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顾峰闻声望去,远远地就瞧见苏酒儿脸色苍白地倒在厨房门口,神色顿了顿。
待他回过神,惊慌失措地将丢下手中沾满鲜血的兔子,顾峰飞快的朝着苏酒儿那边跑去,一把将苏酒儿直接抱起来。
顾峰顾不得吃早饭,请了村里的大夫帮着苏酒儿瞧瞧身子。
郎中仔仔细细的帮着苏酒儿检查了一遍,笑着对一旁着急不安地顾峰说道,“不用担心,她不过是晕过去罢了,没什么大事,一会就能醒过来。”
这都晕倒了,还没事?
顾峰觉得他应该抱着苏酒儿去镇上找纪大夫给她看看病。
郎中笑着低头使劲地掐着苏酒儿的人中,见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有反应,这才松手。
“咳咳。”
苏酒儿嗓子疼得难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瞧见卧房里竟然还有旁人。
心里“咯噔”一下,苏酒儿脸上的表情一僵,当他看清楚那个人是郎中跟顾峰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下次她在昏过去,直接掐她的人中。”郎中笑着拎起药箱,抬眼看向的顾峰。
顾峰塞给郎中几个铜板,笑着将郎中送出卧房的门。
“现在可好点了?”顾峰快步走到床边,一脸担忧地望着苏酒儿,伸手摸了摸苏酒儿的额头,担心她发烧。
“我刚刚怎么了?”苏酒儿睁着水汪汪的眸子疑惑地看向顾峰,满心困惑。
“你昏过去了,”顾峰坐在床边,心疼地望着苏酒儿,心中有些懊恼,他就该背着苏酒儿处理那些猎物,“现在感觉好点了没?”
昏过去了?
苏酒儿微垂着眼帘,只觉得身体有些疲惫,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我没事。”
顾峰见苏酒儿巴掌大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显然大相信苏酒儿说的,“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苏酒儿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目光温和的望着满眼担心的顾峰,“相公,你别担心。”
“你再睡会,我去把面条热一热,一会吃饭。”顾峰细心的帮着苏酒儿捏好被角,微微低头凑到她额头亲了一下。
顾峰不说苏酒儿还没想起,这才想起来刚刚是怎么一回事,她是要叫顾峰吃早饭的,然后看到院子里那些猎物身上的血......
眉头不自觉的蹙紧,苏酒儿对自己害怕血这件事情很无奈,心里将自己骂了一个遍。
掀开被子忙穿鞋下床,苏酒儿忙朝着厨房走去,就瞧见顾峰将碗里的面倒回锅里。
“你怎么下床了?”顾峰瞧着苏酒儿来到了厨房,眉头不自觉的蹙着,“你现在不舒服,就该好好休息下。”
“相公,我没事的,好端端的大白天睡什么觉,”苏酒儿刚刚来厨房的时候,故意没有看墙角的那堆猎物。
伸手将一旁的蔽膝拿了过来,苏酒儿直接围在了身上,走到炉灶旁,顺手将顾峰手中的勺子拿过来,“相公,你在一旁等着我就好了,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好。”
见苏酒儿气色确实好了许多,顾峰将手中的勺子递给她,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头,“我昨晚回来的匆忙,猎物没有处理好,那些东西......”
“我不看就好了。”苏酒儿知道顾峰是再说血的事情,偏头看了一眼顾峰,见他似乎还有些愧疚,身子微微撞了一下顾峰,仰着笑脸望向顾峰,“真没事!”
顾峰嘟囔着的脸不自觉的扬起来。
两个人吃过早饭,苏酒儿被顾峰撵到卧房中呆着,他打算在家里处理这些猎物,等忙完这些,用水冲洗干净院子,在叫苏酒儿出来。
顾峰干活想来利索干脆,没过多久就已经一部分猎物处理好挂在竹竿上,剩下的那些全都塞到了竹篓里面。
这次进山,顾峰看着漫山遍野的兔子,心里有种不好预感,这些兔子都已经泛滥成灾了,不用等来年春天,今年秋天山上的草木都被兔子啃食干净。
山上没有草木的话,兔子一定会下山来找吃的,到时候地里的庄稼可能就要遭殃了。
顾峰想到这,担忧不已。
将院子收拾干净,顾峰这才进屋去找苏酒儿。
“我跟你说件事。”顾峰坐在桌旁,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绣花的苏酒儿。
“什么事?”苏酒儿将手中的绣品放到针线筐里面,缓步走到顾峰面前,笑着坐在一旁,一脸温柔地望向顾峰。
“我想组织咱们村里的人进山打猎。”顾峰喝了口水,干渴地喉咙舒服了几分,继续说道,“这山里的野兔成灾,我一个人根本抓不了那么多。”
“可......”苏酒儿知道顾峰是从长远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情,如果村里的人也学会抓兔子了,到时候拿去镇上卖,那样兔子的价钱......
“我是想着带他们进去,到时候打到的兔子直接送给他们,要求他们只能自己吃不能拿出去卖。”顾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见苏酒儿面露担忧,接着说道,“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等着兔子成灾了,不说明年,今年这地里的庄稼可能就要遭殃。”
“可我担心村里的人不会听你的。”苏酒儿犹豫地望着顾峰,小声地说道。
苏酒儿的担心是很有重要的。
在利益面前,每个人想着的都是怎么样维护自己的利益,或者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按照顾峰说的,山中那么多兔子,那每天他们都能打到大量的兔子,到时候肯定有不少人家偷偷摸摸的将兔子藏起来带到镇上卖掉换银子。
“这倒是,”顾峰低头沉思,想了许久,“如果这件事情由村长出面的来定规则的话,那村里的人就会听。咱们村想要去镇上,那就必须经过村前边的那条路,每个出去的人都被检查,就不用担心他们会带着兔子去镇上卖了。”
“可他们绕远路去镇上呢?”苏酒儿微微一笑,反口问道,“万一他们晚上不睡觉,偷偷跑出去了呢?
不是她自私,苏酒儿觉得人都是自私的,都会只顾着自己。
“如果不走那条路,绕路的话,就要多走好几里地,还不如直接去临镇合适呢!”顾峰微笑着望向苏酒儿,轻声说道,“只要他们不在这边卖兔子就好。”
还是觉得这个很方法不大好,苏酒儿顾峰什么头听不进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倏地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苏酒儿浅浅一笑,“相公,不如我们将兔子全都带回家,我腌好兔肉,到时候你将兔肉挨家挨户送出去,正好拉拢一下咱家跟村里人家的关系,两全其美,你说是不?”
这倒是个法子,只是就没有人能够跟他一起进山拿猎物了,顾峰想要人跟着他一起去,就是想要那些人去扛东西的。
对于苏酒儿的想法,顾峰觉得他们两个人会太累了,好不如他一开始想的办法。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一个好法子,顾峰决定去找村长,想让村长来决定这件事情怎么做。
苏酒儿笑眯眯地将顾峰送出门。
明年本来就少雨干旱,怪不得有不少人会饿死,原来是因为兔子今年将山上的东西啃光了,人没有吃的东西了。
苏家有个大地窖,如果将那些兔肉做成肉酱,装在坛子里放在地窖里面,说不定明年还能吃。
苏酒儿将午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顾峰回来一块儿用饭。
果然没一会,顾峰满心欢喜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似乎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村长怎么说?”苏酒儿忙帮顾峰准备好了洗手的水,将木盆端到顾峰面前,一脸疑惑地望向顾峰。
“咱们这个村子本来就是用篱笆圈起来的,正好这个时候篱笆派上了用场,到时候每个方向有两三个人巡视着,”顾峰洗干净了手,顺手用苏酒儿给他的巾帕擦干净手,声音愉悦,“村长会将村里的男人分好组,每家每户出两个男人,我一天带着一个组进山打猎,他们帮忙拿多少,给他们一部分,剩下的全都放到村里宗祠下面的地窖里面放着,说是到以后每个月分一些兔肉给村里的人。”
苏酒儿听顾峰这么说,脸色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
如果村长能够囤下那么多兔肉,说不定明年他们村子里的人都不会缺吃的,那她屯粮怎么倒手卖,怎么拿着这些粮食要挟安泽清?
苏酒儿见顾峰满心欢喜地样子,嘴角努力地扯了一抹笑容,她有种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的感觉,还是心甘情愿把自己埋进去的。
顾峰总算是将心头的麻烦解决掉了,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连胃口都比平时大了一倍。
因为心里有些郁闷,苏酒儿也不愿意动筷子吃饭,随随便便的吃了两口就不愿意再动筷了。
顾峰瞧着苏酒儿神色不好,担忧地问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有,可能早上吃的太多了。”苏酒儿慌忙摇摇头,不在说话,默默地低着头,她现在十分纠结,还要不要继续屯粮。
苏酒儿担心顾峰身体太累,拉着顾峰去床上休息。
昨晚她也没有睡好,现在吃饱喝足,倒是有些困了。
在苏酒儿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间有只大手不老实起来。
苏酒儿媚眼如丝地瞪了一眼顾峰,伸手握住他的手,“不是要睡觉吗?”
“现在不困,我们......”
苏酒儿一把捂住顾峰的唇,似乎有个滚/烫/湿、漉、漉的东西触碰到了她手心中最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