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流?”柳雅忽然想到热气上升、冷气下降,在这样一个相对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冲撞的话,可能会产生强对流。
如果强力的乱流一旦形成,将是飓风一样的风暴,甚至是小型龙卷风?
这让柳雅不禁想起她当初卷入地下河道的裂缝,就是因为地震产生的水流潮汐,造成了虹吸现象。
人力是无法抵抗自然之力的。而这座天山虽然看起来绵阳千里,可它在火山和冰雪的双重强势压迫之下,还能够屹立不倒吗?
而锦蓝所说的话,也是出现在天机册之中的。难道说,天机册有预言的能力?
还是说,天机册包罗万象,其中所记载的自然灾害会应用在天山的洞中洞?
这是一个可怕的重大发现,柳雅越想越深,也就越发的心惊胆战。
她一把拉住锦蓝,道:“走,我们回去。这件事要告诉沧千澈。”
锦蓝被柳雅一路拉着往回走,刚刚出了门口就看到沧千澈站在走廊里四处张望,手里还拿着柳雅给他留的字条。
“澈,快跟我来。”柳雅快步过去一把拉过沧千澈,掉头就回了那个山洞。
沧千澈并不懂什么是对流、低气压,但是他明白柳雅所担心的事情迫在眉睫。
思量了片刻,沧千澈猜测道:“会不会罗氏兄弟所说的,天机册将要被毁掉就是指这个?”
“应该就是如此。”柳雅道:“昨天卿墨一提起洞中洞,罗恩的表情就变了,心情也不好了。他很可能知道这天山就要毁掉了。”
“那他最后的目的是什么?阻止?或是助力?”沧千澈想到的更多,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道:“或许,他最终的目的是把我们也留在这里吧。”
的确,现在罗氏兄弟对柳雅他们是一种完全放任的态度。这其中除了合作之外,还有可能是他们心怀不轨,并且隐藏了天山将要被毁掉的重大秘密。
可能在他们获悉了全部天机册的内容之后,柳雅、沧千澈,甚至卿墨都可能会被他们抛弃,并永远的留在这里。
那些原住民在这里推动巨大的机关枢纽可能不是单单为了对付柳雅他们,而是在维持这里基本的结构平衡。
否则那些原住民也没有道理一味的去做这件事,不计生死的去推动那个机关啊。
起码罗氏兄弟未必有那么大的能力一下子控制住那么多的人。
越想这个可能越真实,柳雅和沧千澈都不由得抽了一口气。
“现在怎么办?”柳雅担忧的看着眼前壮美的奇景,此时心中却感觉这景色就是地狱的入口。
沧千澈想了想道:“我们现在离开这里,最快也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够下山,并且到安全的地方去。但是我们并不知道这里还能够坚持多久,所以要越快打算越好。”
三天,其实只是一个最保守的日期。
如果天山地下的火山一旦爆发,万年冰雪融化,地震、火山灰,甚至是整座天山的塌陷,都将是巨大的灾难。
这灾难波及到的人可能不多,因为天山方圆数百里都没有村落和人迹。
但柳雅他们绝对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们下山之后还要不停歇的奔走百里之外,才有可能躲开这巨大灾难带来的波及。
若是稍有差池,晚走了一步就是万劫不复。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难以逃出生天了。
现在,天机册究竟记载了什么对沧千澈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她甚至根本就不想知道。
他现在只想带柳雅尽快的离开这里,带她到最安全的地方去。
沧千澈在心里不断的盘算着,如果他们现在就强势离开,罗氏兄弟会动用什么手段来阻挠他们?按照原计划带走卿墨和锦蓝的希望又有多大?
“澈,阿宁和漠怎么样?还不能脱困吗?”柳雅则是首先想到不能放弃这两个人。
沧千澈摇摇头道:“网绳还绑着他们,不过关系不大,他们随时可以脱困。之所以还假装被困着,完全是为了迷惑罗氏兄弟。”
柳雅这才放心一点,然后又看了看沧千澈身边的锦蓝。道:“这个消息是锦蓝告诉我们的,我们不能丢下他。”
沧千澈叹了口气,无奈的一笑道:“若是有希望,我们可以试试把这天山保住。但我们能力有限。”
柳雅明白沧千澈的意思,这不是自私,而是不能盲目的博爱。
生死时刻,多带一个人多一份危险,可能优柔寡断的结果是所有人都一起陪葬。
沉默片刻,柳雅道:“卿墨的药,还有你的伤,都决定我们不能现在就走。而且罗氏兄弟只要还在这里,就证明这里还没到最后的时刻。如果他们有异动,我们再出手阻止,并且迅速离开。”
柳雅相信,罗氏兄弟比他们更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也比他们更能够准确的估计这里灾难的发生时间。
而且这么大的一座天山,不是今天、明天就一下子化为飞灰的。就算要出问题,也一定会有征兆。
也许他们太杞人忧天了,这里起码还能支持一个月?半年?或许更长时间也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柳雅才稍稍安心,她拉住了沧千澈的手,道:“澈,我想好了,再多留一天。一天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我们基本上还是安全的。”
沧千澈轻轻抚了抚柳雅的发丝,点头道:“好,多留下一天,应该不会有事的。”这是在赞同她,也是在安慰自己。
一天的时间看似不长,可是那十二个时辰的变化,谁又能知道呢?
就这样暂时决定了,柳雅走过去拍了拍锦蓝的肩膀,拔出一根银针在身边的石壁写道:你回去收拾一下,我们明天这个时候下山去。
锦蓝点点头,露出欣喜的样子,表示他立即就去收拾。
柳雅又拉他一下,写道:不要带很多东西。保暖的衣服要带足够。
锦蓝再次重重的点头,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信任和感激。
柳雅的心微微一暖。锦蓝这孩子总是给人一种值得相信的感觉,他又何尝不是一直在信任着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