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启把手机啪的扔在桌面上,心却彻底的乱了。
他从皮椅里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走。
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因为女儿是受害人之一,所有的过程他全都历历在目。跟刚才那个陌生人说的一样,当年的付雨涵确实被撞的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长相,只是从她开的车子的车牌号还有她包里的手机和银行卡以及身份证证实死者就是付雨
涵。
如果……
如果刚才那个人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切……就太可怕了。
五年来,另一个女人顶着女儿的身份生活在盛家,一想到这里盛文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这种事如果他不知道还好,如果一旦知道,他不可能这样坐视不管。
像刚才那个陌生人说的一样,现在最能证明两人关系的,就只有做亲子鉴定了。
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快的手段。
如果家里的“盛云诺”真的是个冒牌货,他必须为自己死去的女儿报仇。
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儿,那他也不用再这样提心吊胆了。
一想到这里,盛文启快速的走到皮椅里坐下,拿起手机给自己的家庭医生打电话。
“给我准备足量的安眠药,还有今天晚上等我的电话,你要去我家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记得保密。”
“好。”
*
如果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人告诉过盛文启,盛家现在那个女儿是假冒的,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去追问这个问题。
可一旦有人说了,他内心怀疑的天平就会越来越倾斜。
回想妻子这五年里不止一次的说过女儿性格转变的事,联想这五年里“盛云诺”在盛家生活的点点滴滴,盛文启越来越想知道真相。
当天晚上,他特意让妻子煮了粥,并在盛云诺的碗里放了足够的安眠药。
晚饭后不久,盛云诺便感到困意来袭,上楼回房间睡觉去了。
早就准备好一切的盛文启给自己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私人医生早就在别墅的外面等着了,电话一到,立即提着药箱进了盛家别墅。
在得知盛文启要给自己和女儿做个亲子鉴定时,医生快速的准备好跟着他上了楼。
盛文启先在外面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这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轻轻打开了女儿的房门,带着医生走了进去。
吃晚饭的时候,盛云诺自然不知道盛文启在她喝的粥里放了东西,那一碗粥全都喝下去。此时此刻,她睡的比死猪还沉。
取样的过程很简单,医生甚至给她采了血样,盛云诺都没哼一声。
从她的房间里出来,私人医生又给盛文启做了采样,然后在盛文启的千叮咛万嘱咐下离开了盛家别墅。
盛云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多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很沉,她自己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洗漱后下楼的时候,才从家里的佣人口中得知昨天晚上家里来了小偷,还用了迷香那种东西,导致今天大家都起的很晚。
一看到女儿下楼,不知内情的盛母便担心的走过来,拉着她问长问短,身上有哪里有没有不舒服。
听她说没事,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午饭过后,盛云诺带上自己的乐器出了门。
今天她要去大学里演出,盛文启亲自把她送到了大学门口。
看着盛云诺下了车,在自己的视线里越走越远,盛文启有些怀疑那个打电话的男人说的话。
如果说这个女人真的是假冒的,可她会演奏这件事怎么可能假冒呢?
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有这种音乐天赋的。
因为取样昨天凌晨便开始了鉴定,加快的速度是一天,所以当天晚上凌晨的时候结果便出来了。
盛文启怕出什么问题,晚上特意没回家。只告诉妻子公司里需要加班,会晚一些回别墅。
这种事这些年一直都有过,家里人自然没有人怀疑他。
就连盛云诺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在盛家的这些年,一向对盛家的事不管不问。
半晨三点,亲子鉴定的结果总算是出来了。盛文启就在某个私人鉴定中心的会议室里等着,结果一出来便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把视线快速的定格在最后的结果上,整个人身体突然一僵!
“董事长!”私人医生一把扶住了他。
盛文启的手颤抖了几下,手里的鉴定结果落在了桌面上,眼前升起一层氤氲的雾气,盛文启却突然间笑了。只是笑容有些悲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就是我的女儿呀……云诺……爸爸对不起你呀……”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盛文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放悲声。
自己养了五年的女儿,突然间发现跟自己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这事任是放到谁的身上都无法接受的。
何况那个假冒的盛云诺,还是害死自己女儿的直接凶手。
“董事长,您可一定要坚持住。这个结果也许有时候也会出点儿小差错……”私人医生看着盛文启绝望的表情宽慰他。
盛文启心痛的摇了摇头:“不会出错的……不会出错的……我的女儿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呜呜……”
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一想到女儿五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殒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待我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在得知真相后的盛文启老泪纵横,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根本不能接受。
这个震惊的真相对他来说,完全是致命的。
可是不接受,女儿的冤屈就无法得到申诉。
盛文启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很久都无法恢复理智。
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他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桌上的手机,他想到了那个给自己打电话的陌生男人。
拿起鉴定结果离开了私人鉴定中心,他回了自己的盛氏集团。
一进办公室,便反锁上房间的门,踉跄着脚步走到沙发里坐下来。哆嗦着手拿起手机,找到那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