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雷巴顿骑着快马,后面上千的步兵急速行军,紧紧跟在团长身后。
雷巴顿带领的团平时不过千把人,由于调配的原因,更没有机会这样千人齐出,现在不仅做到了,镇子里还有七百多士兵守卫,但他一点都无法高兴起来。
这些都是各个据点溃败而来的士兵,加上后方新兵补充,才能让他手下兵力膨胀成这样子。
赛恩区两个骑兵团已经有一个被重创了,手下的普通士兵不知道怎么回事,骂着骑兵团没用,但他们知道,这不是己方的错,而是飞翼王国违背协议,竟然调来五名大骑士!
两个飞翼大骑士在西尔维区,两个则在菲力区,拦截了本方四名大骑士,也就是这个时候,雷巴顿才知道自己效力的家族原来也有这么多大骑士。
听说德尔家主在自己所在的塞恩区,但是连一个骑兵团被重创都没出手,估计谣言并不是谣言那么简单,新任的德尔家主真的出问题了,没有先辈那种所向无敌的实力了。
不过这不是自己该管的事,效忠军队背后那个家族,效忠联邦,是自己的职责,打不过?唯死而已!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叫自己出来接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由于骑兵团的撤退,让防线出现漏洞,敌人派出小股骑兵蹿向各个据点,据点的士兵能不能回来就只能看运气,像新编入他团里的士兵,就有三百人是从各个据点逃离过来的,原本是隶属其他前哨镇,其他团。
没听过其他团长要冒着危险出去接人,自己倒好,要来接那个少爷,要是遇上大股骑兵,只凭手头上几十挺重炮枪,自己上千步兵十有**得埋在这里。
上级如此无理的命令,就为了就一个贵族子弟,再有来头的二代,在这种时候也不过是战场上的普通一员,让一个团的兵来冒险太荒谬,他心里实在窝火!
远远看到安达斯缓坡时,雷巴顿一声令下,整个团都停止脚步,他可不打算冒冒失失过去,说不定上面已经都是敌人了。
等到刺探的斥候回来后,雷巴顿目光如炬,稳重的神态可与他“野蛮人”的称号相差甚远,“敌人的营地是什么情况?”
“报告团长,属下远远望去,敌方营地几无人影,防守空虚,平时巡逻的士兵都没有看到。”
雷巴顿点了点头,等到另外几名斥候回来,得到相同的答案时,他就下令全军绕个大圈,先袭击敌人的营地。
既然不知道安达斯缓坡上面什么情况,与其贸然上去,还不如袭击敌人空虚的营地,如果敌人占领了据点,他就收兵回家,反正破坏敌人辎重也不算亏;如果敌人还在上面打,他也可以逼迫飞翼士兵退回来和他打,顺带挽救下那个下尉。
他从来就不是一根筋的人,保证士兵安全,保存己方实力,才是当前最应该做的事情,至于违令?再有来头的二代有他整个团的分量重,如果上级因为这件事处罚他,他不是孬种,他没错,就是干!
上千人的部队再怎么绕丛林,声势还是颇为惊人的,但是根据汇报,敌人营地没有任何声响,仿佛里面所有人都跑光了。
雷巴顿两根浓眉都挤在一起,不过很快就有了决断,对着传令兵道:“吩咐下去,按照原计划行事,直接进攻敌人营地。”
“他圣母的,我就不信了!”事情的发展有些蹊跷,但雷巴顿不认为有陷阱,他两个多小时前才收到命令,用最紧急的速度赶过来,敌人不可能知道的。而且自己上千多人,可比这里区区几百人多很多,装备也是带上威力最猛最凶残的,也不怕吃亏。
等到大军冲出树林,雷巴顿带着士兵往飞翼营地进攻,由于营地一般选在空旷处,他们从树林里出来,冲锋也要相当远的距离。
一开始麾下呐喊声震耳彻天,不过冲着冲着,声音就越来越小,雷巴顿也惊疑不定起来,对面这也**静了。
队伍的速度越来越慢,变得越来越谨慎,直到靠近了,他们才发现情况有点不对。
在拒马木桩守卫的飞翼士兵早已死去,尸体靠挂在拒马上,怪不得刚才看起来姿势那么别扭,垒起的沙包掩体后也散布着尸体,不过这些就有些惨了,肠子内脏留了一地,令人作呕。
外圈沙包围成了防御线,硬木栅栏围遮蔽了营地内部的情况,但是还是能看见几座高高耸立的哨台里毫无一人,而硬木大门更是被撞出一个大洞,安静又诡异。
一个士兵跑回队伍,将情况告诉雷巴顿,雷巴顿暗道奇怪,难道是己方流窜的骑兵队所为,毕竟敌人都是冷兵器致死的。
“先进去四个小队探路!”
随着雷巴顿大手一挥,四个队长带着自己的小队脱离大队,脸上带着凝重之色,从门上破开的大洞进入。
尽管在进入敌人营地之前,他们做过种种预测,但是他们从来没想过眼前会出现这种景象。
尸体就像割掉的麦子,折倒在地上无人问津,有的尸体还好,只是流出大滩血迹,有些人却是散成零件,肢体器件散落各处,就像被野兽撕碎一样。很多帐篷被斩碎,披在帐中飞翼士兵尸体上,成为葬礼的唯一饰物。
几个名队长皱着眉头,将手下的人派遣四散,寻找着是否有幸存者。
“长官,敌人指挥部那里有情况!”一名小兵声音有些发颤,想起了军中关于骑兵团的传闻,真的存在怪物啊!
人刚散出去不久,就有人回来报告了,几名队长来不及召集散开的人,直接带领着十几个士兵拐过十几个大帐篷木屋,来到敌人指挥中心。
刚拐过帐篷,十几人不由得一窒,二三十具尸体散乱地分布在四周,一名身着银铠的骑士握剑而立,剑刃上的血珠慢慢滑落。
“我是隶属亚夫里里镇十四连的连长卡戎·德尔曼,你们隶属哪里的?”
嘶哑的声音有些刺耳,让人脖颈发麻,禁不住打寒颤,四名队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缓缓朝他们走过来的骑士,压迫感沉重入心,他们竟然兴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