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卫轻裳揉了揉发昏的脑袋，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眸，入眼的便是雕梁的马车。

“这是……马车？”

环视了眼四周的车壁，繁复暗杂的花纹，低调中带着一丝尊贵，车上的金猊兽中点着淡淡的熏香，桌上摆放着琉璃托盘中，盛满了葡萄等水果，精致的糕点和茶水。

“王妃，你醒了？”

坐在卫轻裳身边的青书看到她，顿时闪过惊喜和柔和之色，眸中尽是温润的笑意。

“嗯，我们这是去哪儿？”

卫轻裳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马车帘，看着驰骋的官道，同样是繁华的街道，可是却不是帝都的长安街，分明是另一个地方。

“不知道，我也是刚醒。”

青书说着，打量了眼四周的侍卫，便放下了帘子，声音带着一丝愧疚不安的开口说道：

“王妃，都是我连累你，若不是执意要王妃相送，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听到这话，卫轻裳抿了抿唇，没有作声，眸光观察着马车旁的侍卫，都是那些黑衣人乔装的，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

只是若是逃跑，本来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她和青书都是有武功的人。

趁着不备逃跑，也是能成的，只是如今她浑身无力，怕是千面为了防着她们逃跑，下了软筋散，药力根本没散。

越想，卫轻裳便越是愤怒，这段时间，她都被下几次药了，一个媚药加软筋散，一个软筋散，她跟软筋散有仇是不是。

“王妃？”

眼看着卫轻裳因为愤怒拍了一下桌子，却险些因为力气不足而摔倒，青书忙伸手拉了她一下，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没事。”

卫轻裳看了眼拉着自己手腕的手，轻轻的拂了下去，眸中闪过一丝冷然，随即看着青书，蹙眉开口问道：

“青书，千面把我们抓来，到底是要做什么，你能猜到吗？”

“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要是王妃，或许是千面觉得有什么价值，要等到和三王见面的时候详谈。”

青书说着，看着卫轻裳，剑眉轻蹙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

“王妃，此事都怪我，路上我会找个机会拖住千面，你趁机会便尽快离开。”

“会有机会吗？”

听到青书的话，卫轻裳微抬了一下眼眸，看着青书，声音带着一丝疑惑的开口问道。

“总会有机会的。”

青书听到这话，目光闪过一丝什么，随即看着卫轻裳开口说道。

“青书，你说千面为什么没有杀你，反而把你和我关在一起？”

卫轻裳轻点了一下，算是默认了青书的话，随即看着他，声音疑惑的开口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只有千面自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听到这话，青书原本温润的眼眸黯淡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神采。

“也是，那我就问问他。”

卫轻裳唇角轻勾，看了眼青书，随即一掀帘子，看着驾车的马夫，开口问道：

“你们家主子呢，让他来见我。”

“阁主事务繁忙，不是你想见就见的。”

马夫听到这话，头也没回，依然挥动着手里的马鞭，声音冷硬而又毫无温度的开口说道。

“你们万金阁不是做生意的吗？去问问你们主子，我这儿有一笔大生意，问他做不做。”

卫轻裳却丝毫不以为然，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万两的银票，放到了车夫的面前，笑着开口说道。

“阁主有要事在身，你若是想见，等今晚到了客栈再说。”

看着银票，车夫倒是松了口，万金阁做的就是生意，自然没有把钱拒之门外的道理，只是这卫轻裳提出的要求，怕是阁主不可能轻易答应。

“那好，就等晚上。”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卫轻裳收回了银票，复又缓缓的坐进了马车，正对上青书那张柔和的眼眸，随即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这银票从你身上拿的，还给你。”

“王妃喜欢，便拿着吧，我的所有东西，都是王妃的。”

青书却摇头笑了笑，看着卫轻裳开口说道：

“王妃能用我的钱，我很高兴。”

“是吗？如果你知道我用你的钱做什么了，你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听到青书的话，卫轻裳显然是心情好极了，轻笑了一声，将银票塞进了怀里。

“不会，王妃做什么，青书都不会不高兴，包括性命。”

青书抿唇笑了笑，声音却依旧温润。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要你的命，你的命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我怎么舍得。”

卫轻裳忍不住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流光溢彩，十分的明艳，青书忍不住心漏了一拍，却很快便又恢复了。

“也不知道这万金阁的阁主千面，究竟长成什么样子，我还真是有些好奇了。”

“当初在长安街，那张秀气的脸，我总觉得应该不是他的真正面目。”

卫轻裳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桌上的葡萄，去了皮，开始吃了起来，口感果然是很不错。

“万金阁的阁主千面，见人一千次，就有一千种长相，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长相。”

青书说着，也拿起托盘里的葡萄，开始耐心的去了皮，放到了一旁的空碗里，递给了卫轻裳。

“这么说，青书你也好奇这千面张什么样子了？”

卫轻裳看着青书，忽然坐到了他的身边，手凑近了他的脸颊，开口说道。

“王妃？”

似是没有想到卫轻裳会忽然有这么一个动作，青书的脸颊瞬间红了，忙向后躲闪了一下，轻声开口喊道。

‘撕拉’

就在青书躲避的瞬间，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便出现在了卫轻裳的手上，薄如蝉翼。

“我是该叫你青书，还是该叫你千面？亦或是……万金阁的阁主？”

卫轻裳冷笑了一声，看着手上的面具，缓缓的扔在了地上，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淬了寒冰，声音冷冽的开口说道。

看着那人皮面具掉落在地，青书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随即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开口说道：

“霓裳......”

“谁是霓裳？”

听到青书的叫法，卫轻裳忍不住蹙了蹙眉，她还从来没听人这么叫过她。

“霓裳长公主。”

青书知道卫轻裳失忆了，可是没想到她真的是连封号都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样也好，他喜欢的是现在的卫轻裳，而不是以前的长公主。

“所以你化作青书，待在青云馆，都只是为了一步步的接近我？”

卫轻裳冷笑了一声，她还真是没想到，青书竟然演技这么好，从一开始的骗局，她竟然到现在才识破。

“不是霓裳，而是萧钰，我当初是为了接近他，不过霓裳不觉得我们是缘分吗，明明失散，却还能重逢到一起。”

青书看着卫轻裳，眸中却越发的柔和温润，所以他才会在离开大齐的时候，想要带她一起走，费尽了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