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一位高层上前,将办公室的钥匙递上来,对她道:“熙熙小姐,这是小尹忘记在我这的办公室钥匙。九爷离开好几天没回来,我也没办法把钥匙还给他,现在就交给你吧。”
金熙熙接过钥匙。
她打开了滕九延办公室的门。
偌大的房间里,空旷得很,跟他最初的卧室一样简单,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
她走到办公桌前,将玻璃钢笔取出来,放在专用的锦盒里。
等她做完这一切,才出了办公室,离开雷霆。
走在路上的金熙熙,脑海里想着邢御风说过的话,想着兵王“公主”的优秀,她头一次自惭形秽。
貌似她没什么本事,既没读什么书,也没有过人之处,滕九延会喜欢她才怪。
也难怪她感觉到他宠她,却在每次想窥探他的内心时,总是遇到了阻涩。
“金熙熙,你真够没用的。”她捂住脸想哭。
啪!
身后一个人狠狠拍了她一巴掌。
金熙熙心脏骤然加快跳动,她回首一看竟然是好友苏摩儿。
“傻丫头,你发什么呆啊,再胡乱地走路,小心被车撞!”苏摩儿嗔怪道。
马路边来来往往的车川流不息,速度飞快,金熙熙神不守舍的样子,跟丢了魂一样。
“嬷嬷,我要失恋了!”说着,金熙熙扑进好友的怀抱。
她在雷莹莹那边不好叙说内心的苦涩,可一见到苏摩儿,心伤旧痛全涌上心头,紧绷的心再也抑制不住,全线崩塌。
苏摩儿吓得不要不要的。
她握紧拳头:“九爷要抛弃你了吗?”
按说不可能啊。
金熙熙一投入她怀里,哭得悲天抢地的,眼泪鼻涕一把流。
一开始苏摩儿还不太相信,可这会儿她察觉到几分不对劲,扒拉开金熙熙的脸,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金熙熙抽抽噎噎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啊?还有这种事?那这九爷就不是东西了,心里有一个女人,还拿你当挡箭牌,是不是太过分了。那你走吧,离开他。”苏摩儿道。
虽然她也支持九爷,可若男人的心思不纯正,她当然站在好友身边,义无反顾地维护金熙熙。
“.不,我不甘心,我连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都没见上,我不想这么灰溜溜地离开。显得我好没用。”金熙熙一改常态道。
苏摩儿一愣。
不知是哪个女人以前天天喊着要跑路的。
在发生这种事过后,金熙熙的反应反倒令人惊讶。
“那你准备怎么办?”苏摩儿问。
金熙熙挥挥拳头:“老娘走也要走得光明正大,我才不要跟狼一样狼狈呢。”
呃.
苏摩儿:狼狈好像不是这样用的。
最后,金熙熙跟好友道别,在外面寻到一处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回到了军区大院。
大院里,处处都噤若寒蝉。
守卫的士兵大气也不敢出。
金熙熙迈着步伐走进去。
客厅里,滕九延铁马金刀地坐在硬木椅子上,一贯的威风凛凛,霸气侧漏。
他掌心里是杯水,低首啜饮着,浓厚的眉头对着进门的金熙熙。
她一见到他,心脏跳得非常快。
“嗨~~,九爷。”她主动打招呼。
奈何,男人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喝茶。
等他将杯盖合在杯身后,抬眸里瞥见了她的身影。
一双黑眸充斥着乌云。
忽然,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钢笔,狠狠丢在地上。
冷嗤的音调仿佛浇灌天冰般寒彻入骨。
“假的永远是假的。”
钢笔落在地毯上,倒是没有摔碎。
可金熙熙的心却碎成渣滓。
她一双盈动的亮眸落满尘埃,晶莹的水雾瞬间充斥而来。
“哭什么哭?给老子滚回房间去,看到你就心烦。”滕九延吭哧一声,将杯子狠狠砸在桌面上。
滚烫的开水飞溅出来,全淋在他掌心里。
金熙熙早被他吓得不轻,根本没注意,洒下一行眼泪,大踏步地奔上楼去。
等她一走,唐栀雅冲了出来。 她毫不疼惜地道:“怎么,手不痛吗?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咋不上火星呢?都过去那么久了,难道你想逼死熙熙吗?她跟那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她这么用力地想讨好你,你没长眼睛吗?都看不见是怎么的?
”
说着,她捡起地上的钢笔,擦拭掉灰尘,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滕九延一瞅见钢笔,一双沉敛的眸子掀起狂涛。
他蹭地站起身来,毅然决然地离开大院。
从这天开始,滕九延也没有刻意不回家。
他每天按时回来,不过搬去了客房。
金熙熙知道他不想见到自己,每次他进门时,她都躲在暗地里,偷偷地瞄着他进门。
他在玄关换鞋,走到客厅看报纸,一坐往往坐到深夜12点。
过了午夜,他才会上楼去客房休息。
金熙熙瞅着他行动的踪迹,心情十分复杂。
她无数次想冲上去质问他,他到底拿她当什么。
可捕捉到他深沉的黑眸,她好不容易攒起的勇气又消失殆尽。
滕九延的作息一贯很有规律。
清晨5点半,他会起来洗刷,出门锻炼,7点半又回来换衣服,然后再次出门上班。
他依旧没有在大院里吃早饭,每次都空腹出门。
金熙熙看着他离开,才从打开虚掩的房门,从里面走出来,从楼梯上方远远地眺望着他的背影。
这样的冷战持续了六七天。
这一天清晨,金熙熙又像往常那样蹲守在门内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才出门,桂嫂上楼来,对她道:“少夫人,今天二少爷吩咐,给你做香菇鸡蛋面,你现在下来吃吗?”
香菇鸡蛋面?
金熙熙眼角露出一丝喜悦,她急切地问:“真的吗?”
她记得,她第一次吃他做的食物就是香菇鸡蛋面。
难吃得要命。
那时候的她怕得要死,明明很讨厌,却还是把面条吃个精光。
桂嫂一脸喜气洋洋道:“是的,少爷早上亲自对我下达的命令。”
这几天两人的战争在持续,大院里的人神经绷得紧紧地,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谁也不敢做错一件事。
生怕惹怒滕九延。
这么可怕的二少爷只要在几年前出现过。 那时候的他比现在还要可怕一万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