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蚕其实很简单,就是将已经剪好的桑叶撒上去就可以,蚕还小,目前打理起来还挺简单的,所需桑叶也不是很多,月牙一个人还能够忙活过来。
等到月牙将蚕喂好之后,傅春江已经将竹篮子给编好了。
“嫂子怎么样?编得还可以吧。我刚才试了一下还挺板实的,你也试试。”
竹篮子什么的,最主要的其实是下面的底,月牙上手试了一下,果然是不错,原来那个篮子确实有点破了,其实将就着还能够用。这下子有了新篮子,月牙就想着下次还是带着新篮子出去,毕竟是傅春江做的。
“不错,挺好用的。”
“那就好,下次再给你多做几个,明天还要进学,我还有课业没有完成呢。”
“那你赶紧去写啊。”
“好,我去了。”
其实傅春江的课业早就写完了,他就是还有代写作业没有完成,原本今日他是准备去市集给月牙扯布做衣裳的,只是他低估了市价,好一点的布料还挺贵的,他的钱不够,后来在退而求次的才买的胭脂。
第二天一早。
傅春江也和往常一样,去了白鹿书院求学,将代写的东西交出去之后,进账三百文,准备积攒一些,给月牙扯一身花布。
“仲安,来了。”
张恒见傅春江来了,忙打起招呼来,张恒也有功名,也是秀才,只是不是禀生而已,两人算是同窗好友。
“子恒,我来了,怎么,昨晚又熬夜苦读了。”
张恒听到傅春江,也就抓着头笑了笑,毕竟不是没有人都可以和傅春江一样,天赋这么的高,大多数的人还是需要靠勤奋苦读。好在勤奋还是有用的,张恒如今也有了功名。
他要求也不高,就想着能在乡试上中举,成为举人就可以,至于贡生进士什么的,他都不敢想的,那实在是太难了。
“仲安,你身子好了,那就好了,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情啊。知道你参赛了,北苑好多人都退赛了。害怕成绩出来,差距太大了,丢脸。”郝大丹也急匆匆的赶了进来,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傅春江。
傅春江在白鹿书院很出名的,但凡他参赛的比赛,那都是遥遥领先,第一和第二差距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很多人都避免和他一起参赛。
当然傅春江这个人也不是什么赛事都参加的,他只参加有奖金的赛事,没奖金的他从不参加,不管这个参赛多么盛大。简单的说,他参赛只是为了钱。
一般而言呢,白鹿书院的人只要知道傅春江一旦参赛呢,很多人都不报名,因为没有任何的悬念,第一肯定是他。这一次之所以大家参加的这么积极,那也是因为大家都当傅春江在家里养病,无法参赛。谁知道,高手就是高手,天赋异禀就是天赋异禀,一场考试写四张考卷,而且还是陈夫子亲自批得卷子。
据说陈夫子批完卷子,当场就夸赞傅春江真乃奇才,百年难遇,成绩自然给的是最高的,剩下的三场,大家都觉得比的没甚意思了,因为结果显而易见。
“啊,退赛了,这……”
傅春江还没有料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参加这类赛事,主要就是为了那二两银子。如果有了这二两银子,就可以给月牙扯一身好衣裳了。
“仲安,子恒,院长找你们,让你们去他哪里一次,曾夫子也在那里。”
“好。”
傅春江说着就去了院长那里。
白鹿书院的院长叫什么名字大家也都不清楚,大家都唤他为管三叔,超级喜欢收集古玩,算是这方面的专家。他家很有钱,据说以前是上京大户人家的少爷,后来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就来到绩溪这边开了白鹿书院。
白鹿书院被他经营的还不错,如今的国子监祭酒严高以及兵部尚书苏明河都是来自白鹿书院,在朝中也算是有人,管三叔此人还十分的惜才,对于如傅春江这样的学生,那都是重点培养。
傅春江很快就来到管三叔这边,果然看到曾夫子和陈夫子以及学院的其他夫子也在这里,另外还有北苑和南苑好多学生,这些学生都是有功名在身,都是秀才。
傅春江看着这个阵势,大致也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怕是为了今年秋天乡试的事情,这对于白鹿书院是一次大考了,乡试若是能中举,那基本上一辈子就不愁了。
有个举人的头衔,很多事情都方便的多。只是徽州府书院众多,竞争那自然也非常的激烈,书院与书院之间竞争激烈,每年招生什么的,那也是很是惨烈了。
很多学生都是看书院的成绩的,中举多了,自然可以吸引学生来求学呢。想当初当今的国子监祭酒严高得了解元之后,白鹿书院当年的招生人数一下子就上升了三倍,十分的明显。
当然那一次辉煌之后,白鹿书院就再也没有人得了解元了,今年因有了傅春江,让管三叔重新燃起了希望,对他非常的看好。
“今日着急大家来,是为了今年乡试的一些事情……”
管三叔在那里说着话,傅春江觉得有些无聊,眼神就开始在房间里面来回看了看,他觉得管三叔的眼光还不错,收藏的古玩大多数都是真的,只有那么一两件是赝品。
“仲安啊,你这次可是要好好的考啊。”
管三叔说了半天,终于说完,就点名了傅春江。
“仲安,院长喊你呢?”
张恒见傅春江在发愣,忙踢了他一下,傅春江立马就回过神来,而此时管三叔已经看到了傅春江刚才一直都在看他放在橱柜里面的一个青花瓷缠枝纹的花瓶。那花瓶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买的。
“怎么仲安,你也研究古玩吗?那我问你,这古玩是真品还是赝品?”
傅春江愣了一下,“赝品。”
“嗯?”
管三叔愣了一下,要知道管三叔对于古玩研究颇高,当初买这个瓶子的时候,因价钱高昂,他也是看了半天,才确定买的。之前也有几个老古董商瞧过,也无人敢直接说这是赝品啊。
“这怎么说?你怎么肯定这是赝品呢?难道你也懂古玩鉴赏?”
“不,我不懂,我就是觉得它和以前放在我家里的不同罢了。”傅春江随口来了这么一句。
“啊,你家里?”
傅春江被这么一问,当即就知道是失言了,忙解释道:“三叔,我是说着花瓶与我先前在书上瞧着的不同,学生不懂古玩,就随口说说。还请三叔你莫要放在心上。”
管三叔轻轻的扫了花瓶一眼,又看了一下傅春江。
“没事,仲安这一次乡试一定要好好考,家中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书院会出面帮你解决。”
“好。”
随后管三叔又说了一些话,然后就让他们各自散了去。
只是在众人离开之后,管三叔将那花瓶给包了起来,去了县上找了鉴宝先生来看。管三叔知晓傅春江此人很是博学,他之前就已经见识到了。
他一口咬定是赝品,怕是有些问题了。
赝品倒是没什么,反正他今天也是问了这是赝品还是真品,发现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知晓不。管三叔并不缺钱,虽说这花瓶价值不菲,可是比起他的脸面而言,还是脸更重要。
这一次管三叔找了珍宝斋的古玩鉴赏大师,这是刚从上京来的,以前在琉璃厂干的,名唤南宫竹。
南宫竹如今已经有七十高龄了,在这方面是行家。
“老先生你看看,这是正品还是赝品?”
南宫竹看了半天,“这是赝品,就是仿制的水平非常的高,即使它是赝品,也可以卖得很好的价钱。这需要特别在行的人才可以看得出来。白鹿书院的院长果然名不虚传,这般造假技术,你都有所怀疑,眼力劲挺强啊。”
南宫竹在这方面那是浸淫几十年,古玩功力非常人不能有,而管三叔据说研究古玩还不到十年,就有这样的功力那真的是不寻常啊。
“老先生缪赞了,我也只是觉得这和书上说的不太一样而已。那老先生我先走了。”管三叔这般要面子的人,自然不能在南宫竹面前露陷了,果断的抱着瓶子走人了,只是心下对傅春江更加的高看一眼。
然而事实上呢,傅春江确实懂的很多,然而他的确不懂鉴赏古玩,他就是觉得那瓶子和他以前家里摆的不一样而已。
经过一天的课业。
傅春江收拾东西准备走了,这一次张恒和他同行,两人在路上讨论了一些课业上面的问题。
“啊,说亲啊,那是好事情啊,是谁家的姑娘啊?”
当然张恒也和傅春江分享了一下他的好消息,那就是他下个月定亲。
“是程家的四小姐,我还没有见过她。我姐私下瞧过,说是知书达理,人长得还不错。”张恒今年比傅春江大一岁,今年也有十七了,十七的男子说亲不算早了。
“程家的?是制砚名家的程家吧,那好啊。”
“是的,仲安,你也老大不小了,马上也要说亲了吧。”
绩溪两大姓,一是姓胡,另外一家就是程,程家在绩溪算是高门,家里虽然是世代经商,对子女的教育也很看重,也算是书香门第。能和绩溪大姓接亲,那以后的路子要好走的多。
“不会的,仲安,你这么有才,你肯定能中举,一旦中举,那女子便是随你挑了。瞧着你的样子,你怕是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吧。说吧,上次你让我讨的红头绳到底送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