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比例不足随机显示防盗章, 48小时后可看,请支持晋江正版哦 各国之间,政治外交正需要这样的说法手腕, 所以李思不在乎名家的思想犯了错,而是在意他们口若悬河地善于提出论题,自我辩驳,以及自我答辩。

公孙云摇曳着曼妙的身姿,走到李思身边,转了个圈看她:“我知道你, 在来之前,就听说过你跟着韩非, 一月未到便让兰陵郡戒赌之事。”

听着语气,公孙云颇骄傲,李思也就顺着她的心思来抬高:“我也久仰公孙先生之名。”

早过了双十年华,嘴不饶人,是名家一等一的辩手,但至今还未能嫁得出去, 倒是长得花容月貌, 但这脾气性子要强……是无人敢娶。

“我仔细看来, 李思小弟长得清丽端庄,五官柔美……”公孙云观察入微, 嘴角一扬。

李思听她这么说浑身不自在了, 初次见面这样目光直白地打量人怕是不太礼貌, 而更让李思心虚的是, 她以为公孙云看穿了她女扮男装。

“若小弟是女儿身,必定是位美人。”公孙云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绣着红梅的锦帕,捂嘴而笑。

“公孙先生怕是说笑了。”李思背后直冒冷汗,这名家辩手眼光如此犀利么?

公孙云将手中锦帕递给了李思,李思愣住:“这是?”

果然是看出她是女儿身,所以才拿这女子用的锦帕来试探她?李思心里发毛,寻思着如何应付公孙云。

她装成男儿至今,还从未有人看穿过她的身份,是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得好好反思……

“君子傲如梅,听闻韩非公子是爱梅之人,这是我亲手所绣,劳烦李思小弟替我交给韩非公子。”公孙云面露娇羞红晕。

李思震惊脸地盯着公孙云,咳咳,公孙云跟她搭话就是为了这个帕子,恍然大悟,原来她的心上人是韩兄啊。

“一定帮公孙先生送到。”李思如释重负舒了口气,多问了句,“公孙先生与韩兄可是旧识?”

“五年前,便认识了。”公孙云娇声道,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美眸流盼。

李思也未深想,见公孙云含情脉脉的样子,还以为她与韩非真有那么段美好纯真的回忆。

忙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寝房,李思才想起公孙云的锦帕,便把这红梅帕给了韩非。

韩非懵了:“这是名家的公孙云送我的锦帕?”

“是啊。”李思嘴里全是饭菜,到现在才腾出时间吃饭,韩非早吩咐人为她留了饭菜。

“她送我这个作甚?”韩非迷惘。

“你们不是旧相识么,人家女子心仪你,送你定情信物,这你都看不出来。”李思自顾自地夹菜,也没有留意韩非神色。

“贤弟,你是不是搞错了,或者是听错人了?”韩非凝眉,“我与公孙云从未见过。”

“没错,就是你!指名点姓就是你!”李思听得清清楚楚,怎会有错。

韩非面色微沉,想来想去总觉得这是李思故意开玩笑的:“贤弟胡说。”

李思咀嚼完嘴里的饭菜,咽了下去:“韩兄不必羞涩,这男儿成家立业,是正常事。我看名家公孙云还有几分姿色,又是名门大家之后……”

韩非听李思越说越不像话,皱眉冷眼,将那红梅锦帕扔在木桌上,便回他的屋子去了。

“韩兄……”李思自忖也没说错什么话啊,韩非为何生气,“喂,韩兄你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李思拿起那红梅锦帕,仔细瞧了瞧,一针一线绣得精巧,韩兄如此不解美人盛情实在是枉为男儿,难怪单身。

……

正式参加桃李山庄大会的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上百号人,来自二十八家,有没来参加大会的学家也前来围观。

所谓的百家辩学会,分两种形式,其一是两家以上群辩切磋,其二是两家学派一对一地争锋辩论。

后者合适向道家、阴阳家或是兵家、墨家这种观念相佐或是相悖的学派。

百家辩学会讲求是自由切磋,来自不同学派的学子往往争得面红耳赤,若是太过激烈了,又没人劝住还有可能大打出手。

荀卿这些前辈参加过好些次辩学会,如今退居二线,让气血方刚的年轻人们去争辩、去思想进步。

更有甚者,通过切磋辩论这些方式,一家学者可能说动别家学者,放弃原来的信仰,而另入师门。

辩学大会第一天,各家各派齐聚兰陵山脚,这儿已经被布置好了现场,排列陈设出一个个大木桌案几。

前来围观者甚多,挤挤攘攘并肩接踵,听说兰陵城里里外外都住满了人,连周边县也都来了许多游客。

李思看了看在场画面,感观差不多像是看球赛那种,有人比赛,有人在外围观看。

兰陵令宋玉很是支持辩学大会,动用官府人力帮忙维持现场秩序。

所谓的自由辩说,每组胜者获得特制银扣一枚,这不才刚开始,李思见张苍等四位师兄已分别和别派弟子激烈抛出话题开始深究了。

李思与韩非被分为一组,她走在韩非身边,听见了那似乎熟悉的女子娇柔声:“韩非公子,留步。”

接着是一声娇喘,温柔酥麻得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李思回头看,正见公孙云与她的两位师弟走来。

“久闻韩非公子高才,云不才,望公子赐教。”公孙云做了个手势,示意韩非入座旁边的案几。

“韩兄,还说不认识……”李思蚊子大般哼哼声,光看公孙云这眉目传情的眼神,分明就是老相好!

韩非颇有礼节地向公孙云欠身行礼,公孙云嫣然巧笑回礼,她跪坐在软垫上,一双桃花眼目不转睛凝视着韩非:“公子可出题。”

“久闻名家之‘白马非马’辩无敌手,韩非请教。”韩非入座,坐如松柏般傲然。

李思跟着韩非入座在他身侧,见对面名家弟子三人面色有变,“白马非马”之辩说,名家从未失手,韩非竟然点了这个命题,岂不是送分题?

中年男子嘴涨的大大的,似乎没想到天底下真有这种好事,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湿润了双眼:“兰陵令,这,这是给我的吗?”

“拿着吧,以后再也不要碰这些赌具,置地盖房子,好好照顾妻儿。”宋玉严肃道。

中年男子捧着手里的金子,一下子没忍住就哭了出来:“草民输得一无所有,还欠了债,连孩子病了都没有银两看病,本想着一死了之,可堂堂男儿总不能丢下娘子和孩子不管。没想到……”

没想到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中年男子像是经历了新生一般,哽咽着:“兰陵令的话,草民记住了,这辈子绝不再赌,好好过日子。”

眼看台上的这个人得了金子,又有人立马上前,也换得了金子,沾沾自喜不已。

不少人眼红者上台,可李思宣布,一炷香时间到。这当然是个套儿,哪真有那么多赏金发放,这十金还是韩非掏的私人腰包。

接着第三张告示更新贴了上去,凡是赌具上交者,皆可得铜钱,依旧是三日为期,若这三天时间内不交出赌具,凡查谁家依藏有赌具,罚重金且挨五十大板!邻里间相互监督举报,举报如实者皆有赏金。

其实这三天演这么一出大戏,韩非和李思无非就是要告诉兰陵郡所有人,官府这次是动真格的,有赏有罚!

不闹出大的动静来,百姓们肯定又以为只是官府走走过场,那接下来的施行便没有人当回事。

李思再次高声道:“兰陵郡百姓今后严禁赌博,勤于耕作,论功行赏!有罪不改者,无论是官僚还是庶民,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此告示一出,争先恐后地有人上前上交赌具,能换铜板,总比挨板子被重罚要好得多。

若是有人还敢私下赌钱,四周有上百双眼睛盯着,他们为了得到赏金就一定会向官府揭发,那可是要挨打坐牢的。

“韩兄,我们的法子奏效了。”李思走到韩非面前,眼角含笑。

韩非的目光大放异彩:“法之有用,在于必须忠实执行,守法有功者赏,违法有罪者罚。”

这一赏一罚出来,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该如何选择,何况邻里有监督,都不敢再私下赌钱。

接下来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早,只要再抓几个违法典型,杀鸡儆猴,那么好赌之风就一定能遏制住。

…………

一座美轮美奂的府宅上,黄歇正听着属下绘声绘色向他讲述着赌具换金子的来弄去脉。

黄歇感叹一声:“宋玉这招挺厉害啊,变罚为赏,让百姓们欢欢喜喜地禁赌,心里也没了对官府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