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元年,杨广正式登基的第一年,冬末,宇文小麻杆儿押解着七万多的契丹俘虏,还有总数达近九十万的牛羊马匹,浩浩荡荡地开到了江都城。
于路过处,大隋百姓欢欣鼓舞,对奋勇杀敌保家卫国的将士致以了最崇高的敬意,还有感激!
感谢这些将士们给大家带来如此便宜实惠的牛羊肉!
原来,这一路行来,虽然左右卫的军士们奋力甩卖,可由于肉太多,直至江都城外,还有一部分肉没甩卖干净。
冬季的江都城虽然也不算暖和,但也不似北方那般滴水成冰。
担心那些肉类会变质,宇文小麻杆儿遂再次下令降价,以等同于米价的价格,大幅向外抛售冻肉!
正好赶上年关将近,又有了这般实惠从天而降,于是,就连原本对大隋及杨广陛下颇有成见甚至恨意的百姓,此刻对与这些出征的左右卫军士,那也变得心存好感了!至于宇文小麻杆儿这个领军出征的主将,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简直就是菩萨转世,绝世好人了!
同样对宇文小麻杆儿感观非常不错的,还有大隋陛下杨广!
这简直就是太给朕长脸了!
最主要的是,听说,这次,宇文家的那个小麻杆儿俘获了许多契丹妇女,想来,应该有不少姿色不错的?
嗯,听说,塞外女子与中原女子大有不同,床第之间,别有风味!
唔……,要蛋定,千万不能流口水!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发愁!
而这发愁的人,自然就是和宇文家关系不大好,甚至可以说是极差的那些个朝臣了!
比如,右仆射苏威苏老头!
吸取了前几次败阵的教训,这次,苏威苏老头那可是阴谋策划了许久,貌似又掌握了宇文小麻杆儿的确凿犯罪证据。
自觉有了十层的把握,于是苏威老头便在心底酝酿着,想要就此一举把宇文小麻杆儿打翻、打沉、打死,最好一竿子把那小麻杆儿打进十八层地狱去!
可是,也不知是前几次的失败给苏威老头留下了心理阴影还是怎么的,总而言之,莫名其妙地,苏威老头就觉得,似乎,心跳得厉害,大脖颈子还直冒阴气!
“怎么感觉,好像有点儿不详的意味呢?难道,这次老汉我准备这么充分,还收拾不了宇文家的那个小麻杆儿?”
“是了!那小麻杆儿身后可是有着乐平公主撑腰呢!而且,陛下唯一的女儿南阳公主也是嫁到了宇文家!这事儿,只怕没这么简单就办成啊!”
“要不,让别人去冲锋,老汉我就躲在后面,煽风点火、落井下石?”
“可是,这样的好机会,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丫!过了这村,可就没了这店儿了!”
心中鬼鬼祟祟地嘀咕着,犹豫了再三,苏老头最终决定,安全第一,暂时,先不当这个出头鸟!
可同样的,也不能就此放过宇文家的那个麻杆儿煞星!就算最后不成功也要恶心一下那个小麻杆儿!
“敢抢老汉我的孙女儿,那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原来,这苏威老头一直还惦记着自家孙女儿被掳进乐平公主府的事情呢!
苏威老头倒是曾经想过去乐平公主府,就算磕头赔罪,也要把自家孙女儿接回来!
哪成想,人家乐平公主府根本就不放这老头进门!
一看苏威老头出现在乐平公主府门口,公主府的下人们就开始往外放狗!…。
乐平公主府养的狗,那可是真凶啊!也不知是哪儿弄来的异种,个头又大,整个一个小号的牛犊子,样貌还凶残,俨然狮虎一般!好几次,险些就把苏威老头给当街啃了!
接不回孙女,苏威老头的老伴儿、儿媳,一天到晚都哭天抹泪的,弄得苏威老头也跟着日夜不得安生。到如今,可怜的苏老头已经被折磨的胸闷气短、神经衰弱了!
不过,苏威老头丝毫也不反省自身,坚持认为这事儿全都是乐平公主府的错!
老汉我不过是进了几次谗言诽谤一下你的面首,又不是啥大错,凭啥就把俺孙女儿给抓走丫!
再说了,这年头,当官的有几个不进谗言的呀!
可就算乐平公主千错万错,苏威老头也拿人家没办法丫!
于是,苏威老头就变本加厉地恨上了乐平公主的面首,宇文小麻杆儿!
虽然心中有恨,可苏威老头毕竟是文化人,心思比较阴沉,绝不蛮打蛮冲!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一转,苏威老头就命人把自己手上关于宇文小麻杆儿的黑材料抄录了几十份,悄悄地散发了出去!
在苏威老头想来,这种告黑状、打闷棍的缺德事儿,应该会有很多一天到晚闲得蛋疼的文人们喜闻乐见的!
果不其然,就在宇文小麻杆儿进江都的第一天,厚厚的一大摞足有上百份黑状就递到杨广的面前,几乎已经要把整张御案摆满。
对于手下文武相互之间告黑状、砸板砖,杨广还是非常喜闻乐见滴!
官场是要讲究平衡滴嘛!
要是下面文武全都一团和气,那杨广这个当皇帝的,才会真正的睡不着觉了呢!
带着愉悦的心情,杨广以看江湖轶闻的心态,随手翻开那一份份黑状,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私自办学,有违圣训?”
“嗯,这个,好像,那宇文小麻杆儿给朕汇报过几次了,没啥新意!”
心中寻思着,杨广也没了再看下去的意思,一抖手,“啪”的一声就把这分黑状扔到了垃圾堆里。
“兴办女校,有伤风化?”
“呜哈哈,这个好!这个风化,伤得好!果然是同道中人!吾道不孤矣!”
“擅杀俘虏,与礼不和?”
“真是的,又是这个腔调,这些腐儒,就不能换个新鲜词儿么?朕怎么觉得,那小麻杆儿说得就非常有道理捏,做人呐,可不能和豺狼讲礼义!”
“啪!”又一份奏章被扔进了垃圾堆里。
“收买民心,居心叵测?”
“唔,这个帽子,似乎,有点儿大啊!”
“不过嘛,这事儿,嗯,先看完了再说!”
半晌,杨广终于抬起头来,神色颇有几分阴晴不定。
便在此时,外面有小黄门来报,言道太子殿下和出征的左右卫大军已经押着俘虏进城,此刻正向皇宫方向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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