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当场哗然，但是看到他眼中的坚定，许多人又立刻明白了什么似的，幽灵也感觉有些意外，就是这一个愣神的工夫，边上又有三五个人都站了起来，手扶桌面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我承认，我就是病毒！”

很快，三三两两的，椭圆形会议桌周围二三十人都站了起来，仰脸一副鄙视的神情看着幽灵。

这样一来，郝志就免了选择的痛苦，他头一仰，也跟着说，我就是病毒！

这一句话气得幽灵差点没笑出声来，你跟着捣什么乱？

“徐哲将军，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聪明！只是一句话，就带动所有人把球又踢给了我，让我选谁是病毒是吗？”

“不要和制订规则的人讨价还价，当然，也不能一味地遵循对方的规则去玩，否则大家都是死路一条，在座的哪一个不是在政治斗争的洪流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你这点雕虫小技，嫩了点！”徐哲讽刺地笑了。

“你可能忘了，谁手里拿着枪，谁就有话语权！”

“你也别忘了，你手里的枪最多剩不到5发子弹，你还能干掉多少个？外面的警卫不敢冲进来是怕你威胁到他们总统的安全，一旦场面乱起来，你觉得自己一瞬间最多能杀掉几个人？比起坐着挨枪子儿，这样算来，我们还是有的赚的！”徐哲指了指身后的大屏幕，那上面的监视器显示，会议室门外已经堵了一群戴墨镜穿西装的特工，个个都举着枪严阵以待，只恐怕是门太小，里面的人又太重要，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行动，贸然行事伤了任何一个都担不起责任。

“哈哈哈哈，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幽灵爽朗地大笑起来，“唉，我本还想好好玩一会儿呢，既然已经揭穿了，游戏就没意思了，就把你们都杀了好了！”

郝志心里一惊，意识到不好，刚要说什么，就见幽灵把枪收了起来，径直走到会议室一边的墙壁前……

“不好！”郝志忽然想起幽灵和宋小葭在地铁上徒手去撕火车墙壁的情形，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大叫一声，冲上去就想抱住幽灵的腰，可是动作已经慢了，幽灵一拳狠狠地砸向飞机的窗子，那扇高强度的防弹玻璃在他手下就像是糖片儿一样，啪嚓一声就被打碎了，呼地一声，空气被倒抽出去，呼啸的风声像鬼嚎一样叫起来，幽灵的手朝下一抓，抓住窗子的边，狠狠地朝后一扯，楞是把厚厚的飞机舱壁撕出了个大口子！

他在强风中用脚蹬着墙，好努力保持自己不被那巨大的吸力吸出去，然后一转身，抓住拼命抱住自己腰的郝志，对机舱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的王琰珂笑了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然后两个人刷一下，消失在空气中……

王琰珂傻在原地，强风把她的长发扬起来，凌乱地飞舞着，所有的人都在巨大的风压中抱头躲避，桌上刚刚收拾好的文件资料像有生命一样，排着队被吸出那个豁口，机舱里的应急警报灯也亮了起来，气压在迅速下降，红蓝交替刷新着每个人惊恐的脸色。

门外的特工队冲了进来，也傻在那里，王琰珂略一思索，忽然跑过去，把其中一个总统推开，双手猛地掀住会议桌的边，想把桌子掀起来，用桌面去挡住那个出风口，虽然起不到太大作用，但至少能防止有人被吸出去。

首先冲进来的特工队长看到了她，立刻也明白了她的意图，于是赶紧跑过来帮忙，几个强壮的特工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了，一起齐心竭力地把会议桌掀得立起来，横推着去堵那个巨大的豁口。

一瞬间，舱内风压的呼啸声小了点，大家面面相觑，在凌乱的风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徐哲皱着眉，用手挡住眼睛，对王琰珂大喊：“这样有用吗？”

王琰珂在风声中大声回应着：“恐怕不行，飞机舱体已经破了，最多再撑几分钟！”

几分钟……大家都愣了！

时空流转，就像是一场华丽的梦，郝志刚刚还在狭窄的飞机机舱里，却转瞬就被幽灵带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他惶惶地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是一片油绿的草地，不远处有连绵的高山，一条小溪静静地在身边流过……

这是哪里？他没反应过来，飞机呢？王琰珂呢？正想问，却发现幽灵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正仰头看天。

“很灿烂的烟火呢！”幽灵啧啧地赞叹！

烟火？郝志一呆，顺着幽灵的目光看去，一碧如洗的蓝天背景下，一架飞机正从头顶飞过，它严重地倾斜着，尾部冒着剧烈的黑烟，还没等他看清楚情况，忽然，它解体了，从中间靠后的位置断成了两截！机身的前半部分在空中炸成一团明亮的烟火，像在半空中开了一朵暗灰色的花，浓烟四散掉落，像枯萎的菊花。

而飞机的尾部也从半空中掉落，紧接着发生了爆炸，就在离机身不远的地方……

那……那是……郝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愣在那里。

幽灵点了点头：“好了，这下一了百了了，病毒也跑不了，他们谁也跑不了，你的女神也免得再受苦了，你可以不用想她了！”

“凶手！”郝志的泪瞬间夺眶而出，这个男人竟然一而再地做出这样的事，他猛地扑过去，一把揪住幽灵的领子，恶狠狠地吼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我留在那里，让我一起死了好了！你救我干什么？”

幽灵无奈地看着他泪流满面，苦笑了：“你就只会哭？弱者！你现在连打我一拳的勇气都没有，我还真不该救你，若不是不得以，我还真想让你随着他们死了就拉倒了！”

他忽然一把抓住郝志的手腕子，那钳子一样的手劲抓得郝志腕子一阵发麻，不由自主地松开，幽灵像甩破布一样，一把将郝志扔了出去，哗啦一声掉进边上的小溪里：“清醒一下吧！”

郝志被重重地摔进小溪里，还好有齐腰深的水，不至于摔成重伤，山上的雪融化而成的溪水冰冷刺骨，激得他一个机灵，呛了口水，挣扎着站起来，抹着脸上的水，咳咳地吐着嘴里的水。

幽灵笑着在小溪边蹲下来：“很凉吧？很生气吧？我又赢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废物？有没有想杀了我的冲动？”

郝志被冷水这么一激，倒是感觉冷静了些，杀他？自己哪有这般实力？

他还是止不住难过，复活王琰珂的机会已经彻底没了，就算是有十万分之一的机会，她没有在飞机事故中被炸成碎片，她又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回到地球另一边的中国，又怎么可能找到林涛的实验室？她的身体只会逐渐死去，毫无挽回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