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个曲啊!郝志举着手里的饮料,压低声音说:“你这个口没遮拦的劲儿倒是跟你外婆一模一样!”
“哦,我明白了……”凉子嘻嘻地笑起来,“我听外婆说过,你们那个时代,女孩子是不可以随便跟男人睡觉的!”
“什么?”郝志尖叫出来,这倒是比刚刚凉子的话更引起了一大波人的注意,他连忙缩回脖子,“你们这个时代都开放成这样了?”
凉子一歪脑袋:“是啊,末日时代开始之后就一直这样啊,地国中期宣扬的思想教育就是无限制地生育,迅速扩大人口嘛,所以,女孩子的生育能力是很重要的个人资本,你要是没有生过两三个孩子,在这个时代是嫁不掉的……”
“我了个……”郝志有点短路,一拍额头,“我瞬间被你的呆萌雷得外焦里嫩热气腾腾……”
“是啊,一方面地国规定一个女子在婚前需要为地国捐献两个孩子,才能获得婚姻资格,这个并不限制,是不是目前丈夫的孩子都可以,反正生出来的孩子也要送到地国的领养机构去集中养大,不成为个人负担,我的很多同学已经开始寻找婚前生育伴侣了呢……我们中的有些人已经到了16岁,如果你不喜欢特定的人,也可以去地国的基因沙漏机构去订制。”
“那你那两个哥哥……”郝志小心地问起来。
“是啊,是我妈妈在婚前和男朋友生的,其中一个是黑人,他们属于地国财产,我们没有见过面,好象现在在太空舰队里。”
“抱歉,爷爷老了,实在有点理解不了这个时代……”郝志费劲地缩回到椅子里。
“你哪有啊,虽然说你一百多岁,算是我的爷爷辈了,可是冬眠让你看起来实际上很年轻啊,就像我爸爸的年纪似的,您是地球英雄,您生的孩子一定很优秀……”这个时代的女孩子还真是有点奇怪,凉子这丫头平时温婉羞涩,可是提及生育和造人,竟然像谈课后作业一样平常,丝毫不见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你该不会是有什么打算吧……”郝志恐惧地朝车厢壁靠了靠。
“不会啦!嘻嘻,我外婆老脑筋,她不接受女孩子婚前生育的做法,我妈妈当年她就没管住,所以从小就教育我,要从一而终,我听得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凉子吃吃地笑起来,“不过,如果能和爷爷你生一个孩子,还真是件很有趣的事呢……”
“阿嚏!”郝志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引得车厢里的乘客一片哗然,这年头感冒的人可不多。
“别,别说了……”郝志脸有点红,“你外婆都想我了,你说这话的时候,她肯定在下面已经开始给油锅添柴火了,我要是敢跟你有点瓜葛,她不把我炸成两面金黄才怪……”
“哈哈,爷爷你好奇怪……”凉子果然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但看得出来,一个念头的产生容易,想打消就难了,小女孩双手摁着座椅,肩膀高高地耸起来,两眼出神地去想心事了。
“代沟啊……”郝志念叨着,“过去都说,十年一个时代,三年一个代沟,我比这丫头大了快一百岁,三十多个代沟,这中间的演变和发展,真不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在我们那个时代看起来无比奇怪的事,在她们看来,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哈,其实这一套观念并不是超前的未来概念啊,在古代就有!”凉子笑着说。
“哦?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比您所处的时代还早的古代,地球上有许多落后的部落,为了短期内增加人口,通常都会出现很奇葩的鼓励生育的政策,就好比,前地球时代的西藏,就有过‘花帐篷’的习俗,女孩子到了16岁,父母就会在自家的大帐篷不远处,为她搭建一顶花帐篷,路过的牧民和行者一旦看到有这样的帐篷,就可以走进去和女孩交谈,如果女孩并不反感,可以留宿,一夜欢喜之后客人离开,不用承担任何后果,他们的女孩一般都是要生三两个孩子之后才会出嫁的……”
“我了个曲啊……难怪我们那个时代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也要跑西藏旅游呢……”郝志哈哈地笑了起来。
“爷爷你该不会是想带我去西藏吧?”经过半天的相处,一开始的陌生感逐渐褪去,凉子也露出了高中生活泼开朗的一面。
“那是,比那个还西,西得跟饭似的……”郝志看了看站台表,快到了,高速真空轨道车已经开始降速,等停稳了,车厢体的玻璃刷地收起来,所有的乘客瞬间暴露在外面,他们离开座位走上站台。
凉子抬头一看,巨大的站牌上用两种语言写着地名:明斯克。
前地球时代的俄罗斯西部?
这里离凉子的家乡罗马尼亚并不远,同一经度的正北方,正处在欧亚过度地带。
“我想,他们当年飞车失事的地点,大概就在黑海西岸,因为点点说,他们掉下来的时候,她和那多教授落在了大陆上,而珂珂有可能是掉进了海里,从那个位置推算,珂珂如果没有死,很有可能被过往的船只救起来,离黑海最近的我所熟悉的,就是这里了……”郝志故地重游,有点心生感慨,当年他和珂珂变成血月星人,为了逃避世界的眼光,曾经在这个城市里住过一段时间。
我想,珂珂也一定和我有共同的感觉,一个人要逃亡,总是会尽量寻找自己熟悉的,待过的地方。
两个人一起出了明斯克的车站,一路朝着市里走去。
明斯克现在作为地国重要的重工业城市,发展得也是相当的繁荣,巨大的城市丛林像一把密集扎根在大地上的牙签,林林总总的飞行车在城市的腰间穿行流淌,下半部分由于污染,导致迷霾浓重,那是阴暗的贫民区。
为了逃避身份检查,两个人只有向城市下端走去,越走越暗,灯光越多,城市上空天光明媚,下半部分却如地狱一般漆黑深邃,看不清对面的来人,这里人的破衣烂衫,像旧时代纽约街头的流浪者一样,用大的汽油桶生火取暖,穿着性感的站街女是任何一个时代都不会缺少的东西。
墙面上到处都喷画着五彩的绘画,一些奇怪的符号写成的标语,突兀的大眼睛和香艳的红唇。
“走吧,我有预感,或许能打听到一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