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么痛苦,绝望,孟衡的心比她要痛上一万倍。

她是他心爱的女人,应该像珍宝一般捧在手心,而不是任由一个人渣糟蹋,吃这种伤身体的东西,无异于拿一把刀在凌迟他的心。

可是,就算她已经……脏了,他还是无法放弃她,她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要放弃,就像从他身体里抽出一根骨头,抽干血液,那是不可能的。

“小爽,我很担心你。”

他放缓了语气,一声轻叹,让梁爽湿润了眼眶。

她最害怕的就是他的温柔,现在这样的她,根本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关心爱护。

“我知道人都有很多身不由己,可是,和郑舒南那样的人在一起,无异于引火***既然你看清楚了,为什么就不能狠下心来,还要和他纠缠?”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保护你。”

他的大手扶上她的肩膀,她挣扎了两下,最后还是被他一把拥入怀中。

他抱得很轻,却让她挣脱不开。

胸膛里满满都是他安心的气息,梁爽想,这才是安全感。而郑舒南,与他在一起,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像是走在悬崖边缘,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明明有一份安心的感情,唾手可得,为什么她非要……

呵,她真是贱。

一个男人在上床之后还大言不惭地说做朋友这样的话,那她应该对他彻底绝望了。

很累,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是疲惫的,心也是痛的,她闭上了双眼。

人来人往的街头,车流穿行,他拥抱她许久。

……

孟衡递了一杯水过去,沉默地看着梁爽打开药盒。

他心疼她,可是,她决不能怀上郑舒南的孩子,他无法接受。

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看着她吃下了药。

“今晚要我留下么?”他试着问。

梁爽摇头。

“今晚用那种态度冲你吼,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人都有这样的劣根性,总是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发怒,真的很不应该。

“我明白,没关系。”孟衡拍拍她的肩膀,手心干燥温暖。

梁爽想起了郑舒南的手,他的手也很大很漂亮,养尊处优的,没有一点儿茧,皮肤像丝绸一般。

当他抚摸她的时候,她全身如过电般颤栗,而不像现在这样,只是感觉安全,没有一丝丝心动。

她真是中了他的毒。

为什么偏偏是他?

“那个药有副作用,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如果你出现任何不适,立刻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你开机。”

梁爽点头。“谢谢!”

“那……我先走了……”他的脚步显得不舍。

“嗯。”

“不用送我。”

走到门口,他仍忍不住回头,眼神深切,但隐藏了几分,就是怕给她压力。“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说完这话,他便已离开。

梁爽软倒在沙发上。

这一夜,她反反复复做了很多梦,很不安宁,郑舒南也好不到哪去,一夜未眠。

隔天早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郑舒南去得迟了些,一边揉着肩膀落座。

“少爷。”小雪摆放好碗筷,脸微微红。

“昨晚你那么早就回房休息,今天还这么晚起床,一脸疲倦,真不像话。”祝美玲嘴上怪他,但一边给他盛了一碗粥。

“大家特意赶来为你过生日,还有从国外回来的,你呢,寿星公十点多就说要休息送客,这像话吗?人家会说你不懂礼数,怪我教得不好。”

郑舒南喝了一口白粥,味道寡淡。

睡眠状况直接影响第二天的胃口,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是应付一下,免得祝美玲又一直跟他强调不吃早餐的危害,那比什么都烦。

“他们应该习惯了,无所谓。”他不以为意,就是这么拽。

反正谁有权有势就有地位,他们背后怎么说无所谓,当他面,谁敢说他一句不是?

祝美玲知道他瞧不起那些亲戚,他们的一些做法她也不喜欢,但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那些怎么说都是长辈,长幼有序。就算你再怎么有能力,老祖宗的规矩不能忘,还是要有点后辈的样子。”

郑舒南咕哝了一句。“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爱回家。”

祝美玲一怔。“你什么意思?嫌我烦了是不是?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没错,您说的都对,是我的错。”

他嬉皮笑脸地拍了下自己的嘴。

祝美玲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反正她再怎么语重心长,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那张漂亮的脸一冲她笑,她就没了脾气。

“你和小爽,出什么问题了吗?”祝美玲转了话题。

“没什么。”

“那她为什么不来参加你的生日晚宴?”

“没空。”

“这都是借口,我亲自给她打电话,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肯来。”

“哦。”郑舒南又喝了两口粥。“可能是被你吓着了吧?我们才刚交往,你就要带她见所有亲戚,人家怯场是正常的。”

“要真是因为这样也罢,我就怕是其他原因,怕你们交往不顺利。娜娜说得对,你们的关系啊,我越看就越觉得奇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祝美玲想不通,就皱起了眉头。

“你想太多,不说了,我走了。”

郑舒南放下碗筷起身。

“你才喝了一碗粥。”

“饱了。”

郑舒南挥挥手离开。

“这孩子……”祝美玲叹气。

别墅到市区的一路,风光明媚,远处海天一线,不过这也没能让郑舒南的心情有所好转。

昨晚到现在,他一直在等梁爽的电话,但没有。

明明是预料中的,却忍不住失望。

他想过给她发短信,一次次组织语言,又一次次清除,就像个神经病一样折腾了一整夜。

现在头昏昏涨涨的,四肢酸软无力。

一辆车突然从旁边的小岔路冲了出来。

郑舒南急忙打方向盘,猛踩刹车,险些撞树。

惊魂未定之际,一道身影已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一把拉开车门,“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