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了一会儿,最后都决定各自回房了。
外面恐怖的轰鸣还在继续,我把全身都裹进了被子里,这一天也不知道怎么熬过的,很快便过去了。
来到这里,我们还一直都没有寻找到事件的根源,我觉得我们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要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办法出去。
听单生说我们来到这里的都是魂体,这说明我们的身体应该还在鬼屋里,只是不知道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的现实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我建这个鬼屋的目的原本只是想要提高水上乐园的生意,不至于让苏山群再找我谈话。
而今发生的事情却是连我自己也没有料到的。
我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窗户,夜风立刻蹿进来,带着一丝冰冷,客栈外暮色渐深了,孤零零的几颗星星不安分的闪烁着。
一轮圆月高挂在天上,像被染红了一样,照下来的月光也是红色的,这种诡异的色调仿佛给整个城市镀上了一层柔光。
屋檐下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红光,被夜风吹动得轻轻摇摆。
我趴在床边,窥视着下面的一切。
由远而近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隐匿在暮色中窃窃私语。
我看到一台花轿,暮色中有四个人前后抬着,在街道上缓步走着。
有人的手上不知道拿着什么,是不是挥动手臂撒在地上。
轿子从我眼下经过时,忽然停了一停,而后又继续走远了。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也慢慢地远去了。
我吹了一会儿夜风,然后把窗户关上,重新躺下了。
自从单生拿了符纸给我,晚上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我也没感觉到房间有什么诡异的了。所以睡的也还算是安稳。
第二天一早,外面的街道上就热闹了。
那些原本只会畏畏缩缩躲在门后的人,这会儿全都一涌而出,街道上全都是人,他们争先恐后的在地上捡着什么。
我下去看了一眼,心里瞬间明了。原来昨天晚上那些人撒的是冥币。
“诶,这地上有个东西。”真香好像踩着了什么,他弯腰下去捡起来,慢慢打开,“好像是一张请帖。”
我和单生闻言,都凑过去看,只见请帖上写着,要所有的人都去一个叫太元楼的地方,参加一场相亲的宴会。
看完,我们三个人都面面相觑,有点惊讶。
真香问道:“我们要不要去啊?”
“去,怎么不去。”单生一把夺过真香手中的请帖,不客气的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可是请帖只有一张,而且还是放在客栈门口的,应该没有说过是要让我们去吧。”我有些犹豫,踌躇的忘了一眼正在算账的管事。
“请帖又没有说过只能一个人去。”单生瞥了我一眼,“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得变通呢。”
知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我笨,只是我也懒得搭理他了。
既然这里有大事发生,我也是不想缺席的,或许能够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毕竟我可是着急解决现在这个鬼屋中发生的一切不正常的事情。
拿着请帖回到客栈,单生问了问管事的要不要去,没想到管事居然说不去,外面的那些人可都跟哄抢似的,还以为管事的也会想去,他却表现出了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既然管事的不去,少几个人我们也很乐意。
请帖上说要十二点去,于是我们先各自回房去收拾了一下。
单生终于换下了那身黄袍,穿了一件深色的长衫,这让我有点诧异,心想不是应该西装革履的才对吗?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单生从我身前经过时,停了一下,斜睨了我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他捋着胡子不疾不徐的走开了。
我一阵无言,等真香出来,我注意到也就我们两个比较正经了,都是穿着一身西装,还人模狗样的,都有点帅气,不过我觉得还是哟比较帅一点。
出了客栈,本来我们还想说找不到路,准备找个路人问一下的。结果到了街上,发现又一大群人,可谓是浩浩荡荡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单生随便拉了一个路人,问这是去哪里。
那路人不知道为什幺,看到单生就哆哆嗦嗦的,我想大概是因为单生的道士身份吧。
见路人哆哆嗦嗦半天不回一句话,单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路人怕是以为单生一生气就想要做出什么,虽然哆嗦的更厉害了,但也还算结结巴巴的说清楚了单生问得事情。
原来收到请帖的不止一个人,这些人都是奔着去太远楼的。
我看了看,发现都是男人,忍不住皱眉,“怎么都是男人?难道是叫人去搞基啊?”
单生甩开那个可怜的路人后,给我的脑袋上来了一下,骂道:“这是相亲,又不是叫你去联谊!”
我干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我们混入人群中,跟着浩浩荡荡的向着太元楼出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太元楼在河边,从外观来看就让人觉得非常的阔气,门口是两根朱漆圆柱,有两个小人守在门口迎接。
这个“小人”是字面意思上的“小人”,本来我是没有发现的,谁知道从门槛跨过去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什么。
我感觉脚底踩着一个软绵绵的,感觉很脆弱的生命,还听到了一声惨叫。
我忙把脚移开,低下头去看,只见一个很是小巧的一个纸片人正从地上爬起来。
纸片人站起来后,按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头顶上就有两根东西像螺旋一样转动了起来,纸片人徐徐上升。
等到了跟我的脸一样高度的时候,纸片人忽然停止了继续上升的势头,靠近我啪啪就是给我来了两巴掌。
呼在我脸上倒是不痛,或者说什么感觉也没有,不过我还是愣了一下。
纸片人呼了我两巴掌之后,赶紧螺旋升天了,到达了一个我触手不可及的高度。
我抬头看了一下,也看不出它是什么表情,不过我还是感觉到了它的那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