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摊开,凤眸淡淡一扫,视线对上密函上的内容,忽而眉心展开,一抹诡异的笑意流泻眼角。
想不到容乔竟然已经离开了宫凰珏的身侧,而且方景书的小儿子竟然这个时候出事了。
看来真是天助他也。
碰--
他正惬意之时,耳边忽闻轿子重重落地的声音,而后鲁逵粗犷的叱喝声响起。
“来者何人,竟然阻挡大人官轿,莫非想造反不成?”
黑风寨寨主大刀在手,哈哈大笑起来。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财,爷爷就饶你们一命,放你们过去。”
轿中的墨雨堂一听,凤眸内银光闪闪,他暗道,此处应是黑风岭了,如果他没有猜测错误的话,来劫官轿的一定是黑风寨的恶霸张霸天了。
这边鲁逵一听张霸天如此狂妄自大,当下他怒不可歇,拔刀相向,但见他冷哼道:“要想爷留下钱财,也得看看爷手中的这把刀子放不放得过你们。”
张霸天见鲁逵不吃他这一套,当下沉下脸来,手中大刀向前一横道:“爷看你们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来啊,给爷上!”
一声令下,张霸天身后的那些小罗罗提着各类武器朝着鲁逵他们冲了过去,双方很快交战在了一起。
马背上的容乔冷笑连连,好,很好。
“黑大侠,你好厉害,你好棒哦,你要努力打败他们,你要劫富济贫,你要速战速决,小女子还等着回去跟你拜堂成亲呢。”
她双手鼓掌,不断地鼓舞地张霸天。
张霸天一听容乔的鼓励,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手中的大刀挥舞得更加狂烈了。
倒是鲁逵,看到容乔出现在此地,看着她一身新嫁娘的装扮,不由地微微一愣,但眼下容不得他多加思考了,因为张霸天的大刀霍霍地砍向他,他只能努力接招。
轿中一直稳坐若泰山的墨雨堂,闻听到外侧传来容乔的叫喊声,他不由地伸手揽开卷帘,从轿子侧面的小窗口探看外面情况。
当他看到她一掌霹了她身边的狗头军师,迅速地逃进密林之中,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是想借着双方交战的时刻,借道逃跑。
想到此,他凤眸亮光一闪,出了轿门,飞身掠空,急速地朝着容乔逃离的方向追赶而去。
容乔避开双方逃窜之后,直接进入山林小道,朝着她预先测算好的北方龙门驿站前进,在那个地方,她知晓可以用他们特殊的方式联络上小弟容辰。然就在她信心十足,非常有把握地行走之间,她灵敏的耳朵闻听到身后传来异样的声音,在她脑袋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她的双手双脚已经完全以应付危险的本能反应,对
着异常而来的动静产生了戒备的姿态。
一旦当对方的身影靠近,翻身而跃的容乔,在急速攻击的瞬间,侧拳飞脚同时攻向对方的咽喉、下盘要害处,双招合并,力求速战而胜。
追赶容乔而来的墨雨堂,忽然察觉到一道强大黑暗气流的涌动,他凤眸惊愕之时,飞身扬起,掠上大树的顶端。
容乔攻击失手,她抬眸,神情自然,不见丝毫慌乱。
却在看到墨雨堂之时,那眼神开始变冷,变得犀利。
“是你?”她的音色中带着叱问。
“堂堂一个朝堂官员,鬼鬼祟祟地跟踪我,却是为何?”
墨雨堂凤眸一挑,他飞身下来,飘落在她的眼前,朗朗而笑道:“公主恐怕误会下官了。”
“误会?”容乔嘴角一扯,冷意浮动。“确实是误会。下官跟公主在此处遇见,实乃一种缘分,下官遭遇黑风寨的贼匪打劫,公主一身红色嫁衣,人在贼匪之中,恐怕也是跟下官同经历了一番类似的经历,不是
吗?”
墨雨堂凤眸之中满是不期而遇的愉悦之色。
那是自然,义父的密函刚到,他正费力思索如何带她回京都,却在路途之中遇见她,正所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容乔听罢,眼中的冷意更浓了。
她淡漠道:“本公主跟墨大人永远没有什么缘分的,就算同在此处相遇,也是墨大人跟随而遇,算不得什么巧遇,不是吗?”
她冷冷地盯着他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眸,打从心底讨厌这个男人。
这样的眼神,太过熟悉,熟悉得令人发寒。
那个伤她太重的男人,一旦心中对谁起了计算的话,也会出现这种眼神,这种神态。
太相同的两个人了,不是吗?
墨雨堂看着容乔望他的寒意,那淡淡的冷嘲,流泻她明亮眼眸的边角处,像是熟知他内心想法一样的目光,让他微微一震。稍刻,他手中的山水折扇“啪”地一声打开,他凤眸挑起一抹魅笑道:“每次见到公主,公主总是对下官充满了敌意,这是为何?下官自问跟公主素来并无交往,也无恩怨,
倒是不明白公主的敌意从何处而来,可否请公主明示一下,下官实在愚钝,不得其解。”
他心中早就明白容乔视他为另外一个人,这也是义父一手促成他跟容乔婚事的缘由。此时他明知故问,容乔不由地觉得好笑。
“公主为何发笑?”
墨雨堂凤眸之中的魅笑渐渐地消退了下去,一道隐隐的怒光闪闪熠熠。“本公主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与你何干。本公主今日就明确地告诉你一句话,墨雨堂,你此来的目的很明确,你想干什么,我也略知一二,若想利用本公主达到你们的目
的,我劝慰你们最好三思而后行。”“在这个大周王朝里,对于政治上的事情,本公主从不在意,却不是不知道。不过,我只关心我的财富,至于谁当皇帝,跟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你们若要利用我的
话,那么就该掂量掂量你们的分量,别逼着我确定立场,那么对你们而言,恐怕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
她的一番话,让墨雨堂蓦然大震。容乔凝眸一笑,她继续道:“你很吃惊是不是?”她转身,凝视着高树上的枝叶冷道:“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不漏风的情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回去好好地告诉你的顶头人物,叫他别白费力气,将这种闲工夫浪费在我的身上,我是不会碍到他什么事情的,只要你们不先碍到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