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再也不是当初的模样,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时光。
慕夜白的身体,放松下来,冲着她说:“好久不见,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想进去找慕……先生……我妈妈生气了,病的很严重……”抹不开的愁绪染上季菱的眉眼,让她看起来又多了几分柔弱,她看着慕夜白说,“我知道慕夫人不欢迎我,可是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回来,夜……”
她眷恋的目光落在慕夜白身上,耳边回想着那一夜,她苦苦的哀求着,对他说:“夜,你带我走吧,你带我走吧……”
可是现实,让他们禁锢在了现实的枷锁里面,就像一副沉重的镣铐,让慕夜白寸步难行。
“你妈现在在哪里。”慕夜白的印象中,季菱的母亲是个很温和勤劳又十分客气的女人,只不过在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后,就激烈的反对他们来往。
以前他不明白,是什么,让原本对他十分客气的季菱的母亲态度如此的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后来他才明白,这一切的一切,早已是二十多年前就欠下的孽债。
“我妈妈现在在医院。”季菱半垂着眸,“医生说,就算找到合适的肾源,后续也要几十万的治疗费用,我妈都是为了我,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才会积劳成疾,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夜,对不起。”
季菱掩面,压抑的呜咽在黑暗中更显悲恸。
慕夜白的心越发沉重,她完全可以想见季菱进去后,会是什么结果,所以他直接拿出钱包,从里面抽了一张银行卡出来,递给她:“密码你知道的,先拿去用吧。”
“不,我不能要你的钱。”季菱推拒着。
慕夜白见状,却说:“不拿我的钱拿他的钱?结果不还是一样,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他正准备带着季菱离开,身后的大门突然打开了,李玲玉裹着一块大大的羊绒披肩站在门后,她知道季菱来了,就让她一直站在门外,也不让佣人开门,这么久了,才准备来看看,没想打一打开门,就看到慕夜白牵着她的手,准备离开。
一瞬间,李玲玉的面部就迸发出凌厉的气势:“夜白,你在干什么!”
季菱身形一颤,慕夜白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颤抖和恐惧,他微微一皱眉,转身对李玲玉说:“我知道你不想看到她,我送她离开。”
“你给我站住!”
可是慕夜白却不为所动,打开车门,让季菱先坐了进去,然后自己绕到驾驶座,启动车子,无视李玲玉的愤怒咒骂,就开车离开了。
李玲玉的身形在后视镜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季菱往后看了一眼,便有些担心的侧过头对慕夜白说:“你母亲好像很生气。”
“别管她。”这件事情,季菱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他母亲把怒气发泄在季菱身上,这是慕夜白无法忍受的。
季菱看着慕夜白的目光,温柔而眷恋,她多想抬手,触碰他,可是她现在再也不能了。
“我听说,你结婚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季菱的声音都在颤抖,眼眶也在一瞬间变得通红,但她还是忍住了,强迫自己转开了头。
慕夜白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深吸了一口气道:“是。”
“那一定是个很美很漂亮的女人吧,她真有福气。”季菱的声音充满了落寞和寂寥,瘦削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幽幽的叹息传来。
慕夜白没说话,平稳的开着车。
季菱突然关心道:“对了,你手怎么受伤了。”
“没事,不小心划了几下。”
“哦。那有机会,让我见见你太太吧。”
“回头再说吧。”他把车子径直开到了医院门口,季菱又沉默坐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身体,转头看着他,回头冲他微微一笑:“夜,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不用还,本来这钱就有你的一份。”
季菱垂眸我:“那我先走了,你回去小心点,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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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白坐在车内,目送着季菱的身影消失在医院大门之后,又坐了一会儿,这才启动车子回了慕家。
因为季菱的到来,整个慕家,俨然乱成了一锅粥。
李玲玉温婉的形象似乎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她变得尖刻,变得蛮不讲理,变得敏感多疑,甚至是变得有些不可理喻。
就像之前慕夜白和季菱离开后,她又回屋,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慕忠庭也是刚知道季菱来了,下楼来,结果李玲玉质问他干什么,是不是又要去找那对贱人,因此不可避免的,又是一顿大吵。
慕夜森还在外面没有回来,家里就他们两个,最后吵得不可开交,佣人都吓得不敢出声。
家里值钱的花瓶,也被李玲玉一气之下砸破好几个,满地狼藉。
慕忠庭骂她:“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慕忠庭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全是靠我!你敢拿我的钱去给那对贱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你疯了是不是!”
“是,我是疯了!我完全是被你给逼疯的!”
两人互不相让,彼此仇视着。
慕夜白踏着一身星辉进门,看着满目疮痍,只目光冰冷的略过两人:“吵完了吗?没有就继续。”
他越过他们,朝楼上走去。
李玲玉却突然喊住了他:“你站住!夜白,你跟你说过什么,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也跟他一样,要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你们两个都被猪油蒙了心是不是。”
慕夜白猝然转过身,冷厉的盯着李玲玉:“妈,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季菱没做错什么,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他跟我一样,不应该受到你这样的苛责,知道吗?”
“你——”
“懒得理你们,你们继续吧。”
本来因为担心李玲玉,所以回来看看,哪里知道一回来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况,时间就像倒回到几年之前,最后一点平静也被打破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回了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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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空荡荡的。
秦霜还没有回来。
慕夜白抬眼看着这个屋子,到处都充满了秦霜的身影,好像少了一个人,家里一瞬间变得冷冷清清,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他这么突然回来,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近乎三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慕夜白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给秦霜打了个电话,结果手机关机了,给慕云裳打,也是一样。
在飞机上吗?
他放下手机,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倒头就睡。
秦霜坐在飞机上,看着飞机飞跃底下云层,强烈的日光从机舱外照进来,她拉下了遮阳板,殷梦坐在她后排,便抬头问她:“霜霜,你在想什么呢。”
“恩,看窗外景色,马上就看不到了,多看几眼。”
闻言,殷梦叹息:“你看你们好端端一个蜜月,结果却被我们搞成这样,真是对不住你啊。”
“关你们什么事情。”
“说的也是,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慕夜白,到底有什么紧急事情让他就这么丢下你走了,回头好好审审,千万不能放过他!”
“不放过他?殷女侠,你决定怎么不放过他?”安静了一路的唐季礼突然开口问道。
殷梦回声呛他:“你闭嘴啊,唐季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还有,别忘了你的脱衣舞,改天姐有空了,就会去找你的!”
“行,我等着你,我脱给你看啊。”唐季礼接的那叫一个顺溜。
“俗话说,人至贱则无敌,唐季礼,你的脸皮真的比城墙还厚!”
“呵呵,这年头,爷刷的就是这张脸啊,皮薄的话,早刷出血了吧。”
“……”就连一边的秦霜,听了唐季礼这话都忍不住笑出声,更别提殷梦了,立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送过去。
“还好许岩不是这样。”殷梦转头,小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顿时甜蜜的不可言语。
唐季礼侧过头,看到殷梦那小鸟依人的样子,做了个吐的姿势。
姜宁也靠在他的肩上,顺势打了他一下:“季礼,你别这样嘛。”
唐季礼回头,看着对他百依百顺的姜宁,却突然觉得有点儿寡淡……
许岩回头,看了眼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张倩。
张倩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幽怨,让人心疼。
他将自己的胳膊从殷梦手上拽了出来,对她说:“我去上下洗手间。”
殷梦松了手,他站起来朝后面的洗手间走去。
张倩原本就窝在最后,也无人注意,在许岩走过她身边后,她立刻站起来,跟了进去。
狭窄的洗手间内,因为站了两个人的缘故,根本转不开身。
许岩惊诧的看着张倩。
张倩进来了,也不说话,就这么无声的看着许岩。
许岩害怕被外面的人发现,有些担心道:“你怎么来了,要不我先出去吧。”
可是张倩却突然抱住了他的腰身,不让他走,还对他说:“许岩,怎么办,看到你和殷梦在一起,我好嫉妒啊,而且我好想你啊,许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