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再没有一个字眼是骂金熙熙的。

发现一起,滕九延就给人发了一张律师函,同时把人强行带到了法院,接受滕九延的状告。

这一刻,他们才发现,键盘侠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以前很容易就骂出的脏话,在面对着屏幕,手指落在键盘上时,脑海里才一浮出金熙熙的名字,就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而当初散步流言的所谓知情人,也被滕九延揪出来,他说是有人给了他20万,让他在网络上打出那一番话,冒充知情人。

一时之间,阴谋论随之而起,莫寒儿被人拱上审判的A字红台。

躲避在香馆里的莫寒儿,再没有出过门。

她被一场盛大的记者招待会给闹得没脸,一走出去就有人指指点点,说她水性杨花,说她贼喊捉贼。

更有几个网络上曾经骂过金熙熙,后被滕九延告上法庭的网民,疯狂地给她发私信,各种辱骂。

她不得不减少户外活动。

在她躲避的房间里,一道人影出现,他一来就一把扼住莫寒儿的脖子。

啪!

一道无情的耳光,狠狠打在她脸颊上。

“废物,你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莫寒儿浑身颤抖。

“红叔,红叔,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我会弥补的,我会替你杀掉滕九延,让他和金熙熙做一对苦命的鸳鸯。”她捂住肚子凄惨哀叫。

杀了她事小,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随着她一起死。

她想留住腹中骨肉!

这一点小动作,也被红鬼发现。

他阴森的笑声汩汩流淌出来。

“很好,如果你不能办到,那你跟着你肚子里的野种一起死吧。破坏我的计划,你应该明白自己的下场。走上这条路,你没有回头的余地。”

莫寒儿目睹红叔离开,剧烈的咳嗽随之而来。

红叔对她起了杀心。

成败在此一举。

若是不能把金熙熙和滕九延给弄死,她就彻底失去利用价值。

到时候势必会被红叔杀掉。

莫寒儿脑海里想到一个人。

匆匆收拾东西,又乔装改扮一翻,她出了寒烟香馆。

夜幕时分,军区大院。

滕贺骏归来,脱掉军装,换上一件居家的衣服,准备回房间休息。

这段时间,他人很疲倦,一直在追一起国际走私大案,前几天才尘埃落定。

跟上头请假两天,在家好好休息调整情绪。

“贺俊——”

清脆又淡华般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他回首,看到了莫寒儿。

眉眼一挑,他道:“你怎么在这里?没跟九延一起吗?”

之前一直在边境线上跑,也没顾得上回来,晟京发生的种种,他一件也不清楚。

莫寒儿看着这张脸,曾经那么熟悉的容颜,曾经爱她的男人,陌生的眼眸,她心隐隐作痛。

同样被催眠的有滕九延,而他好像没有忘记金熙熙一样。

那个妖精一回来,在她面前冷漠的男人,一瞬间就满血复活对金熙熙展开新的追求攻势。

他对金熙熙的爱没有忘怀,把金熙熙对他的“背叛”反而忘得一干二净。

在跟她同婚的四年里,不管她怎么有意无意地撩拨,滕九延就像一个铁人,毫无感情。

唯一开启他的按钮就是:金熙熙。

滕贺骏呢?

他忘得那么干净。

连她一个影子也不曾有过。

挫败感赤果果袭来。

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失败,还是该怪滕贺骏对她也不过尔尔。

“贺俊,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嘭咚一声。

滕贺骏一下子撞到门上。

“你别乱说话,万一被九延误会,我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说道。

“贺俊,你就忘我忘得那么彻底吗?为什么?为什么滕九延可以在遗忘金熙熙的情况下,再次爱上她,而你却不行?为什么啊?”莫寒儿质问他。

她想钻进他心里看看,他可曾真正地爱过她?

滕贺骏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滕九延,一脸认真道:“寒儿,你是不是魔怔了,有些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对你一直都是妹妹——”

啪!

忍无可忍,莫寒儿一巴掌打在他脸颊上。

“贺俊,我对你太失望了,既然你一点都不记得,那我就告诉你一切……”

保不住她,她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这场战争终究抵不过滕九延这一个特殊的符号。

在滕九延追随着金熙熙离去那一天,她就明白,她的结局或许早已被命运的巨掌书写完毕。

斗不过,哈哈,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滕贺骏听到莫寒儿娓娓道来,将两人之间的种种都一一道来。

“你是说,你一直被红鬼控制吗?”他问道。

“嗯。”莫寒儿颔首。

“那你曾经所谓的投诚就是假的?”滕贺骏脸色黑沉一片。

莫寒儿没想到他关注的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反而是这件事,她心底一沉。

“你想要让我们的孩子就这么死掉吗?”她迎向他硬朗的黑眸。

滕贺骏眸色潋滟沉水。

“你既然如此做,就该想到后果。我忘记你,是我不对,但你既然做出选择,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可以帮你保住孩子,但要我做伤害九延的事,我决计是不会糊涂至此的。”他淡淡地说道。

语气充满疏离与淡漠。

他嘴里的一切,好像在说另外一个人的事儿。

莫寒儿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她怎么也没想到,滕贺骏真的不是滕九延。

他爱她永远也没有那个男人爱金熙熙那般深沉。

一种颓然的绝望与悲戚从心底生出来。

看清楚这件事的真实面目,一切都变得那么令人不堪。“贺俊,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但是红叔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滕家,他要这么做,我也是无可奈何,如果我不听他的,他疯狂起来,很可怕,贺俊,贺俊,你听听我的心,你听听我的心,她在为你跳动—

—”莫寒儿抓住滕贺骏的手抵在心口。

滕贺骏缓缓抽回手,看向身前一脸焦急与慌乱的女人,没有半分怜悯与同情。

她在骗他们所有人。

这会儿说这种话,又有何用?

莫寒儿看着他,悲哀从心底弥漫而来。

“但愿你永远不要恢复记忆。”她悲凉的嗓音落地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