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妮听得出徐慧兰是想让她先离开,可有什么电话这么神秘,还一定要她不在场才能说?

她一早察觉她妈不大对劲,好像在……“谋划”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但她没有太担心,虎毒不食子,她妈总不会害她的。

于是点点头。“好,我回房了。”

徐慧兰关上了房门,反锁了。

“小慈……”

“你现在在她的公寓里?”

“嗯。”徐慧兰抿了抿唇,提前走的事,她没告诉叶慈,担心她会采取行动,她不想安妮受伤。

“你们出来。”

“什么意思?”

“你找个借口,让她到对面的超市,过马路。”

徐慧兰不解,但她隐隐感到很不对劲。“你想怎么样?”

“你别管,叫你做就做,别问那么多。”

“可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要下雨了……”

“我不管你找什么借口,总之五分钟内你必须下楼,听到没有?只要你帮我做这件事,那以前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我甚至还能叫你一句妈。”

徐慧兰眼里掠过一抹惊喜,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真的吗?”

“你先把我交代的事干好再说,快点。”

她挂了电话。

徐慧兰犹豫了一下,去敲安妮的房门。“我突然想起我的高血压药忘了带,明天一早就要走,药店肯定没开门,现在去买还来得及。”

“可是快下雨了,等到了滨城再买不行吗?”

“我明天一早就要吃,而且滨城不一定有那种药。”

看徐慧兰挺着急的,程安妮也没多想,“那好,走吧。”

两人出了门。

走出公寓门口,车辆来来往往,天黑得像快要塌下来,风刮得很猛,一种不祥的征兆填满了徐慧兰的心。

看着对面的药店,她的脚步畏缩了。

见她往后缩,程安妮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我们看快下雨了,要不我们今天不买了吧。”徐慧兰越想越不对劲,拉住了安妮的手。“我们先回去吧。”

“药店不就在对面吗?三分钟的事,要不你在这等我,我马上买回来,就是上次我给你买的那种药对吧?还要其他的吗?”

“安妮……”徐慧兰的手在发抖。

……

一百多米开外的“蜜夜”酒吧,谢顶的男人喝得醉醺醺的,给了酒吧的看车小弟一百块小费。

“谢哥,您今儿又喝多了啊,这么醉能开车吗?”

“废话,我开车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别说我没醉,就是闭着眼,我也能开车。”

他打了个酒嗝,坐进车里,插钥匙都插了半天,“靠。”

发动了汽车。

……

“安妮,别买了。”

“没事的,你等我。”程安妮推开了徐慧兰的手。

这条路没有红绿灯,但这会儿没什么车和人,安妮左右望了两眼,走了过去。

刚走到一半,两道刺目的车灯直直射来,她下意识伸手一挡,定在原地。

“失明”之间只听见徐慧兰大叫一声“小心——”,然后人就被推开了。

“嘭——”

陆禹森飙车赶到时,只看到一道人影被车子撞飞出去,滚出了几米远。

一声撕心裂肺地尖叫,“妈——”

……

徐慧兰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

陆禹森陪着安妮守在手术室外。

三个小时的抢救结束,徐慧兰救回了一条命,但双腿退骨严重性粉碎,可能导致终身瘫痪。

程安妮一听到消息晕了过去。

……

“什么?怎么会这样?好的,我知道了。”

王文君接完电话,脸都白了,久久缓不过来。

“怎么样了?妈,你说话啊,妈!”叶慈用力推王文君,焦急地追问着。“孩子弄掉了吗?”

王文君还怔怔地,眼神呆滞,回不了神。“程、程安妮没事……出车祸的是她妈,医生说,她可能终身瘫痪。”

叶慈听完第一反应不是同情徐慧兰,而是恼羞成怒地大骂了几句。

“为什么?”她尖叫,“明明是我精心安排好的,怎么可能出差错?妈,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不能就这样让她逃了。”

王文君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她。“你刚才没听到吗?她妈出车祸了。”

“那就是说孩子还没事,她是小三,她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她活该。”

“你怎么这么冷血!终身瘫痪,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现在不是假仁慈的时候,关键是弄掉那个孩子。”

“你简直是疯了。”王文君直摇头,推开她的手,“现在闹成这样,我已经很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听你的安排。先看看那边的情况吧,暂时别再搞花样了。”

叶慈还不甘心。可她也无可奈何,王文君再没用,至少可以暂时充当一下她的保护伞,陆禹森不至于对她怎么样。

可现在连王文君都不帮她了,一旦陆禹森查出背后主使者是她……他一定会对她下手。

想到那天他恐怖的脸色,他杀了她都有可能。

别说继续算计程安妮了,叶慈逃都逃不及。

……

医院。

两天后。

徐慧兰苏醒了,面对可能终身瘫痪的结果,她痛苦不堪,程安妮一直守在床边陪着她。

陆禹森没有留在病房,但是,也没有离开过医院。

在窗口抽了一根烟,助理走了过来。

“总裁,艾克里医生已经到达了A市,他研究过程夫人的情况,说有百分之三十复原的机会。”

这并不是一个能让人松一口气的数字,相反,很不乐观。

陆禹森眉宇间的愁绪更浓了,叶慈一直躲在暗处,心机又深,他防不胜防。

现在,彻底铲除她的时候到了!

这一次他绝不留情。

“她在哪?”

“叶小姐么?他已经不在太太那了,似乎已经躲起来了。”

“躲?她躲得掉么?这一次她死期到了。”

“那现在立刻找她出来?”

“不用了,这事儿,不需要我亲自动手。”陆禹森大步离开了。

即将为人父,他不想自己的双手沾上叶慈的血,而且,那个人比他更狠。叶慈自己造的孽,就让她用同样方式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