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九延眼眶如灾难,长久的失眠让他黑眸变红,红得要渗血。

而这一会儿,室内布置变幻,显然不是她一直住的房间。

“你醒了。”他嗓音低沉如怒放的黑莲。

金熙熙点头。

探过脑袋仔细看了看,果然换了房间。

“那间卧室,床榻了。”滕九延道。

当时他生怕伤到她,抱着她一个滚动,倒是没有伤她分毫。

“呀,你流血了——”金熙熙心疼道。

滕九延肩膀上擦伤很严重,甚至还有一块木片戳在他血肉里。

“我给你包扎。”

金熙熙的身躯一动,却被他一把压制住。

他滚动的黑眸里流出一丝黑色来。

“老子问你,看到外面的消息,你是不是准备买机票回国?”他语气不善道。

在那一刻,他都以为她属于他了。

可她有意无意得扭动身躯,似乎在躲避着他,令他心底的不安骤然如山洪暴发。

消息全面爆发那一刻,他立刻让小野全面封锁各大网站,涉及莫寒儿,金熙熙,滕九延任何的消息不许再发。

可他也明白,禁锢得住网络上的言论,也阻挡不住金熙熙的脚步。

他第一时间就冲到她住的酒店。

在门边那一刻,他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打包离开,室内空荡荡的。

天知道,他看到她灵动的身姿,眼尾里的惊诧转为淡淡的喜悦,他是怎样的震动,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一场运动里,他好几次想要跟她一起攀登高峰,可内心的疑鬼又冒出来。

他恨她,就像他爱她一般深入。

“没有,你胡说什么呢?我哪里说要离开了?不把莫寒儿给踩瘪,我绝对不会走的!”金熙熙说道。

滕九延眸底神色一沉。

这个女人是说,等莫寒儿的事搞定,她就要离开了吗?

很好,他就让莫寒儿好好活着……

莫寒儿不死,金熙熙这个狗东西应该不会走啦。

金熙熙哪里明白一个“重症患者”心理变化,她想要用尽一切力气来安抚他的情绪,可她毕竟不是他的分身,能理解他所有的心思。

她心疼道:“来,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下。”

滕九延没有再挣扎,也没有阻止她。

等伤口擦了药,木片清理干净,金熙熙抱着他,对他道:“好好睡一觉,等休息好了,我们再携手作战,好不好?”

“嗯。”滕九延手指一刻也没离开过她的腰身。

磁性又深敛的嗓音如清河里的水花流动,青青润润,回荡在金熙熙耳中。

她抱着他一起躺在床上。

已经不知多少个黑夜不眠不休的滕九延,嗅到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馨香,好像沁入他的灵魂深处。

渐渐地,他一直亢奋的神经竟然感觉被疲倦侵蚀,怎么也睁不开眼帘。

“哈——”

一声哈欠,他陷入死寂一般的深度睡眠里。

困倦如虎,这一觉他睡得醉生梦死。

金熙熙看着他闭着的眼眸,释放的神经,心底有一丝甜蜜。

摸着他被烟熏的唇瓣,手指流连忘返。

她摸够了,也玩累了,想起来,却不防备腰间的手就算是睡着了,也紧紧抱着她,就算她用力去掰,他手指坚硬的固守,她怎么也抠不开。

再用力,她又担心弄伤他,以为她要逃跑。

哭笑不得,她不得不躺在他怀里,跟着他一起沉入睡眠。

这一场觉从白天睡到黑夜,再从黑夜睡到天明时分。

她睁开眼眸时,看到了滕九延支着手臂,一双深情的眸子落在自己脸上。

他手指点着她的琼鼻。

“小贪猫,睡得够死的。咬你都不醒。”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盈盈荡荡的笑意,别提多勾人。

金熙熙看着他这幅模样,心底也就渐渐安定下来。

她说道:“那我就该起床了,我怀疑今晚不用睡了,把两天的觉一起给睡饱了。”

滕九延铁指勾起她线条柔和的下巴,一脸暖昧道:“不睡更好,陪老子一起运动,把之前你欠下的债,都还一还。”

他心底有个计划。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她。

“什么债?”金熙熙一愣。

滕九延目光凛凛道:“四年亏欠老子的床上运动,算了算,1461次……”

1461?

金熙熙扶额。

让她先死一会儿。

这个妖孽要不要这么狠啊?

她怒目而视:“累死了牛,也耕坏了田。”

滕九延扶住她的脸蛋儿,邪魅勾唇:“只听说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你的田地肥沃,老子耕耘一辈子也会坏的。”

“……”金熙熙。

要命,这男人什么时候变这么污?

段子说来就来。

她捂脸,不想去看他那一双一直桃花泛滥的眸。

滚烫的眼神,太炙烫,她怀疑再接受电波,就要被他瞪怀孕了。

“熙熙,熙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门外传来滕震霆焦急万分的呼声。

金熙熙连忙一推他,转身就爬起来穿衣服,跟被正宫抓jian在床一样。

滕九延眸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低愠道:“老子就这么见不得人?”

急切地想撇清关系是什么情况?

金熙熙失笑不已。

她套上最后一只袖子,回过身子,抱着他一个热吻。

吻得滕九延手指又不老实。

她拍了拍他,对他道:“你是天底下最见得人的美男子,我金熙熙心中的男神,最臭屁臭屁的傲娇王子,好不好?”

啪!

她的P股被男人狠狠拍了一巴掌。

“什么男神,王子,老子才不要做。”他厉声道。

金熙熙证愣住,痴语道:“那你要做什么?”

“老子要做你唯一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比的存在,就算滕震霆那兔崽子也不能跟老子抢。”滕九延眉宇里全是认真的飘雪。

“……”金熙熙。

跟儿子吃醋,除了滕九延,也就没谁了。

她好像掏出心来给他看看,她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他!

叩叩叩!

门外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切。

她匆匆甩了一道吻道:“好。”

说着,就朝大门迈步。

床榻上的男人冷眼扫她背影,寒风阵阵,秋风扫落叶。

下一秒,他做出一个动作来。

脱衣服!

把衣服全拖光光,又把床单揉得凌乱不堪,还搓了不少的纸巾丢在地板上。

金熙熙以为他穿衣服,也就没在意。等滕震霆冲进门时,看到屋子里的滕九延,一脸疑惑道:“爸爸,你怎么光溜溜的?好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