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 因为你的订阅比例不足一半,48小时后恢复正常可看。 那日在兰陵郡,李思与韩非、王仲等人告别临行之时,春申君黄歇令人来通传李思,李思不愿留楚, 便拱手而拜找了个借口拒绝。

当时王仲、孟玉傻了眼, 都私下劝李思别冲动,远来咸阳可能一事无成, 而留在楚国有春申君做依靠岂不是更好。

就算是李思暂时不愿去侍奉春申君,话上说得中耳点, 好歹先拜见春申君, 也得留点转回的余地, 给自己多铺条后路。

李思不容自己朝秦暮楚,动了别的心思, 一口回绝。

然而春申君的人不准许李思离开, 后来李思在韩非和宋玉帮助下, 才跟着孟玉溜出了兰陵,离开楚国。

“你还千里迢迢带着这么一盆菊花作甚?”孟玉手持折扇, 装模作样地扇着, “秦国又不是没有菊花, 你喜欢去咸阳再买 。”

这是韩非送给李思的一盆菊花,李思带在身边打算好好养起来, 她岔开了话题:“孟玉兄, 你父亲好说话吗?”

“放心, 我父亲最爱惜人才,会喜欢贤弟的。”孟玉道。

李思跟着孟玉到咸阳的时候,已经到了秋天,寒风凌厉,她带来的那盆菊花也开了。

“韩兄,有你的花儿陪伴,我一定在这儿创造个奇迹出来。”李思心里是这么想的,凝视着开得正艳的菊花,笑得甜甜。

咸阳的大街小巷店铺林立,百业兴旺,一片欣欣向荣的繁景。这些年来,秦国国富民强,变化很大。

李思还不清楚秦国格局,决定留在廷尉府打探消息,观望清楚再作打算。

比李思年龄还小的秦王嬴政身处宫中,她自然没有机会直接先接触找到嬴政,所以仕途规划要做好。

孟玉的父亲,秦朝廷尉孟朗,是个爱吃的大胖子。

李思见到这二人的时候,感觉父子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爹!”孟玉欣喜上前,正欲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孟朗顺手就捏住了孟玉的耳朵:“混小子你回来了!你让人送来的抄书竹简,我都看了。”

“是抄得不好吗?”孟玉愣住,不知父亲为何此举。

“哼,就是抄得太好了,那明显不是你的字!”孟朗哼声,这混小子把他当傻瓜敷衍吗?

“哎呀,爹,你先放手!我带了位贤弟回家做客,你这般欺负我,叫我颜面何成?”孟玉哭丧着脸。

李思憋住心里的笑,走上前来恭恭敬敬朝孟朗一拜:“在下李思,见过孟伯父。”

孟朗疑惑的目光看向李思,只听孟玉道:“这位是我的兰陵结识的好兄弟,李思。那些抄书……是李思贤弟帮我抄的。”

眼见骗不过去,孟玉只得认了。孟朗松开了揪住孟玉耳朵的手,冲着李思满脸笑容:“一看就是有才少年,你的字啊,妙极。”

孟朗热情好客,留李思住在了廷尉府,顺道问起李思的打算,李思言明有心事秦。

“吕相国正招纳贤才,你既有所怀,不如投之谋之。”孟朗给出了建议,现在想在秦国混出个什么名堂,都是要投靠吕不韦的。

吕氏门下有三千食客,秦国大大小小的政事,都由吕氏门人决议。

“多谢伯父提点。”李思欠了欠身,她留在廷尉府做客一两个月倒是无妨,总不能赖在这里白吃白喝。

去吕不韦的相国府做门客,先求自保,再得谋划,也是个出路。看来,李思得像史书上写的那样,投靠吕不韦了。

“贤弟要去吕府?”孟玉得知消息后,就匆匆了来到偏房找李思。

“确有此意。”李思点头。

“贤弟……你是不是觉得在这儿,我没有照顾好你?”

“怎会呢,我有心事秦,就得先去相国府上做出些事情来。”李思心态很好,总不可能一来秦国,就能被封官加爵。

路,还是要踏踏实实,脚下一步一步走出来。

孟玉凑上来,在李思耳边轻声哼道:“我听说相国很不好伺候,而且他府上的门客大多没什么真才实学又好斗,你到去那种地方,我不放心啊。”

李思胸有成竹,若是连小小吕府她都呆不下去,那她如何成就大谋:“孟玉兄不必为我担心,我自能应付。”

“其实你不用一定投靠吕相国,我有法子,带你见到王。兴许王喜欢你,就留你在身边。”孟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段时间他可都为这事儿在四处奔跑。

“你能有法子见到秦王?”李思眼前一亮。

“别不信。”孟玉傲娇地昂着头,“咸阳城,我最熟悉不过,有一帮朋友帮我出法子。李思贤弟你帮我抄书三年,我帮你回大忙,就当好好感谢你。”

“我也不是白帮你抄书,你都付给我铜币了。”李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更感兴趣的是,孟玉口中的法子究竟靠不靠谱。

孟玉有位堂兄孟勤,在寝宫里当差,负责照顾秦王嬴政的日常娱乐,而宫中的娱乐大多就是听听奏曲、看看歌舞什么的。

那些歌舞嬴政早就看腻了,便令孟勤找到好玩的东西进宫消遣,所以只要李思想得出来哄秦王开心的法子,就有机会入宫表演,见到秦王。

这个法子还真能行,是最快能见到秦王的办法,可李思能做什么呢?她认真想了想:“我会讲故事,讲笑话。”

孟玉翻了个白眼:“堂兄若是对王说,有位擅讲有趣故事的李思……王必说,听故事更腻。”

也是,讲故事怎么可能引起秦王的兴趣,讨他欢心,李思又想了想:“我会舞剑,表演这个如何?”

“咳咳,入宫舞剑,你不怕被当做刺客逮起来吗?”孟玉摇了摇头,“王不愿看什么歌舞,再说,真要比剑法,宫里的侍卫都比你强!”

“……”李思无言以对。

“贤弟,你那么聪明,赶紧想个有趣的,秦王听了必定想召见你的法子。”

“有,有了!”李思灵光一闪,“我会变魔术,秦王一定没见过!”

“愿为王上排忧解闷。”李思欠了欠身道。

“那就表演来看看吧。”嬴政目光冷冽。

于是李思、孟玉开始表演各种小魔术了,什么“偷天换日”“无中生有”“移形换位”,李思给它们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大殿上的宦官宫女们都看得兴致勃勃,目瞪口呆,而秦王的目光却是淡淡的,似乎对这些魔术也没有太浓厚的兴趣。

李思卖力地表演着,秦王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思觉得这种状态很不正常,作为一个从来不知魔术为何物的君王,深处宫闱,看到这样的表演不该是龙颜大悦很高兴吗?

这秦王也太没情趣了,居然连魔术都吸引不了他的目光。

李思表演完之后,整个内心都是处于失落状态的,感觉自己的表演并未得到秦王的认可欣赏,或者说秦王不喜欢看魔术。

“表演得很好,寡人很喜欢,你就先留下来吧。”嬴政淡淡道。

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李思惊呆,这秦王完全不按章法出来,违心夸她的魔术很好?

又或者是……秦王是喜欢看的,但面色冷淡,所以看不大出来?

“大王赏识,草民之幸。”李思懵了。

“留在伶人馆,想点新奇花样给寡人瞧瞧。”嬴政又道。

这样就能留在咸阳宫了?李思心中存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一时间又未深思细想。

秦王话刚落音,旁边一位宦臣拱手道:“王,此人乃楚人,未经查明身份,不得留在宫中啊。”

嬴政眯了眯眼,顿时目光冷寒,脸色阴沉下来,这宫里他连开口说话留个人都做不了主?

“寡人之意,岂容贱奴多嘴。来人啊,拖下去,杖毙!”嬴政压低了嗓子。

“……”李思身子一僵,那宦臣就劝了句话,也是为秦王安全着想,这秦王就直接唤侍卫拖下去给打死了?

“今日寡人也累了,孟勤,你来安排吧。”嬴政站起了身,指了指李思,侧身离去。

嬴政离开了大殿,李思还愣在原地,总算明白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意思。

孟勤看出李思、孟玉心中的疑惑,做了个手势,出去再慢慢说。

“那个宦臣是相国派来在大王身边的,大王早就想找个借口把他遣走,可他太过小心谨慎,几乎没有错可挑剔。”孟勤告诉李思,这个宦臣平日里把秦王的一举一行,都汇报给吕相国,秦王心里积怨已深,所以就……

秦王表面对吕不韦“尊敬有加”,实则于公于私对其恨之入骨,吕不韦在公把持朝政,又与赵太后有私情,嬴政天生傲骨,哪里甘于做这样的傀儡。

“我今日看大王对我们的魔术表演不感兴趣,可又毫不犹豫地留下了李思贤弟,这为何解?”孟玉问出心中困惑。

孟勤摇头:“这,我也看不透。别看大王年纪尚小……深不可测啊。”

这嬴政不过才十五岁,就表现得如此深沉,喜恶不形于色,李思越想越是纳闷,尤其是那句他问她的名字。

秦王的一句话,李思留在了宫里,孟玉如释重负地出宫回廷尉府了。

原本普通的伶人都是住在十人一间的大房间,孟勤借口说秦王很喜欢眷顾李思,就让伶官给她安排了小单间。

“以后你在宫中当职,混口饭吃,也讨大王高兴。遇到什么难事,可来找我。”孟勤热忱道,“孟玉的贤弟,也就是我的贤弟。”

“多谢孟大哥。”李思笑道。

伶人们都听说李思会变戏法儿,抢着看李思表演,李思很快跟风月馆的乐官伶人们处好了关系。

这铃人出身……好像不怎么好听,但李思转念一想,与其留在相国府跟那些好斗之徒巴结吕不韦,还不如在宫里当个变戏法的伶官。

过了几日,秦王寝宫里的宦官来风月馆传话,召见李思。

李思在宫里熟悉周围环境,也从他人嘴里探得一些有关秦王的喜好,总结起来,嬴政是个脾气不大好的王,一不高兴身边人就可能人头落地。

此外,嬴政的娱乐点很高,一般的歌舞奏乐,他看着听着都能睡着,想要讨得秦王一笑,是件很吃力的差事儿,而伶人馆存在的意义就是让秦王高兴起来。

这日万里晴空,天气不错,嬴政来了兴致骑骑马。

李思随着孟勤去陵宫外的赛马场,见嬴政英气勃发地在马场上跑了几圈。

很快李思发现,陪秦王是玩是个体力活,嬴政在马上潇洒,那些宦官们就跟着后面从这一头气喘吁吁地跑到那一头……

嬴政从马上一跃而下,也没有理会李思,李思就呆在孟勤的身后,等秦王来了兴致再唤她。

“王,当心啊。”一个矮胖矮胖的宦官跑得汗流浃背。

孟勤私下告诉李思,那个矮胖宦臣赵元,是秦太后的心腹,从小看着秦王长大的。孟勤还特别嘱咐了李思,秦太后很信任喜欢这个人赵元,而赵元很爱记仇,睚眦必报,千万不要得罪他。

“活动活动筋骨吧,挑几个侍卫来陪我练练剑。”嬴政道。

赵元笑脸满满相迎:“王的剑法超群,那些个侍卫哪里是王的对手。”

嬴政似乎今个儿的心情还不错,昂着头朗声道:“今日若是谁赢了我,赏十金!”

即便是秦王放话了,可也没有侍卫敢真的赢了他,万一事后王心情又不好了,转眼就是一句话要了人头可如何是好?

所以侍卫们跟王比剑,总是“心甘情愿”输在王手上,而且他们还不能让王一眼看出是在放水,必须表面上全力以赴。

实则嬴政心里也有点数,他们并未全力以赴,都是输给他讨他高兴。

可久而久之,这种赢法让嬴政高兴不起来了,无论他放话如何奖赏,侍卫们都不敢一时贪心而犯“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