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亭忍痛起身,撩开帘子一看,驾车之人竟是景月!
“怎么是你!”燕亭呼了一声。
景月见燕亭露头,怒道:“疯了吗!赶紧进去!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她回头望了燕亭一眼,随即惊愕:“你的脸色怎地如此之白!”再细细一看,月白的衣袖上尽是鲜血。“受伤了?我现下没空管你,你赶紧止血。”
燕亭顾不上跟景月多说,在这寒冷的天气中,她却是因疼痛而满头大汗。她吐出几个字:“去……大荆……”
而后她便进入车帐,褪衣止血。好在车厢里皆是布匹,可以用作绷带。她以前多少曾学过些野外救急,虽说不算精通,但此时也能派的上用场。
血好歹是止住了,燕亭却觉得头昏眼花,难受不已,最终晕倒在布匹上。
……
燕亭睁眼醒来时已经不在马车上了,入目是一间干净而简陋的房间。不过是一张窄床,一页屏风,一个燃炉。炉上煲着药,火气蒸腾之下,苦涩的药味儿充斥着房间。
再一看身上,只剩一件肚兜一条亵裤,左臂似是被人清理干净再次包扎过。那包扎的手艺,却是比自己先前应急的要强得多。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觉得嗓子如同被灼伤一样,火烧火燎,疼得厉害。
“人……来人……”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也是喑哑无比。
一个小脑袋自屏风后面探了出来。是个七八岁的虎头虎脑的小孩儿。他瞪着溜圆的大眼睛与燕亭对视了一会儿,蹦蹦跳跳的走远了。脑袋上的朝天揪一晃一晃:“那个大姐姐醒了!”
不一会儿景月便入了房间。她拍拍小孩儿的脑袋说:“行了,别咋呼了。出去玩儿吧。”
景月端了个托盘,上头有水和粥。她喂燕亭喝了些水,便拖了张凳子,在床前坐了下来。
“这是在哪?你又为何在此?”燕亭对景月并没好气。一想到此前她落井下石,以自己身份相要挟,逼着自己为她取卖身契,她便对这个女人喜欢不起来。
景月脸上没笑意,语气却是分外轻松:“哦,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这儿是大荆的一家医馆,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了。这几天,可都是我没日没夜好生伺候着。”
她看上去的确有几分疲惫,美目之中含着血丝。
燕亭寻思了一下,质问道:“给尚媛报信的是不是你?”
景月一怔,反问:“尚媛是谁?”
“别再这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尚媛是现在的天朝太后。我在玉春的事情本无人知晓,你是除了万劫之外唯一知道我身份之人。若不是你通风报信,她又怎能找得到我!”燕亭道。
景月只问:“这么说,这个尚媛是你的仇敌了?”
燕亭痛苦的闭上眼睛,双拳微握,道:“岂止是宿敌,是不共戴天……”
“此前鸳鸯楼门前大乱,不知道什么人突然发难,与官府的人斗将起来。那拨人可是你说的‘尚媛’的手下?”
燕亭冷笑一声:“接着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