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奔出雷霆的金熙熙,一个劲儿地胡乱跑,完全不顾方向,等她心中的火气随着奔跑消散后,她睁开眼一看,竟然来到了市中心。
“混蛋滕九延,去屎,去屎,不过一只钢笔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吗?”她嘴里不停念叨。
等她上网查了一下才发现,这钢笔一般地方都买不到,还是个稀缺货。
想赔他一只,如今是走投无门啊。
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情,她去了大商场。
这里是市中心,距离海洋大厦最近。
在一楼逛了半天,各种店子都搜罗了一遍,可惜硬是寻不到。
她意兴阑珊地准备离开。
走到门边时,一道嘲讽的笑声响起。
“呦,这不是金熙熙吗?命还真大,竟然活下来了。”柳絮挺着大肚子道。
当时她以为金熙熙落江后,一定死翘翘,没想到竟活下来。
她吓得半死。
每天惶惶不可终日,就担心哪天滕九延找上门灭了她。
左等右等吧,没一丝风吹草动。
赵良也从回来了。
一切又恢复正规。
渐渐地,她腰杆子挺得愈发地笔直。
她猜测滕九延不来,一定是因为当时的录像被毁掉,没证据,他才不敢明目张胆地上门报复。
所以她认为推金熙熙落水的事儿彻底翻篇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催促赵良把婚事给办啦。
赵家在犹豫。
她直接挑明了说:“不结婚也可以,反正我肚子里的孩子要不要也无所谓,大不了我不生。”
高金芳咬牙给了她一张金卡,让她先来海洋大厦购置一点自己喜欢的首饰,后面的婚事可以慢慢商量。
金熙熙一脸嫌恶地看着她,冷哼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你为恶的事儿能翻篇吗?我活下来,就是为了看你自食恶果的一天。”
如果不是柳絮推她落江,她也不会被赵良坑害,导致她现在除对滕九延和丁白两人外的男性特别排斥。
柳絮笑得恣意狂妄。 “哈哈,这真是好笑至极。我看你活下来就是为了见证我的成功吧?你在滕九延心底也不过尔尔啊。不然他见你落江,对我们还如此包容呢?看来你距离被抛弃也不远了。等那时就是我们笑到最后的时刻。
”
这是她心底的想法,也是赵家人的意识。
赵良当时被滕九延射击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竟然活下来,身体也没一丝障碍。
按说他都要强滕九延女人,放任何男人身上都是无法忍受的。
可这回他不仅没有像莫傅聪一样被毁,被灭成渣。
他好端端地回来,一切照旧。
赵家人聚集在一起商量,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金熙熙已经引起了滕九延的厌恶。
这个消息无疑是天大的喜讯。
赵家一定不会像莫家一样消失在晟京版图的。
金熙熙耳中听着柳絮的话,脑海里联想起滕九延对她的呵斥,一颗心不停下沉。
也许被柳絮猜对了,滕九延真的开始烦她吧?
她想也不想地大踏步跑出海洋大厦。
一出来,她忽然发现天大地大竟没她的去处。
脑海里滚翻的全是滕九延发怒的烈焰红眸。
他为了一只钢笔那样吼她.
一辆车停在她身后。
金熙熙回眸一看,竟然是滕贺骏。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她惨笑一声,问道。
“上来吧。”滕贺骏朝她招手。
金熙熙苦笑,不想上车。
谁知,滕贺骏伸手一拉,将她拽上车来。
“宋国云在外面一直跟着你,你再不上来,说不定他起什么坏心思。”他道。
啊?
金熙熙哭笑不得。
她是霉运体质吗?
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这群极品呢?
她不知的是,这话是滕贺骏故意吓唬她的。
他在外处理任务,见金熙熙一路落寞地胡乱跑,走在路上不是踢石子儿,就是摧残路边的野花野草,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他猜测,她跟二弟多半是闹矛盾。
“说说吧,怎么回事。”他指挥司机开车。
车朝大院的方向行驶而去。
金熙熙也无意隐瞒什么,就把她犯下的小小“过错”说了一遍。
原本以为滕贺骏会安慰她,谁知他脸色微微一变,半晌才道:“原来是这件事。”
一听就像是有故事的样子。
她立马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呢?”
滕贺骏神色幽深,半晌才扭头复杂道:“这件事还是等他自己告诉你吧。我提醒你一句,这是他非常重要之人送的,当年他失去味觉,也是因这人而起。”
说完,他指挥司机将金熙熙送回了军区大院。
唐栀雅从外拿回一批重要的药材,身上的药味儿还没来得及处理。
见金熙熙一脸沮丧,她连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不是说今天去雷霆上班吗?”
她对于金熙熙去做儿子秘书之事,乐见其成。
好歹两人形影不离,儿媳妇的成功率几乎是坐火箭上升啊。
怎么才半天就回来,还一脸委屈,是被赶出来?
“熙熙,我们找九延理论去,这么乖的媳妇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他还给你气受,也太不懂珍惜了,走,我给你出气。”唐栀雅嚷道。
身后的滕贺骏一脸黑沉。
老妈胡乱插手,反而是帮倒忙好吗?
他出声道:“九延的英雄摔坏了。”
唐栀雅一听之下,雄赳赳的气势瞬间萎了,神色也颇为复杂。
她抓住金熙熙手臂,安慰道:“可怜的孩子,没事没事的,妈咪给你炖汤喝。”
一直沉默的金熙熙,自然见到母子二人之间提起钢笔时的晦涩与回避。
她一颗心在慢慢地下沉。
难道这才是滕九延一直不愿意毁掉两人之前契约的真正原因?
他心底住着一个“不愿碰触”的女人?
一般而言,会送男人英雄牌钢笔的,多多少少是有那么点暗示的。
脑子乱糟糟的。
她越想越远,甚至想到滕九延在一年后将她驱逐,将他内心的“公主”接回来的一幕。 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她的脚一步也挪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