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管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知道了。”

西门长风似笑非笑看着她涨红的脸,原来天底下还真有她害怕的事情。

她眯缝起眼睛,道:“那你想做什么?”

一般来说,知道了某人的秘密,是用来威胁的。那么他究竟想做什么?

“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慕浅歌,我还是我的西门捕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以前是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西门长风的话一出口,让慕浅歌忍不住笑了,道:“你真的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还可以装得井水不犯河水?”

人生如戏,果然处处都需要演技。

“不然呢?你想怎么样呢?”

“你们青莲教可是叛党啊。”

慕浅歌不松口。

“那么,慕捕头,跟你什么关系呢,就如同你和我说过的一样,如果这天底下没有案子,那么你就回到洛城,继续去做你的老板,不是吗?所以说,这天下,谁来坐,跟你有什么关系?“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慕浅歌沉吟片刻,道:“难道西门捕头想要那个皇位?”

西门长风挑起眉毛,忽然展开了笑容,道:“说实话,我还真的不喜欢那个皇位。本来我当我的少庄主做的还很潇洒呢。”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相当一会儿,慕浅歌才终于松了口,道:“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的教主也有着退隐江湖的念头。”

西门长风往前走了一步,道:“当然有了。不过,你这么担心这大周皇朝翻天覆地,该不会是为了靖王吧?”

慕浅歌眉头一跳,她平心静气的看着对面的西门长风,从他的表情中实在是看不出他说这话的深意。

她摇头。

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希望靖王出事,也不希望西门长风出事,毕竟靖王曾经在陵相国的手里救下了她。而眼前的西门长风,也曾经数次对她出手相救,偏向谁,都是让另外一个去死。

“我先走了,当然,西门捕头,你要是想做坏事,就不要被我发现,懂了吗?”

慕浅歌想出去松松筋骨,她很久都没有去过街上逛街了,就想去买些日用品。

“你要去靖王府?”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一直去靖王府?我上街。”

“我和你一起去。”西门长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你是打算监视我?”慕浅歌好奇的问。

“不,我是打算保护你。万一在街道上,有人认出你是那个查出青莲教所在地的慕捕头,想杀你怎么办?”

说着,他已经把门锁好,做了一个随时都可以出发的手势。

“想杀我的人,都是你青莲教的人吧?”慕浅歌反问,但西门长风只是微笑而不作答。

两个人在街上走走停停,身份微妙,关系微妙。是敌非敌,是友而非友。

慕浅歌买了一个糖人,装作聊家常的样子说:“那么。丽春楼的胭脂,也是你的人吧?”

“当然。你都猜到了,就不要再问我了。”

“那么,你们在京城,有多少人?”

“很多,比你想象的要多。”

慕浅歌啃了一口糖人,虽然欧阳立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还是避免不了青莲教势力的渗透啊。她一想到,在朝堂之上,陵相国的阵营中,或许也有堂而皇之披着朝廷大员皮的青莲教人员,她就不寒而栗。

怪不得陵相国一定要和靖王分庭抗礼。

慕浅歌走到胭脂水粉摊子上,和正在挑选胭脂的人打了一个照面。

“永嘉?”

“慕捕头,你回来了?”

“嘘。”慕浅歌把手指头放在嘴唇上,示意女扮男装的永嘉公主小声一点,道:“公主,你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我是捕头啊!”

“哦。我知道了。”永嘉公主看着陪在慕浅歌身边的西门长风,脸上浮起一丝不悦,道:“西门捕头也出来逛街了?”

“对,我也跟慕捕头一样,刚刚查案回来,既然慕捕头有意思要四处闲逛一下,那么我就陪她到处逛逛。公主别来无恙。”

西门长风的话说的客气,就如同刚刚见面的人一样。

他还似乎有意无意的把自己的手放在慕浅歌的肩膀上。

慕浅歌在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一瞬,身体就僵直了,这别有意味的动作,西门长风想干嘛?

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见西门长风亲切的搂着慕浅歌,永嘉公主脸上的神情马上就变了。

她撅起嘴巴,眼看就要泪如雨下,但却控制住了自己,眼眶红红的,说:“原来你们两位,出去查案,还游山玩水,四处闲逛,真是拿着朝廷的俸禄,如此快活啊!”

她说起如此快活四个字,简直是咬牙切齿。

快活,快活什么?

西门长风这个家伙是要拉她下水,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她伸手在西门长风的腰部狠狠的掐了一把。

西门长风痛得脸上一抽,但是在慕浅歌肩膀上的手还是没有放下,依旧是搂得紧了一些,说:“公主以后没事还是不要出宫到处走动的好。免得又遇到什么危险。”

“要你管!”永嘉公主瞪起眼睛,她扔下手里的胭脂水粉盒,然后气鼓鼓的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人了。

“我说,西门长风,你是故意的吧?”慕浅歌抬头看了看西门长风。

“当然。”

“那也不要拉我下水!”慕浅歌把他的手没好气的扔下来,道:“永嘉公主可是知道我是女人的,万一她误会了……”

“我就是让她误会,难道,还要给她什么希望吗?按照你的说法,我和她都是姓欧阳,在血缘关系上,是表兄妹。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个真相,那她才是更不能接受的吧?”

慕浅歌怔了半晌,道:“你说的对,不能在一个人身边的话,最好还是不要给这个人希望。”

西门长风并不是一个坏人,相反,他的做法一直都很周到。

慕浅歌叹口气,跟胭脂水粉摊子的老板说:“老板,你这个水粉多少钱,我替那位姑娘赔给你。”

她付了钱,把被永嘉公主发脾气摔坏的水粉盒也一并拿走了。

西门长风还看着水粉盒子吃吃笑着:“我说慕捕头假扮女人倒是好看得紧,原来其实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