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嫁给哥哥，爸爸娶了人家的妹妹……这关系有够乱的！

“怎么了？我又不会阻止你谈恋爱，还怕告诉我啊？”唐少杰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了，可以谈恋爱了！

唐糖心道，你要是知道我谈恋爱的那个人是谁，没准就会阻止了。“是啊，我有男朋友了，是个消防员。”

唐少杰一听到“消防员”，想到的就是那个叫他敬而远之的韩非常。

“怎么会想到找个消防员？消防员的工作很危险，工资也不高，而且忙得根本没时间照顾家庭。你如果只是想尝尝恋爱的感觉，我没有什么意见。但如果你想结婚，我不建议你找个消防员。”

“爸，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处理好。”她好不容易才能跟大叔在一块儿，别人怎么劝都是没用的搀。

唐少杰眉头打了个结，放下筷子，语重心长地道：“糖糖，我知道，每个孩子都有这个过程。但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做父母的都是为你好，不会害你的。”

“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情要你们操心过？所以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真的能行。”

唐少杰看了她半天，最后轻轻地叹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们家糖糖都长大了，时间真快啊。”

唐糖吃吃地笑。“爸，你真是后知后觉。我都长大这么久了，你才发现呀。”

“是啊。我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原来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谈恋爱可以结婚了。唐家有有女初长成，我这心里真是又高兴又有点酸。”

唐糖笑得更加夸张，整个人都东倒西歪的。“爸，我只是谈恋爱，又不是今天真的出嫁。你不会要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偷偷地躲起来哭吧？”

唐少杰想想也对，不由得跟着笑了。

出轨事件爆发之后，父女两一度针锋相对，跟仇人一样。如今总算是冰释前嫌，重拾过去的父慈子孝。

唐少杰不知道是饿坏了，还是想念楚小柔的手艺，居然把所有的饭菜都洗劫一空了。

等唐少杰吃完了，唐糖就把碗筷收拾进厨房，不过没有马上清洗。他们现在不住在一起了，她也想可以多跟他聊点什么。

“爸，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工作挺好的，就是年关了，比较忙。”就是因为他忙加上躲避，所以韩毓婷总认为他是想跟楚小柔复合，没事儿就闹腾一下。

唐糖点点头。“顺利就行，忙一点也不怕。现在忙完了，年后就可以轻松一段日子了。”

“是啊。”

“那你过年打算怎么办啊？韩毓婷也不回去过年吗？”唐糖突然想起，她好像也没问过大叔到底要不要回老家过年呢。

唐少杰实在不愿意谈到韩毓婷。可是他是因为韩毓婷而毁了自己的家庭，现在要是表现出对韩毓婷的任何不满，恐怕都会叫女儿看不起自己。“她应该回去吧。”

“那你一个人过年？”唐糖突然觉得爸爸也挺可怜的。“要不我跟我妈商量一下，你回来跟我们一起过年？”

唐少杰喜出望外，但很快又蔫了下来。“没事儿，我也打算回老家去看看你爷爷奶奶。”

唐少杰有三个兄弟，他是老二，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角色。所以他早早的就离开家出来混社会，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对同样早早出来讨生活的楚小柔心生同情乃至于爱情。

“哦。”唐糖对爷爷奶奶几乎没什么印象。她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有回去过，而且闹得很不愉快。从那之后，她跟妈妈就再也没有去过了。就连爸爸唐少杰也很少回去，平时也不提起。爷爷奶奶偶尔打电话来，基本上不叙亲情，只提钱。亲人早已经不成亲人了。

父女两聊了将近两个小时，楚小柔和罗小美也跳舞回来了。

“那我先回去了。”唐少杰一看到楚小柔就站起来，浑身不自在。

楚小柔也没挽留。

唐少杰只好出了门。

唐糖就把他送到楼下。

下楼梯的时候，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

走到车子旁边，唐少杰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唐糖的肩头。“回去吧，好好照顾你妈妈。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也注意身体，别为了工作把身体熬坏了。”

“好了，你上去吧。”

“等你走了我再上去。”

唐少杰看着她，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坐进了驾驶座。

唐糖看着车子在拐弯的地方消失不见了，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转身回家了。

楚小柔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见唐糖进来，也没有问他们父女两到底谈了了些什么。

唐糖想等她开口，结果等不住了，只好自己主动出击。“妈，我问你个问题吧？”

“说吧。”楚小柔知道肯定跟唐少杰有关，所以刻意表现得比较冷淡。

“妈，如果我爸他后悔了，也愿意改过自新了，你会不会考虑重新跟他在一起？”唐糖觉得时间真的是一剂良药。一开始她坚持不肯原谅父亲，可现在她居然在帮父亲试探母亲的态度。

楚小柔一愣，随即道：“你爸爸让你来问的？”

“不是，我自己问的。因为我觉得我爸跟那个女人可能也走不下去，他好像也后悔了。”

楚小柔笑了，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所以他后悔了，我就应该给他机会吗？糖糖，你原来可不是这个态度的，你让你爸给说服了。”

“妈，我真的没有。我爸他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揣测的。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恨死他了，我恨不得你一辈子都不要理会他。可是你们离婚之后，我看到他失落的样子，我突然间就原谅他了。当然，我不是想劝你接受他，我就是单纯想知道你的态度。你们都是成年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我不会横加干涉的。”

楚小柔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抿着唇淡淡地笑。

“我不知道你爸他是个什么想法，是不是真的后悔了。但对我来说，事情已经回不去了。即便他从现在开始变成二十四孝老公，我也不敢轻易地接受他。举个具体一点的例子，假如你在一锅饭里吃到了一个石子，把你的牙给硌疼了。哪怕你知道其实剩下的饭并没有石子，你也会吃得胆战心惊，连硬一点的饭粒你都会怀疑是石子。”

唐糖一下子就懂了。她伸手抱住楚小柔，脑袋挨着脑袋轻轻地蹭着。“妈，我理解你。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高兴，我都不会反对。”

“我给你找个跟你一样年纪的后爹，你也不反对？”

唐糖立马坐直身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妈，你不会真的打算找个小小男朋友吧？”

“说不准。”楚小柔也乐了。

唐糖也跟着笑了，心满意足地靠在她肩窝里。“那也不怕。我找个大男朋友，你找个小男朋友，咱们算是打了个平手，谁也别怪谁了。”

楚小柔拉住她就打她。

“哇——救命啊！”唐糖跳着跑开了，然后一头钻进厨房。“妈，我去洗碗。”

楚小柔等她进了厨房，才慢慢的靠回沙发里。想到唐糖刚才的问题，忍不住苦笑起来。她心里确实还放不下唐少杰，但是她真的怕了。有一就有二，谁能保证呢？与其去冒险，还不如现在这样过自己的日子。

……

韩非常早上起来的时候，得知了那个孩子最终还是不幸离世的消息。他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有办法。

训练完之后，韩非常正跟兄弟们在食堂吃饭，突然保安打电话来，说有人在消防局门口闹事。他急忙放下碗筷，赶到大门口。

门口聚集了一拨人，他们手里拉着横幅，大意是消防队耽误时间，导致人没救过来，要他们还命。

还有一些记者，拿着话筒扛着摄像头，就等着报道呢。

韩非常看到有人手里捧着孩子的照片，才知道是昨天那一起火灾。

“你好，我是阳城电视台的记者，请问对于——”记者见缝插针，立马越过闸门伸手将话筒送到韩非常面前，想要采访他。

韩非常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他见过警察局、城管等部门对这类事情的处理，所以他的反应是直接转身回去。不管他说什么，这些记者若是有心就总能把它给歪曲得不成样子。面对这些已经走进死胡同里的家属，他也不认为他能够说得清楚。

当然，他转身走人，记者也能从这个动作里理解出一番他们想要的东西来。

离开了他们的视线，韩非常就直接打电话向上头报告情况。处理这种事情不是他的专长，所以最好还是交给擅长的人去处理，免得越描越黑。

“队长，这些人脑袋是不是进屎了？他们不反省自己就罢了，居然还要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你都说他们良心被狗吃了，还跟他们生什么气？不是自掉身价吗？”

“可是他们真的太过分了，老子憋不住！”严谏脾气比较急，每次遇到上头对韩非常的不公平处罚，他都会义愤填膺。何况现在被人这样冤屈，他更加气愤难平。他很佩服韩非常的淡定，可他自己就是做不到。

“憋不住也得憋着。我跟你说，别给我出去惹事，知道吗？”一旦跟那帮人发生什么推搪，那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现在的记者最能编故事，白的都能说成黑的，所以绝对不能给他们制造机会。

严谏狠狠地吐了一口气，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两口。

韩非常也从他的烟里抽了一根，点着。

兄弟二人靠在一起抽烟，眉头都皱着。平常没有闹出问题来，他们对待韩非常就很不公平。如今出事儿了，还不知道上头是什么态度呢。

“不是，队长，我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啊。”

……

唐糖是在微博上看到新闻，才知道韩非常出事儿了。她把所有的楼层都看完之后，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微博不仅把这次事故小男孩的去世归咎为消防队速度太慢，负责救援的消防员犹豫不决延误了救治时间，甚至还把韩非常清理消防通道的事情也给曝了出来。在他们的言辞里，消防员这么做不是为了拯救生命的正义之举，而是暴力执法！

不只是这一次的事故，甚至一些陈年往事全都被晒了出来。在这些事件中，消防员，不，应该说韩非常几乎都是罪人！好像有一个可怕的漩涡，正在凶猛地将韩非常卷入其中，然后吞噬掉。

“这些混蛋，到底还讲不讲理了？一面说人家速度不够快，一面又不让人清理被占用的消防通道，难不成叫他们飞过去吗？”

唐糖气得要死，抡着拳头狠狠地砸床板，可还是不解恨。然后她坐起来，把自己的观点贴了上去。

“非法占用消防通道本来就是违法行为，消防员清理这些违法占道有什么不对？如果消防通道不清理出来，消防车怎么进去？又怎么救火？如果他们不清理消防通道，你们是不是更要污蔑他们速度不够快？还有，当时火势已经那么猛了，消防员就算要进去救人，也要进得去才行！消防员也是人，又不是孙悟空，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们这样昧着良心黑这些可敬可亲的消防员，简直禽兽不如！”

结果人家的速度简直是迅雷不及掩耳，她那层楼才刚盖起来，呼啦啦的就被淹没了。清一色的全是针对她的发言发表的回复，强词夺理、歪曲事实的本领简直叫唐糖叹为观止！

“楼上的该不会就是消防员吧？自己为自己澄清来了？清理消防通道没什么不对，但是暴力执法就是有罪！还有，要是等到大火熄灭了才进去救人，我们老百姓自己就行了，还用得着消防员吗？消防员确实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可他们是专职干这个的啊？如果做不好，只能说他们就是干吃饭不干活。平常都光顾着嗑瓜子看报纸去了，根本没好好训练！”

“就是。我也有亲戚在消防队，他们一天到晚屁事儿也没有。你们想啊，一年到头也没几次火灾，他们能干啥？”

“拿着老百姓的钱不干好事，该杀！”

“消防员不只是救火的好吗？车祸、地震、房屋倒塌甚至摘马蜂窝，这些都是消防员的工作内容。还有不出警的时候，他们都是要进行高强度训练的，谁说他们就嗑瓜子看报纸？你们真的去消防队看过吗？不知道就别乱说！”

“呵呵，你们都不了解消防或者是不敢说真话，消防队权力很大，也最*，比之其它政府部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到楼盘验收，小到200平的酒吧，饭店开张，都必须通过消防验收，而要通过验收除了按照消防法规建好消防设施设备之外必须给检查的人给钱，对***裸的收钱。开业后有事没事就会来例行检查，找茬罚款收钱！他们不是在索贿，就是在索贿的路上！”

“他们不是在救援，就是在救援的路上好吗！消防员如果不出警，那肯定是在中队训练，所以不要以为消防员好舒服，真的又累又危险，还要被你们抹黑！”

“……”

唐糖连着回了几次，突然泄气了。秀才遇到流氓，怎么可能说得清楚？最后只把自己给气得七窍生烟。

连着深呼吸几次，唐糖拿出手机给韩非常打电话。

“喂，小屁孩？”

一听到韩非常的声音，唐糖就特别委屈，替韩非常委屈。他们居然这样欺负她的大叔！“大叔！”

韩非常听到她像是要哭了，顿时紧张起来。“小屁孩，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别急着哭，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儿。我就是看到他们这样抹黑你们，我觉得太过分了，被气的。”

韩非常放下心来，然后有些哭笑不得。“我都不气，你跟他们生什么气？你知道那不是真的就行了，别管他们怎么说，清者自清。”

“可是我忍不住。我想到你们工作那么辛苦那么危险，还要这样被人抹黑，我心里就特别难受。大叔，我特别想揍人。我想把他们一个个都拉出来，然后胖揍一顿。再把他们拉到消防队去，天天跟着你们一起训练，看他们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那消防队不是成垃圾回收站了？”韩非常低笑两声。他心里也不是没有一点不爽，但是被唐糖这么一说，他那点不爽就烟消云散了。别人不理解他不要紧，他在乎的这些人懂他就行了。

“也对，说他们是垃圾都侮辱了垃圾。我就没见过这样颠倒黑白的人，他们的良心都被够吃了。你知道吗，他们说你们一天到晚就嗑瓜子看报纸，光吃饭不干活！NND，你们平常在事故现场救人的时候，那都是在干什么啊？难道那不是消防员，而是天兵天将吗？假如有一天他们陷入困境，让消防员都别去救人，我看他们怎么死的！”

“好啦，唐糖，别生气。这个世界上，不管干哪一行，身处哪个位置，都会有不被人理解的时候。我们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你为这样的事情气坏身子，不值得。”

韩非常自认不是混官场的料，但一些尔虞我诈、明枪暗箭的东西，他还是懂的。这次的事情一下子闹得这么大，绝对不是巧合。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有人在背后跟他过不去。他不敢说自己从来没有树敌，但可以这般置他于死地的，绝对寥寥无几。

唐糖不停地做深呼吸，然后说：“好啦，我不气了。大叔，你怎么这么冷静啊？被人那样误解冤屈，你不难受吗？”

“难受也不能解决问题，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呢？唐糖，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时候，不要害怕。”

“大叔，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我怎么觉得，这件事不是针对整个消防队，而是针对你的！”

韩非常不由得在心里给唐糖点赞。她虽然大大咧咧的，可是脑子绝顶聪明。“如果是，你怕不怕？”

“不怕！邪不胜正，这是个讲证据的法律社会，我就不信他们真的能只手遮天，把所有的耳目都给遮蔽了！”

韩非常笑了，但心里也有担忧。他很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把唐糖卷入这样的麻烦当中。“唐糖，假如我不得不离开消防队，你介意吗？”

“大叔，我要生气了！”唐糖一下子把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我敬佩和崇拜消防员，但是我绝对不会因此就给自己找个消防员做男朋友。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消防员身份，我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