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了是与她不共戴天。那么她知道你的下落,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杀你灭口吧。可现在呢,你不但活着,还活的好好的。不但活的好好的,还逃离了玉春来到了大荆。”景月站起来,将被燕亭踢到脚踝处的被子拉上来重新为她盖好,说:“如果我是她的人,我需要费那个心力照顾受伤的你吗?我何不直接把你弃到雪地里,让你自生自灭?”
燕亭答不上来了。
“几天前,鸳鸯楼的动乱是谁都没想到的。事发太突然了。我曾托你向王爷索要卖身契,当时你半夜突然起身出门,我怕你就那么跑了,当然要偷偷盯着你了。见你撞见王爷,并被他带到房间,而后安排到了一间上房休息。”
“我担心有变故,自然对你多了关注。未料门口突然有人打起来,厮杀之声不绝于耳。玉春向来安定,从未出过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我猜测外面的那些人一定是冲着你来的。”
“半夜王爷安排你出走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下楼时,我便随你下了楼。看你即将要上马车,我心急如焚。你若是走了,我便再也没有赎身的机会。孰知,车夫被恶人所杀,那些人上车搜了一番又匆匆离去。”
“我躲在后门门廊处将一切看在眼里。当时鸳鸯楼后门虚空,没有恶人把守。晨妈妈、王爷及其他姐妹又忙于应付前门之事无暇顾忌。所以我晓得,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同样的,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所以我便跑出来,推开车夫尸体,驾车而去。离开玉春后,找了个偏僻的小村庄为你好生处理了一下伤口,随后日夜兼程,来到了都城大荆。”
“期间,你一直高烧不退。我还以为你撑不过去了。好在这医馆的大夫妙手回春,为你换了药,又给你灌下几贴药剂,竟是慢慢开始恢复了。”
景月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一切,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燕亭听在耳朵里,心中已是掀起万丈波澜。
在那种危机的时刻,即便是铁血男儿大概也会手足无措,她一个柔弱女子却临危不乱,抓住机会驾车逃亡。
此女,当真是不简单。
燕亭沉默许久,景月却是在旁边笑了:“怎么?不相信?”
“事已至此,信也好不信也罢,又有什么关系呢。”燕亭不知该如何甚是这个女人。景月的深藏不露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威胁。但燕亭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却是接连救了她两次。
“救命恩人”这个词儿用在景月的身上,并不为过。
“你是不是翻过我的东西了?”燕亭问。
景月毫不掩饰,点点头:“你也没带什么东西。只一个包袱,里面有些衣物和五十万两银票。至于马车上的那些布匹,本是鸳鸯楼定的缝衣的货品,都是上好的料子,已经被我卖掉了。又得了些钱财。”
“既然你看到了钱,何不拿着钱走人?”燕亭抛出了她的疑惑。
景月走过来,凑在燕亭跟前,双手托着下巴,就那样近距离的看着燕亭。她们离得那么近,燕亭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飘来的香气和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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