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比例不足随机显示防盗章, 48小时后可看,请支持晋江正版哦 极力想摆脱太后,可吕不韦又想不出好的法子来,若是得罪太后,于他亦无好处。

李思看准了这么个苗头, 于是慷慨请吕氏门客吃肉喝酒,并在酒席间搞了个流言出来:吕氏门客中,属嫪毐身形最为健硕, 力大无比。

当场有人打趣嫪毐, 说不喜跟嫪毐共进澡堂,嫪毐胯下的那个东西比他们都大……

这阵子出入相府,李思可是想尽了办法与嫪毐相处, 私下也送了嫪毐好处, 两人称兄道弟。

这个时候的嫪毐还是个傻白甜, 虽然有些花花肠子, 但头脑想得不算多, 很容易被李思搭上线。

李思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制造了些流言传出去,吕府里总有人爱在开玩笑的时候提起,说些嫪毐的段子, 冷不丁防就传到了吕不韦的耳朵里。

这时候,李思又多在吕府管事吕宣面前多说说, 有意无意将吕宣往某个方向带, 吕宣豁然开朗, 想出了个妙计,能为相国排忧解难!

“相国疲于入宫,嫪毐倒是个好人选。”吕宣眼珠子一转,献计相国把嫪毐送进宫去,太后得了年轻气盛的嫪毐,就不会再惦记相国这个半老头。

“吕管事真是大智慧人啊,李思自愧不如!”李思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

连李思这等聪明人也自愧不如,吕宣心里乐滋滋的,迫不及待就去找相国献“好计”了!

龙陵宫大殿。

嬴政刚见了几位臣子,过目了些奏章。之所谓过目,而不是批阅,因为这些奏折还要送去相国那儿。

臣子们走了后,李思和孟勤便来了。

李思告诉嬴政,相国送了一位名叫嫪毐的宦官进宫,伺候太后。

嬴政目光凝重,拽紧了手中的拳头,此刻他的心境是复杂的,一来厌恶母亲以此为乐,二来又知李思之计,便是厚封嫪毐,让嫪毐独享太后宠爱。

见嬴政不语,李思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二人目光相撞,皆知其意会。

李思忙着整理策略思路,呈给秦王。

对外,李思强调军事力量,秦当不惜重金贿赂收买六国要臣,离间国中君臣,列国诸王之间的关系。

对内,秦王当厚待朝臣宽待百姓,得臣民之人心,选择忠君之者予以重任,如名将之家蒙氏等人。

嬴政赏识李思的上谏,悄然谋划中。

嫪毐入宫之后,太后极少再派宦臣唤李思去寝宫逗乐子,也极少再有吕相国出入后宫的时候。

李思知嫪毐必定得到了太后的欢心和满意,而嫪毐得到太后厚赏之后,也没有忘了李思。

当初在相国府中,嫪毐只算下等门客,而李思却丝毫没有看不起他,请他喝酒吃肉,两人相聊甚欢。

嫪毐还有点头脑,知道自己的宫里需要有个人出谋划策,李思是聪明人,又是他的朋友,应当能帮他……或者说,嫪毐还动了那么几分念头,让李思为己所用。

一个多月后,身着绫罗锦缎的嫪毐来风月馆找李思,已不再是唯唯诺诺的面孔,俊秀的脸庞风采照人。

嫪毐关上了门,带了两壶好酒,与李思畅谈。

“他日我富贵荣华,必不忘你的情谊。”嫪毐主动像李思示好。

“如此说可就见外了,你我自为知己,若有什么我李思帮得上忙的事儿,自当尽力。”李思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抽搐。

谋士嘛,靠的就是一张嘴,谎话谬论也得出口而来。

嫪毐欣喜,又送了不少好东西给李思……

待嫪毐走后,李思的心情忽而变得微微沉重了些,她回头正看见那盆菊花,在悉心照料之下又枝繁叶茂了起来。

“为秦王大业而谋不择手段,韩兄会喜欢这样的人吗?”李思眉头微拧,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她还算不得真正的谋士。

此刻李思更体会到了兵家学说的含义,以战止战,而战可也,兵不厌诈。

李思伸手触碰花叶,忽而想到了韩非曾说过的一句话,等这个天下没有战乱的时候,他最想做的一件事,是找个僻静的宅子,养养花。

她推开房门,倚靠在门前,望着院子里嫩嫩的绿草,想到了桃李山庄明月间外的花团锦簇。

一阵春风拂面而来,吹动了李思的发,她似乎看见一张温文如玉的脸正冲她笑。

……

“若是天下无争,韩兄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青山绿水间有小楼,一壶清茶在手,种种花儿,繁花似锦。”

“韩兄你可真是无趣。”

“贤弟怎知种田养花,这便没有情趣?我反而觉得无比轻松自在。”

“……”李思无言以对。

她没想到天底下真有心如皎月、唯爱花草之人,身为王室贵族,却不贪恋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你这几日魂不守舍想着什么呢?”

“我在想……若是有朝一日,我无心伤害了韩兄,你会不会恼我怨我。”

“你怎么会伤我,你啊,只会对我好。”

偶尔做梦会想到历史上嫉杀韩非的,每每一觉醒来她都脸色苍白,满身虚汗。

“可世事无常,我担心……”

他目光肃然:“你我之间,永远不会有那一日。”

她释怀而笑:“是我想多了,让韩兄笑话。”

离别之日,她在小院子里挑了一盆涨势最好的菊花,打算带这盆菊花入秦。

此时望着菊花盆,李思想的是,若真哪日秦统天下,能得权朝野,必定要亲选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让韩兄自由自在养花。

不少人眼红者上台,可李思宣布,一炷香时间到。这当然是个套儿,哪真有那么多赏金发放,这十金还是韩非掏的私人腰包。

接着第三张告示更新贴了上去,凡是赌具上交者,皆可得铜钱,依旧是三日为期,若这三天时间内不交出赌具,凡查谁家依藏有赌具,罚重金且挨五十大板!邻里间相互监督举报,举报如实者皆有赏金。

其实这三天演这么一出大戏,韩非和李思无非就是要告诉兰陵郡所有人,官府这次是动真格的,有赏有罚!

不闹出大的动静来,百姓们肯定又以为只是官府走走过场,那接下来的施行便没有人当回事。

李思再次高声道:“兰陵郡百姓今后严禁赌博,勤于耕作,论功行赏!有罪不改者,无论是官僚还是庶民,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此告示一出,争先恐后地有人上前上交赌具,能换铜板,总比挨板子被重罚要好得多。

若是有人还敢私下赌钱,四周有上百双眼睛盯着,他们为了得到赏金就一定会向官府揭发,那可是要挨打坐牢的。

“韩兄,我们的法子奏效了。”李思走到韩非面前,眼角含笑。

韩非的目光大放异彩:“法之有用,在于必须忠实执行,守法有功者赏,违法有罪者罚。”

这一赏一罚出来,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何况邻里有监督,都不敢再私下赌钱。

接下来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早,只要再抓几个违法典型,杀鸡儆猴,那么好赌之风就一定能遏制住。

…………

一座美轮美奂的府宅上,黄歇正听着属下绘声绘色向他讲述着赌具换金子的来弄去脉。

黄歇感叹一声:“宋玉这招挺厉害啊,变罚为赏,让百姓们欢欢喜喜地禁赌,心里也没了对官府的怨气。”

在短时间内能做出这样的好效果来,黄歇冷漠了脸,连他都未必想得出来这样的法子。

“禀令尹,这法子不是宋玉想出来的,他此前去拜访过荀老夫子。”

“是荀先生想出来的?”

“是荀老夫子的两个学生,韩非、李思。前几日,也是他们一直在帮兰陵令施行此法。”

黄歇的脸色再一次惊变了,早就听说弱冠之年的韩非有才,但以为他只是会写点文章,纸上谈兵罢了。

“韩非……”黄歇轻轻念了一声这个名字,随即又道,“那个李思是什么人?”

“这,好像是楚国人,别的属下未查。”

“既是楚人,就去好好查查,若是有才学,今后可为国效力。”黄歇做了个手势。他途经此地,也不会多作停留,还得尽快回朝。

兰陵郡戒赌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周围郡县很快都听到了这个消息,“李思”这个名字第一次跟着“韩非”起飞了。

数日后,宋玉来了桃李山庄,向荀卿以及韩非、李思道谢,这次兰陵戒赌立法颇有成效,可算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哈哈哈,宋卿要谢则谢他们吧,老夫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荀卿捋了捋胡须,轻声笑道。

“名师出高徒,是夫子教导得好。”李思嘴儿甜,说了句让荀卿高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