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音凉子一开始猛地瞪大了眼睛，双眼血丝密布，好象经受了极大的刺激似的。

“她说很痛，身体很痛！”端木童赶紧翻译出凉子的心里话来。

“不要忍着，烦躁就发脾气，怒骂，吼叫，也都可以的，只要把她身体里压抑的感觉爆发出来，就行！”郝志连忙对着话筒叫道。

凉子努力地在椅子上反复挣扎着，想挣脱手上捆扎着的宽皮带，可是力气不足，无论怎么挣扎反复，也无法举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强大的次声攻击之下，她的身体都在微微抽搐。

“太痛苦了，就好象有一二十个人围在你的周围用手指甲在抠黑板，又像是几百只金属叉子在干燥的陶瓷盘子上用力划动，那声音令人几乎崩溃！”连端木童也似乎同时感应到了凉子的痛苦，敏感地捂上了耳朵。

“坚持一下，再坚持最后一下！”郝志紧张地攥紧拳头，鼓励地叫着。

“嗯，嗯……只要……爷爷喜欢，凉子是……可以忍受的！”凉子奋力用手死死地抓住椅子的扶手，咬紧牙关挤出一句话来。

“不要忍着，如果你痛，就喊出来！”郝志大声鼓励她。

申音凉子此刻表现出了超出常人的强大忍耐力，竟然在一段时间之后逐渐适应了次声的攻击，她的肌肉、心跳、甚至鼓膜，都在自我调整之后，以一个固定的频率缓慢地颤抖着，以一种顺应的节奏低频抖动，她把自己变成了高能声波介质，与强大的次声震动频率保持协调一致，竟然完全消除了它对神经系统的影响。

“厉害，这样的话，次声波就只能穿过她，而无法影响她了！”乐乐紧张地看着电脑给出的实验数据，惊喜地叫出声来。

“看来，可以转为超声波了！”郝志也兴奋地直搓手，本来他今天的实验计划只是想让凉子适应一下普通噪声，没想到她竟然超阶段地完成了任务！

“凉子，你可以继续吗？”郝志小心地问道。

凉子长喘了两下，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却不屈地点点头。

郝志冲她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转过身，敲击了几下键盘，将音频震动调节到超声波频段，人的耳朵听不到次声和超声，可是高频的震动可以将一切非音波介质体震裂震碎，其杀伤力是非常强大的！

“想象两根尖长的铁锥刺进耳朵深处造成的痛苦吧！”郝志对乐乐和端木童说，“处在这种超声环境下，人的忍耐力是有极限的！”

果然，凉子很快就产生了强烈的不适应，这种似痛非痛的感觉已经超过了肌体耐受的极限，身体的痛觉系统无法准确描述这样的疼，继而全身的骨头缝中传来了扭曲的奇痒。

“啊啊……凉子好难受！”凉子握紧拳头，在那张椅子上激烈地挣扎着，她几乎咬碎银牙，却再也忍耐不住，忽然运足了一口气，猛地低头又再次猛地仰起头，啊啊啊啊地大喊出来！

噗……噗噗！连续几声闷响，四台音箱全部短路，接地的线路冒出一股浓重呛人的白烟，地上的超声波发生器像是没有搁平的洗衣机正在甩干似的，几乎自己跳起舞来。

震动，强烈的震动！

郝志回过头，看着实验数据在飞快地飙升着，那是玻璃罩内部仍然还在回荡着的超声波！

“25000赫兹……40000赫兹……73000赫兹，我了个曲啊，这完全超越了机器所能承载的极限……”郝志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损坏掉的实验仪器，忽然耳内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第一时间意识到，超声可以穿透那玻璃墙！

对，超声是不可能完全被那双层真空玻璃挡住的，凉子的尖叫声仍在持续，实验电脑的数据已经达到了测量的上限，18万赫兹的数据在空气中震动着，像因为害怕而哆嗦起来似的。

砰！啪啪！咔嚓……

巨大的玻璃幕墙裂出了银白色的纹路，像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在飞快地增长着，不到一秒钟后，整个玻璃罩子已经裂成了一片雪花状，忽然，脆弱的隔声幕墙整个坍碎，哗啦一声变成了一地玻璃碴儿……

凉子满脸湿淋淋的汗水，紧张地大口呼吸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看着面前慢慢趴起来，捂着耳朵惊恐看着自己的三个人。

“我……通过了吗？”凉子胆怯地问。

“通得太过了……我了个曲啊！”郝志惊喜地走过去，帮她把束缚手脚的皮带打开，“十八万赫兹的超强声波，你第一次表现出来的能力几乎已经和你外婆末日时代的水平差不多了……太强悍了，看来意识能在混血遗传的过程中被自然完善和强化了！”

“十八万赫兹，什么概念？”乐乐好奇地问道。

郝志一耸肩膀：“我们都知道，声音是靠振动传播的，赫兹是声音的单位，代表一个声音在单位时间内的振动次数，一赫兹相当于每秒振动一次，凉子的声腺已经可以做到每秒18万次的振动！”

天呐！乐乐惊诧地问，除了机器之外，自然生物也能做到这种极端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了！”端木童想了想，“我记得地球上有一种摇蚊，它的翅膀就可以做到每分钟62800次的振动，肌肉收缩周期快到了每秒钟2218次！”

“握草！”郝志惊喜地一回头，“你的记忆能力和当初王琰珂表现出来的过目不忘也差不多嘛！你是不是进行了知识数据的下载了？”

“嘁……我用不着！”端木童鄙夷地一撇嘴，“我读书的速度比下载还快！”

“哈哈哈哈，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你们俩完全不亚于上一辈的意识能力者，已经将超能力的基因传承下来了，太好了，珂珂和点点已经可以瞑目了！”

“那也就是说，我可以参加战斗了？”凉子高兴地欢蹦起来。

“暂时恐怕还不行，你的杀伤力是有了，但是还要学会怎么控制攻击范围，这一点你外婆在生化城的时候已经做得很好了，她可以将声波攻击集中在一个很窄的区域内，定向发射，不然的话，你一嗓子喊出来，战友先撂倒一大片，那怎么行……”郝志拍拍她的脑袋，还要加油哦！

凉子想了想，转身拿起工作台上的那个无线话筒，猛地朝实验场远处扔去，那个金属的话筒只有一支圆珠笔大小，划过一道弧线飞起来，然后又从半空掉下来。

凉子嘟起小嘴，对着它憋足了气力，猛地吐出一个字：Piu！

啪！话筒竟然在空中炸裂开，掉在地上，摔成了无数个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