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萱好像都已经习惯了，她的眼神里丝毫都找不到受到伤害的难受痕迹，反而满满都是偷亲白懿歌成功后的窃喜和得意。明亮的眼神，灿烂的笑容，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活泼的小精灵。这种我见忧怜的模样，让看到她的人都会觉得，就算她真的有做错事情都没办法生气责怪她，毕竟她真的非常可爱。

然而，白懿歌面对韩子萱歪头卖萌的模样，心底却毫无触动的悸动波澜，只是眼神里的稍微聚起的冷意散了下去。

“我发现你每次都会故意做某些事情来试探我是不是真的会生气，这次真的让你试到了，你很开心吗？”

在说话的时候，白懿歌的声音里已经听不到质问的严肃感。

于是，司机和助理松了一口气，还好白少爷没有真的生气，否则他们抵抗不住韩子萱的撒娇攻势，纵容她偷偷躲在车里就是分分钟要被辞退的危险。可是他们都觉得，白懿歌和韩子萱这对恋人的相处模式很奇怪，一直都是韩子萱在主动，而白懿歌基本就是全程不为所动的冷漠反应，如果不了解前因后果的话，大概都会觉得是白懿歌对不起韩子萱。

“唔，看到你生气的模样确实有点开心。”

没想到韩子萱竟然还能笑眯眯的歪头看着他，下一瞬，她不经意的瞥过司机和助理默默偷-窥嘀咕的模样，轻声说道：“我想和白少爷单独聊几句，你们先回避一下。”

毕竟白懿歌和韩子萱假装谈恋爱的事情，身边的工作人员并不知道，所以有些事情是需要私人空间。

等司机和助理都走远后，车里就只剩下白懿歌和韩子萱两个人。

倏尔，韩子萱朝着白懿歌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白少爷，我看得出来，你的负面情绪不是因为我偷亲你的事情，会不会是因为你在公司里和蒋先生谈过什么会令你不开心的事情呢？比如，关于你心里的那个秘密？”

说完这句话，韩子萱一瞬不瞬的看着白懿歌的反应，虽然白懿歌的表情没有太多破绽，但是眼底那一丝闪过的异样，终究是令韩子萱意识到自己猜到的就是事实。于是，她表示理解的耸耸肩，继续说道：“我猜的果然没有错，能让你情绪失控的原因就只有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这件事情已经藏在你的心里有五年的时间了，你还没有习惯适应吗？而且怎么会在今天突然发生这种翻江倒海的痛苦呢？”

“你好像比记者更八卦。”

闻言，白懿歌似笑非笑的阖了阖眼眸，索性靠着座椅，紧绷的身体轻不可见的试图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状态。

与此同时，韩子萱近距离的看着他脆弱无助的模样，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五年前。

原本她答应和白懿歌炒作恋情都是因为公司希望利用这件事情来提高她的人气和新闻曝光。可就在她看到白懿歌因为感情而崩溃的模样后，她的内心好像突然被触动最柔软的地方，她很好奇的是怎样的一段感情能将看起来光芒万丈又高高在上的大明星露出这种令人心疼的绝望眼神，她承认她是被白懿歌吸引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停下脚步站在白懿歌的身边，这一站竟然就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更是没办法用一句话来概括解释，包括她对白懿歌的心情，已经变得复杂。

“白懿歌，我算不算是唯一一个知道你心底秘密的陌生人？”

“你想说什么？”

白懿歌很少会看到韩子萱用这种凝重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尤其是提起关于纪言泽的事情，他不禁蹙着眉，好像竖起防备。

此刻，韩子萱假装没有看到白懿歌的反应，自顾自的开口说道：“你还记得当初我答应和你一起炒作恋情绯闻的时候，向你提出的要求吗？”她问出这句话，就不需要等白懿歌的回答，自己接着说道：“首先我和你说，我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你就将自己喜欢那个男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我。就因为你的坦白，是促使我答应帮你利用恋情绯闻转移媒体视线的原因，可是那时候你说不知道这场恋情要炒作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场交易看起来好像是对我不太公平，所以你向我承诺，我可以向你提出一个要求，是你绝对不会拒绝的事情。”

韩子萱说的这件事情是她与白懿歌在五年前有过的约定。

然而，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她说这句话，白懿歌好像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事情，目光深沉的看着韩子萱，没有打断她。

韩子萱就坐在白懿歌的身旁，双手拖着下巴，眸光亮亮的看着他，一边笑着，一边说着。这似乎是她在镜头前惯有的模样，可是熟悉她的白懿歌却能捕捉到她的笑容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颤抖，像是鼓起勇气说出某件事情，她在掩饰自己的紧张。

“嗯，是我说的。”

白懿歌不动声色的等待着韩子萱将心底影响她的情绪都慢慢说出来。

所以，韩子萱在安静的空间里，声音柔柔的说道：“在我和你假装谈恋爱的第一年时间里，因为你的粉丝和人气，导致我的微博天天都能收到来自你迷妹的恶评和诋毁。最开始我会觉得有些委屈，为什么要骂我？我明明是在帮你，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但是后来我就慢慢习惯了。反正如果你的粉丝让我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将这种情绪都发泄在你的身上，她们不喜欢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我就偏偏要在微博上和你秀恩爱，看着她们讨厌我却没办法分开我和你的跳脚模样，我就觉得很解气。”

说起这件事情，韩子萱像是陷入甜蜜的回忆里，嘴角弯弯，满满都是小窃喜。

白懿歌始终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就像是回到那一段没有纪言泽而对他非常痛苦的黑暗时光里。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当时没有韩子萱在身边时不时闹出这种小动静的话，可能他会因为情绪崩溃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举动。

所以，其实是韩子萱陪在他的身边，陪他度过了那段最黑暗的思念地狱。继而在白懿歌的心里，他与韩子萱虽然并不是真正在谈恋爱的男女朋友关系，但是俨然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的关系，他竟然慢慢习惯了有韩子萱天天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吵闹，而且因为两人保持着恋爱关系的原因，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他和她单独见面和吃饭的次数就非常的多。

这种陪伴就导致白懿歌和韩子萱之间出现了一种无可取代的羁绊关系。

虽然，白懿歌有时候真的会因为韩子萱任性的性格而生气，比如他不喜欢这种突然袭击的亲密举动，但是到最后，白懿歌是没办法真的对韩子萱生气。这种复杂的心情，令他一时间忽略了韩子萱对自己做这种亲昵动作的原因，明明早有预兆，偏偏因为白懿歌没有心思，就忽略了对她的理解和关注。所以这次他看到韩子萱突然提起旧事，心底大概已经猜到了原由。

这一刻，韩子萱的视线没有看到白懿歌深沉的眼神，在甜蜜的笑容席卷她的嘴角之后，她的声音都缓解了几分沉重的说道：“在我和你假装谈恋爱的短短一年时间里，其实我和你真正能见面聊天的时间并不多，他们看到秀恩爱的微博，就以为我们好像天天黏在一起。其实你每次和我拍完照片之后就会回去工作，特别冷漠，想起这件事情就令我恼火。”

“你现在是想和你秋后算账吗？”

“当然，毕竟我和你谈恋爱的新闻确实成功转移了媒体记者的视线，他们不会再盯着那些疑似你出柜的照片大作文章，正好这就是你想要保护那个人的结果。第二年的时候，你突然和你说要结束这种炒作恋爱的新闻手段，我不愿意，所以我就用你曾经答应过我的那个约定，要求你在你真正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能和他在一起之前，不能和你分手。结果我和你就这样保持恋爱关系到第五年了，我想我和你之间还有第二个五年，甚至是更久的时光……”

说到这句话，韩子萱突然抬头凝视着白懿歌，她的眼瞳里有闪烁的碎光，笑容变得越来越苦涩。

“白懿歌，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提出这种要求？”

“子萱……”

白懿歌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或许他应该要拦阻她继续说下去，但是这种举动很自私，他没有听到，不代表韩子萱没有想过。所以到最后白懿歌没办法开口说出那句残忍的话，他看着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同情，但是这种同情并不是韩子萱想要的感情。

此刻，韩子萱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白懿歌，你肯定不知道，我故意提出这个要求，就是因为我知道在你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他对你的重要性。所以你不可能再去喜欢另一个人，除非最后是他……所以你不能拒绝我这个要求，就是我在强行将我和你绑定在情侣关系里，这辈子，如果你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那么和你在一起的人就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