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经过了元礼、司马德勘等人的一番折腾,江都城内,已经没剩下几个大臣了!
当初的大隋官场核心人物“选曹七贵”之中,牛弘、宇文述俩老头已经去世好多年,苏威老头被杨广削职为民,剩下的左骁卫大将军张瑾、御史大夫裴蕴,内史侍郎虞世基三个尽皆死于这场叛乱之中。
于是,当年轰轰烈烈的“选曹七贵”,眼下便只剩下黄门侍郎裴矩老头一人。
说起这几个死于叛乱的家伙,这里面,御史大夫裴蕴算是死得比较冤的了。
因为造反派的核心人物之一,直阁裴虔通,和这裴蕴老头就是同族,同出自闻喜裴氏。
可惜的,同族之内,也有矛盾呐!也有耗子动刀窝里反的时候!
这裴蕴老头,和其族侄裴虔通,平素里就不怎么对付,俩人都不是啥好东西,暗地里有不少的龌龊,你捅我黑刀,我敲你闷棍的,没少明争暗斗!
结果,这次趁着造反的机会,裴虔通一狠心,就让人借机把这裴蕴老头给“误杀”了!
当然了,这也和裴蕴老头平素干的坏事儿太多,制造了不少冤案,得罪人太多有点儿关系。
总而言之,裴蕴老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杀了,结束了其做为奸臣的罪恶一生。
同样做为奸臣的虞世基,也因为坏事儿干得太多,得罪了太多人,被人趁乱给弄死了!
和虞世基一起死的,还有他的几个儿子,符玺郎虞熙,宣义郎虞柔、虞晦。
虽然老爹虞世基是个大奸臣,行贿受贿、买官卖官,无恶不作,可虞熙、虞柔、虞晦哥几个却都是忠义之人!
早在司马德勘、元礼等人谋划造反之时,虞家兄弟便收到族人虞伋的消息,说元礼等人已经开始公然商议造反了,这江都城怕是没法呆了!我打算乘船南渡逃往苏杭,听说宇文成龙尚书令治下民殷国富堪比天堂,或许去那里能有一展抱负的机会,留在江都徒死无益!而你们哥几个也都是有才华之人,也还年轻着呢,还有着大好的青春可享受,不如和我一起逃往江南!
不想,那虞熙却回答说,“杨广陛下在江都,我们的老爹也在江都,如果就这么弃父背君的话,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所以啊,多谢你了!咱们永别!”
等到司马德勘等人作乱之时,虞世基一家全部被捉,这虞世基老头尚且战战兢兢、涕泪横流的妄想求生,可他那几个儿子,却一个个尽皆高声怒骂,慷慨激昂,争着求死!
最后这一家人,不管老少,不论忠奸,全都被司马德勘等人给拉到菜市场给砍了!
而“选曹七贵”的另一个,左骁卫大将军张瑾,这厮纯碎就是个打酱油的,没啥存在感,好事儿坏事儿都没见他做过啥像样的!
可这厮毕竟是掌军之人呐!这种手握军权的人,肯定是会被造反派们列入必须清理的名单之上的,结果这张瑾也不幸地在动乱中领了盒饭,结束了龙套的生涯。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选曹七贵”只剩下一个墙头草黄门侍郎裴矩,这厮见势不妙,第一时间宣布支持反叛,遂得以幸存了下来。
至于其它的王公大臣,和杨广有亲的就不用说了,基本都被宰了个干净。就连其它的那些文武,胆敢对造反派有一点儿微辞的,也都统统被拉到菜市场砍头!…。
到如今,还幸存下来的大臣,基本都是裴矩这种墙头草的货色!
听闻宇文小麻杆儿叫自己来开会,这些墙头草,一个个尽皆战战兢兢,小心肝砰砰乱跳,唯恐宇文小麻杆儿跟他们来个秋后算账。
“今天,叫众位大人前来,主要有两件事儿商量!”
金銮殿上,宇文小麻杆儿在杨广御案的前方搭了个桌案,大模大样地坐着,对着赶来议事的众位朝臣们开口道。
宇文小麻杆儿的身后,原本的金銮殿后墙已经被拆除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密密麻麻的珠帘。
透过帘幕,依稀可见,后殿之中影影绰绰地坐着两个人影,只是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目光飞速的瞟了下珠帘后方,墙头草裴矩也没看出是什么名堂,心中虽然疑惑着,可裴矩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出来,而是快步出班,恭恭敬敬地对着宇文小麻杆儿施礼道,“裴矩恭听尊宇文尚书的吩咐!”
以年龄而论,这裴矩比宇文小麻杆儿的祖父宇文述都只大不小,神奇的是,这裴这老头居然能落下脸来捧宇文小麻杆儿的臭脚,其脸皮厚度,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可惜的是,宇文小麻杆儿却丝毫不买这裴老头的帐,皱着眉头带着几分嫌恶之色地开口道,“裴侍郎这话,几日前,只怕也对元礼、司马德勘等人说过?”
被宇文小麻杆儿当面揭了老底,裴矩脸上不免有些尴尬,可这老头终究是脸皮厚度非比寻常之人,干笑了两声后,很快便脸色一转,若无其事地开口道,“宇文尚书说笑了!老朽对大隋可一向都是忠心耿耿滴丫!”
对于裴矩老头的厚脸皮,宇文小麻杆儿也没有很是在意,谁让大隋的官员,都被那些个造反派杀得差不多了呢?
现如今,江都城内,三品以上的大员,可就剩下裴矩老头和工部尚书何稠两个了!其它四品及以下的的小官,也是小猫三两只,所有五品以上官员全都集合起来,才十来个人,整个金銮殿看上去空荡荡的!
如果这个时候,宇文小麻杆儿还执意要追究这些朝臣们的罪责的话,那整个江都朝廷,基本上就可以彻底清空了!
没有继续再打裴老头的脸,宇文小麻杆儿自顾自地开口道,“本官此番召集大家前来,主要是两个问题,首先,就是那些被俘的造反派的处理问题,这事儿毕竟关系太大,又牵扯到先皇陛下,本官虽然身为尚书令却也不敢擅专,故而特请大家前来商议。”
“其次呢,就是陛下的后事安排问题。经皇后娘娘批示,陛下的龙墓地址选在毗陵行宫外,可具体如何给陛下发丧,如何昭告天下,还须各位老大人来共同主持谋划!”
“就这么两件事儿,大家都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说说!”
宇文小麻杆儿说完,下面的那十几个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率先开口。
这十多年来,宇文小麻杆儿一直出任地方,鲜少在朝堂上露面,以至于,如今这些朝堂众人,很多都不知宇文小麻杆儿的脾气禀性如何,自然不敢胡乱开口。
而那些和宇文小麻杆儿共事过的人,印象最深刻的也是这宇文小麻杆儿凶悍异常,动辄把谋反的屎盆子往人脑袋上扣,因而,在没摸清宇文小麻杆儿的意图之前,也不敢乱说话。
“怎么,大家都不说话,是不是觉得,陛下的后事不重要,不值得你们开金口丫?”
“吓!”以裴矩墙头草为首的一众大臣么尽皆被吓得一身冷汗,“丫的!俺们不说话还不行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欺负人归欺负人,可面对宇文小麻杆儿的赫赫淫威,众人还是不得不开动脑筋想对策。
毕竟是当过“选曹七贵”的大人物,裴矩墙头草率先开口表态道,“宇文尚书官居二品,为满朝文武之首,裴某不才,愿为宇文尚书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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