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你抓他手臂的?砍掉!”一道厉喝从内传来。

狂枭连忙触电一般避让开金熙熙。

听到声音,金熙熙和唐栀雅大喜过望,纷纷窜进去,想看看滕九延怎么样了。

谁知,喊了一嗓子的滕九延,在说完那句话后,彻底昏睡过去。

狂枭见他又昏死过去,伸手拍了拍胸口。

他放心地指挥着医生,把滕九延推回病房。

金熙熙和唐栀雅一路跟随。

“我家九爷怎么又昏了?”她问狂枭。

刚才那气势威猛要砍鸟人爪子呢。

怎么一转眼就昏厥?

狂枭摇头:“他每次受伤忍受的伤痛,根本不是常人能忍受的。麻药也只能起一部分作用,所以他一直处于半清醒半昏睡状态,这也是体力透支的回光返照而已。”

金熙熙想到九爷要生生感受着刀子在身上割割去的,浑身发麻。

她一个腿软,险些跌倒。

“说起来,也是凶险无比,九爷这次险些把命玩丢了。”狂枭直摇头道。

金熙熙和唐栀雅纷纷看向他,一个个脸色惨白。

“九爷中的蓝毒,岂是一般的毒?如果不是他生生把肉割掉,又阻止毒素蔓延,这会儿早死透透的。”狂枭说道。

也是九爷,一般人岂能下得去手?

这种新型毒素,是狂枭一次无意中发现的,也一直在寻找解决途径,发现毒素在入体的第一时间,如果能将毒素周围的血肉挖掉,尚且有救。

若是错失最佳时机,阎罗大殿也救不回他的命。

活生生剜肉之痛啊!

狂枭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九爷的腿岂不是少一块肉?”金熙熙心疼地道。

狂枭气绝。

“少一块肉跟一条命比,算得了什么?”他道。

金熙熙点头,她说道:“一块肉而已,不如我给你割一块,怎样?一定不影响你泡妞的。”

狂枭瞪她:“你过河拆桥?”

谁之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

现在想割他肉?

金熙熙道:“那你也看到了,你把伊丽莎白的大哥给招惹来了,我就想问你,万一他要砍了我,你最好顶替我上,兄弟。”

说着,她一脸珍重地拍了拍狂枭的肩膀,错身进了病房。

三天后。

滕九延醒来。

他睁眼,看着金熙熙,瞳仁里没有焦距。

“九爷!”她喊。

手术后,狂枭指挥着人把滕九延送回了军区大院。

大院里有设施,医务人员也留在院里照应,倒是没什么影响。

金熙熙每天都会陪着滕九延。

有时候,他痛得眉头深锁,脑际青筋暴跳,甚至会握紧拳头。

可他愣是没有喊一嗓子。

活生生承受所有的痛与苦。

金熙熙心疼不已。

她伸手摩挲着他的脸颊。

一番折腾下来,滕九延瘦了一大圈儿,几乎皮包骨。

脸颊深陷,面无几两肉。

“九爷~~~”她喊。

谁知,男人一动不动,眼神徐徐落在她身上。

下一秒,滕九延蓦然伸出手来,狠狠擦拭着金熙熙眼尾的粉痣。

“哎呦,疼,疼,九爷你干嘛啊?疼死我了。”她大声抗议。

这货下手忒重,不顾她反抗,愣是把她的眼尾搓得发热,眼看着就要红紫一块。

“真的是你?”滕九延眉宇深锁,“金熙熙?”

金熙熙抿唇,露出一丝笑来,说道:“嗯,是的,是我,你个男人要不要这么拼命?把人吓得七魂出窍啊。”

看着她柔顺的笑容,滕九延骤然寒声道:“滚出去,别碰老子!”

说着,他就要一脚踹向金熙熙。

唐栀雅眼疾手快,一把扑上去,压在他伤腿上。

纵使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这种闷痛。

滕九延痛得冷汗直冒。

“兔崽子,熙熙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想害死她吗?”唐栀雅呵斥道。

从未这般严厉地跟儿子说话。

她凶恶的表情全写在脸上。

滕九延皱眉,他目光落在金熙熙身上。

“九爷,你干嘛啊?我,我是你宝儿的妈,你这样说话,太伤我心了。”说着,金熙熙作势就要哭。

这般动作,滕九延反而更冷漠。

他说道:“我之前有一份协议,写的是多少年?还有我跟你之间,关于一个称呼的过往是什么……”

一件一桩。

滕九延问得极为仔细。

从他腿上起来的唐栀雅看傻了眼。

莫非儿子脑子魔怔吗?

滕贺骏从外面进来,深深看着二弟,问道:“……她出现了?”

滕九延看向大哥,却不说话。

他目光死死看着金熙熙,一刻也没放松,等着她回答他。

金熙熙仿佛感觉到事态严重性,她丝毫不含糊,将滕九延问的问题一一回答出来,事无巨细,连细节也讲述了一遍。

直到这时,滕九延的脸庞才徐徐放松下来。

他伸出手来,额头的青筋缓缓松懈,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落地。

屋内杀伐之气骤然消减。

金熙熙伸出手,搭在他掌心。

他用力一拉,将她拉到身边。

两人额头碰在一起。

他紧紧抱住她的脖子,久久不愿松开。

一直紧抿的唇徐徐松开,吐出一句话来:“……还好,你没事。”

屋内的人紧张兮兮地看着他,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滕九延一直不说话,他就那么抱着,好像要抱一个世纪那么久。

久到金熙熙双腿发麻,他才松开手腕。

“女人,我不许你出事,不许——”滕九延低喃。

从未有过的一阵恍惚,他黑眸里渗出一丝丝的黑色火焰。

“九爷,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金熙熙问。

她这几天一直在思索,滕九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中毒,而且又浑身是血的出现在众人视线底下呢?

还有小野,小野去了哪里?

这几天她连他的人影都不见了。

这些事,一桩桩的都很古怪。

难道那天丁家婚宴根本就是个局?

为他们两人特设的一个精心的阴谋吗?

滕九延淡淡道:“小野受了很重的伤,我让冷魅带他去了风叔的研究所,他估计很长时间都不能出来了。”

“啊——”金熙熙大惊失色。

这么严重?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她越来越心慌慌。滕九延骤然看向滕贺骏,唇语低沉:“我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