“我们也喜欢一个人睡,眼下山庄不是住舍吃紧才会有此下策。”孟玉手里挥动着扇子,“这天儿也开始变热了,谁受得了两个大男人挤在巴掌大的小屋子里,躺一张床。”

王仲眨巴眨巴眼看着李思:“李思贤弟,你自不是计较之人,我们素来交情不错,你总不能拦着我们不让进屋吧。”

李思咬了咬唇,一改往日谦逊的态度,目光如炬:“不行!我受不了别人住我房间,睡我的床!”

孟玉、王仲都被李思这脸色、语气给吓住了,平日李思乐呵呵很容易相处,怎么今天就变得如此不通情达理。

小厅里正在看书的韩非也因李思这话而抬起了头,他见李思如此排斥,应该有她的原因,便道:“王兄、孟兄,你们睡我那屋吧。”

王仲深感疲惫,只想好好休息,听韩非做了让步,拱手:“那就多谢韩兄,打扰韩兄了。”

李思冷沉着脸,低头不语,孟玉扫视了众人,指着李思:“那韩兄这几夜就睡你那屋,我也先去打水休息了。”

李思自知方才言语有失,王仲不高兴了,可也没办法,她屋子里到底是还有些不能让他们见到的物件。

“贤弟这些日子忙着应对辩说会,是累了,好好睡一觉,明日心情会好许多。”韩非冲李思笑了笑。

“韩兄……”李思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对韩非解释。

“没关系,我就在这儿看看书,倦了就在这儿睡。”韩非坐在软垫上,一手撑着头,手肘靠在木桌上。

李思垂眸,韩非乃身份尊贵的韩国公子,她不过是一介草民,怎有让韩非让她之礼。可眼下,似乎没有别的办法,她乃女儿之身,不能让男子入她那屋,只能委屈韩非。

“多谢韩兄体谅。”李思最终就是动了动唇,眸光闪烁道。

韩非没有问起李思缘由,温文如玉点了下头:“无妨,别放在心上。”

他知道她为难,便不多问,李思心里一阵暖流而过。

李思回到屋里,夜里深了,她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又是难以入眠的一夜。

不知道韩非在小厅里是否睡得安好,李思想来心里愧疚,披上外套打开门探头看向小厅外。

韩非坐卧在软垫上,衣衫穿戴整齐,背依靠着壁,手肘撑着木桌,手背撑着头,闭目睡了过去。

李思见状凝眉,轻轻抽了口气,回身拿起薄被,蹑脚蹑手走出屋子,将被子轻轻盖在韩非的身上。

淡淡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视线很暗,但李思的眸子里清晰映射出这张绝伦风华的面孔,轮廓是如此分明而俊朗。

李思呆呆凝视了几秒,她比平时看得仔细,而后转身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翌日清晨,李思如往常的时辰起床,她打开门望外面,其他三人竟都起来了。

每天早上韩非空暇时都在弄花,而孟玉与王仲无精打采站在院子里洗脸,不用说,这两人昨晚一定挤着睡得很不愉快。

“不成,还有好几日呢,我是一日也坚持不下去了。”孟玉摇头,对王仲道,“今天我去外面客栈订房间,晚上我们溜出去住。”

“这几日来兰陵的人尤其多,皆为看这场诸家辩说会的热闹而来,客栈房间供不应求,而且价格翻了好几倍。”王仲愁眉苦脸。

“无妨,现在还早,我立马安排人去订房间,我结账。”孟玉洗完脸后,摆了个优雅的姿势,打开了折扇,“如此韩兄与李思贤弟也能好好休息,就不打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