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舒南瞥了一眼盘子里只被咬了一口的荷包蛋,嫌她矫情似的,扬眉一笑。“有必要?”

“怎么没?被蟑螂咬过一口东西,你还会吃?”

“你说我是蟑螂?”

“你不是,你比蟑螂恶心多了。”梁爽极不给面子地强调。

“煎蛋,我练习了一上午。”郑舒南忍不住说,不是想要刻意强调什么。但一份心意被枉顾,他也会伤心。而且,人都希望得到喜欢的人称赞。

她一怔,他不会是特意为她练习吧?

不,学会煎蛋,他可以用来骗其他女人,不一定用在她身上。

定了定心,不被他这一点小恩小惠打动。

反唇嘲弄道:“煎个蛋都要练习一上午,你脑子是纸糊的吧?我就说,你这种人吃喝玩乐就最在行,也只能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生意。帝王集团在你手里都快倒闭了吧,所以你才有这么多时间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虽知在她这讨不到好处,郑舒南还是有那么丁点儿失望,轻笑摇头。“想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好话怎么就这么难?”

“那没办法,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想听好话,找你那些莺莺燕燕去,哦,刚刚那个医生也行。我看你们有说有笑的,挺聊得来的。”

说到这,莫名的,胃里就有那么点儿酸。

“我只是在询问你的病情。”

“呵。”她一副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有说有笑地谈论我的病情?知道你们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是勾搭小三一起谋害妻子的人渣丈夫。”

她的意思是说他笑得很奸诈,但郑舒南故意曲解,似笑非笑地反问了句。“哦,那你是我太太?”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就是打个比方,比喻你懂不懂?你小学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梁爽,“……”

面对一个嬉皮笑脸的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长得好看了不起?牙白了不起?

撇撇嘴,“对着你真倒胃口。”

“是么?可我对着你,很有胃口。”他兴味盎然道,一笑愈发********,漂亮极了。“另外,我从不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我只做我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你所谓有意义的事情就是煎蛋?”

“得看为谁煎。”他目光灼灼。

梁爽有点受不了他,情话一套一套的,偏偏还说的那么真。

就算是她,如果不是一直向自己强调不能相信他,恐怕也沦陷了。

这根本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拉锯战,她越来越处于劣势,可她输不起。

“你这种情话拿去骗骗那些没脑子的女人还行,对我没用,别恶心人了。”

“可女人不是都爱听么?”他吊儿郎当,一副猎人的姿态。

“肤浅的女人才爱听你这种甜言蜜语。”

“那你呢?你想听什么?”

她顿了顿。“我只想听真心话,但在你那恐怕永远都听不到,因为你是没心的。”

说到这就很失望,但她不让自己纠结。

“我什么时候才能走?”

郑舒南下巴朝窗外一努,“现在暴雨。”

“别找借口了,只要你肯让我走,总有办法,就是你不想。”

“没错,我是不想。”他一口承认,幽幽道:“至于原因,你今晚就知道了。”

梁爽就很恼火,大声说道:“别卖关子了,我对你这那些秘密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想走!”

“你就安心留在这,因为,我绝对不会放你离开。”

“不放我离开是什么意思?你还想禁锢我不成?”

“别想得那么严重,放轻松点,我的小刺猬。”他语气温柔,带着宠溺。忍不住,伸手去摸她毛茸茸的头发。

“啪——”

指尖还没碰到她的发丝,就被她一把拍开。

“别碰我!”梁爽很抵触地叫道。

“摸头不会怀孕。”他微笑着化解尴尬。

是不会怀孕,可他们永远不会成为恋人,就不该有恋人之间亲密的接触,尤其是这种……很宠溺的姿态,这能轻易让一个女人沦陷,感觉自己是特别的。

可她不是,永远不会有人成为他的特例。

“反正就别碰。”梁爽说完,转身逃了。用力甩上房门,一声巨响,整栋别墅都能听见。

她就是故意想让他听见她愤怒的声音。

房间很大,但暴雨倾盆,吵得人心烦躁,她像只困兽般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很焦躁。

“烦死了。”她一脚踹翻了椅子。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逃离这个鬼地方?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滚!”

“叩叩叩——”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她恼得朝门吼。

“梁、梁小姐,是我……您该吃药了。”

女医生弱弱的声音传来。

“我不吃。”

“可是郑少叮嘱,您一定要按时吃药,才能退烧。”

“他爱吃就让他吃个够好了,反正我不吃,别再烦我。”

门外,女医生犹豫着,手停在门边,却不敢继续敲。

好凶的女人啊,郑少怎么受得了?可看他很宠爱她的样子,难道男人都喜欢这种类型的?

“她不肯吃药?”郑舒南走了过来。

他表情自如,但长相太过耀眼夺目,即使是正常说话,女医生也给他迷得心跳加速,没法淡定。

“嗯。”

“梁小姐……是您女朋友?”

一定是吧,而且是很特别的那个。一个男人如果仅仅是想玩玩而已,不会包容到这个程度。

郑舒南摸摸鼻子,笑容似有几分惆怅,最后摇摇头。

“药给我,你去休息。”

“好的。”

女医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吧,那位梁小姐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整个银河系。

太羡慕了。

如果她能得到他的宠爱,哪怕只是一天,她也甘愿付出生命。

房内,梁爽正生闷气,身后一声开门声。

她面朝着窗外,漂亮的眉心拧了起来。“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吃,郑舒南那神经病才该吃药。要是人渣能治,他早就该被药给撑死了。”

“你这张小嘴可真毒。”

男人的笑音如魔音绕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