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穿深蓝色衬衣的阳刚男子从后面走来,出现在灯光下,闪耀着不一样的光彩,怎么看怎么让人挪不开眼。

尤其是一双眼眸,甚至透着军人般的自律与严厉。

烛岑岑一看到他,整个人一下子愣住,脸上的血都在迅速地流窜,白如纸。

“岑岑——”男人一看到她,顿时惊呼出声。

朱潇花疑惑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

“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

有猫腻。

朱潇花盯着男人说道:“你说——”

烛岑岑猛地拿起包就转身朝外面走去,一步也不想停留。

“岑岑!”

男人翻过柜台就冲出来奔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不要走,听我解释,好不好?”他着急道。

朱潇花走过来,脸上挂着一丝别样的味道,看着他们两人之间这种动作,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道:“还是到包厢里再说吧,这里人多嘴杂的,有误会也解不开。”

“岑岑,你听我说,我当时去找了你……”

这话一出,一直鼓着一股气的烛岑岑猛地转头,看着他阳刚的脸,一脸愤怒,最后才对朱潇花道:“包厢在哪里?”

她又看向男人,冷声道:“我听你说最后一次,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见面了。”

“……好。”男人一脸沉重。

没一会儿,三人就去了一间隔音效果无比牛叉的包厢。

外面灯红酒绿,摇滚阵阵,但是这里却一丁点杂音也没有。

三人进屋后纷纷落座,而烛岑岑却坐在了朱潇花的身边,对面才是男人。

“炎亦雷,你这个家伙,不给我说清楚,今天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你知不知道她是谁?我最铁最铁的姐妹儿——”朱潇花怒目圆睁。

烛岑岑看着他,一直没说话。

脑海里的回忆却如开在墙头的花束,一朵一朵地开放着。

当年,她19岁,在国外读大学,在一次跟随几个家族企业的人一起在那边的厂地视察,学习。

没想到几个国外的混混看到她一个女孩子,在几个男人中间,以为她是什么不好的女人,就要强行让她给他们提供特殊服务。

烛岑岑拼命逃跑。

眼看着被他们追上,要被他们按在地上,而边上几个人甚至拿着刀子,她不同意就杀了她。

悲伤绝望时,炎亦雷出现了。

他是在国外特种兵营待过的,退役后一直在那边接私活儿干。

没想到遇到了她。

炎亦雷救了她,烛岑岑就一直跟他有联络,一来二往就熟悉了,她没有向他表白过,也很清楚跟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大学四年,她从来不奢望什么,只想默默地看着他,希望他过得好,有时候甚至不愿意跟他联系,怕自己不能左右自己婚姻,最终会害了他。

越是想要天长地久,越是不想轻易捅破这层纸。

炎亦雷事情很多,总有忙不完的事,他也从不会跟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儿,直到那一次,她去视察一个工地,公司的人安排的保镖竟然是他。

两人一起出发了,结果车在一个镇上抛锚,两个人就在那边住下来,小镇上的工具不充足,只能等他们去市里买东西然后回来修车。

他们在小镇上一起待了三天。

那三天,他们出门转转,又到处走走,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的事情要去完成,就那么随性地待在一起。

半夜时分,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怕得要命,她就钻到他的房间,跟他躺在一个被窝里,但是炎亦雷抱着她一整个晚上,连姿势也没换一下。

一直到天亮。

事后,很多次,她会问炎亦雷,如果那时时光倒流,他会对她做什么吗?

炎亦雷一开始说:“不会,我不会对不曾发生的事去设想什么。”

他是个不拖泥带水的男人,也从不会对过去发生的事有任何的留念,就像他曾经爱过一个女人,过去了就绝不回头。

大四那一年,她终于要离开回国,在毕业那一天,她想来想去,如果不趁着现在跟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表白。

她一辈子都不甘心。

于是,她打电话给他。

她说:“飞机场,明天上午10点,你来送我,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跟你讲,你如果不来,我一辈子不原谅你。”

鼓足了勇气。

在爱情这件事上,她第一次那么认真,那么勇敢,可以说花光了她一辈子的勇气,只想赌这一次。

结果,她从9点,等到10点,等到晚上10点,他也没出现。

她看着天空从明亮到黑暗。

她踹着一颗热烈害羞又胆怯的心,到失望,到绝望……

一辈子的勇气就这么耗光了。

从那以后,她之所以对男人无所谓,就算是养着一批又一批会哄自己开心的“小男友”,她知道他们不曾用真心待她。

她也不过是用点钱打发着无聊又空虚的时间。

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他。

炎亦雷目光坚毅,还是跟以前一样帅气阳刚,只是少了很多当时的尖锐与菱角,似乎也被生活磨平了不少。

他看着她,没有当初的青涩,但一双黑眸依旧那么闪耀,就跟他心底一直挂着的两颗耀眼的星星一样。

炎亦雷心底很不是滋味儿。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沉声道:“那一天,我去了……”

“不可能,你撒谎。”烛岑岑激动道。

她等到夜晚10点,等到了天黑,怎么也没遇见他,他说这种谎话,难道他现在也变了吗?

跟其他人一样,为了她的钱……炎亦雷目光沉敛似黑水:“我去了机场,在我准备去找你的时候,忽然冲出来一大批的杀手,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是专业的杀手,我以为遇到了以前的敌人,但等我甩掉他

们,那时候也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

他再去机场,或者去学校,或者打她电话,再也联系不上她。

那一批杀手,在他后来几年的调查里,终于发现他们的雇主竟然是C国的大户人家。也就是烛岑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