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宁听了柳雅的解释,诧异的又看看她和柳雅一起捏着的碗,又问道:“主子是说,那个没毒?”

“当然。”柳雅觉得阿宁问得太实在了吧。而且墨玉当众拿出来的东西,会有毒吗?

墨玉的表情有些尴尬,也因为她从前一直跋扈惯了,所以是隐着没有发作的那种。

不过救命之恩大过天,她昨天还因为试药的事情对柳雅不愤,如今想起来也是自己多虑了

现在不过是被阿宁也误会一次,墨玉自然也有所收敛。

她只是小心的把那个“土豆”包起来,解释道:“这确实是调味料。盐巴和了几种香料揉和在一起,再晒干之后就便于携带。每次吃汤的时候放一点,味道就特别鲜美了。”

柳雅眼见着墨玉将那个“土豆”包好了要收起来,就直接伸手往她手背上一撞。

墨玉一愣神的功夫,手里的“土豆”就差点滚出来。

柳雅趁机一挑,一抄,握在了自己的手里,笑盈盈的道:“那这个调料块不如就送我吧。算是我昨天给你那些好药的谢礼?”

墨玉听了又怔了怔,抿着唇半晌不答。

柳雅作势又把手送了回去,问道:“舍不得?”

“不是。”墨玉摇摇头,道:“我听说,昨天阿蒙达把我们族里的药酒送了给你……”

“你是来要那罐药酒的?”柳雅这才记起,昨天沧千澈接了那罐药酒之后正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那酒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墨玉摇了摇头,道:“坎瓦越族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我只是觉得,这么个玩意和那药酒比起来差得很多,不足以表达谢意。”

墨玉说着,还指了指柳雅手里的那个土豆调料块。

柳雅一笑,转手递给阿宁,让她收好。说道:“礼物在于心意。我与你灵芝,那是你没有的;你与我干草,也是我没有的。不是东西多少或是价值几何,需要就好。这东西刚好对我胃口,加上一点清汤都有了滋味,最好不过了。”

墨玉听了展了展眉头,嘴角也微微勾了勾。

柳雅这才说道:“我听说,你又不肯下山去了?”

墨玉点头,道:“既然好了,我就务必要尽责守着卿墨,跟他一起走到最后。”

说这句话的时候,墨玉的眼神很是坚决,看得从她的决定不容更改。

柳雅想了想,道:“那我也只有一句话提醒,昨天的事情是意外,却又不是意外。因为越是往上越是凶险,这种情况可能继续发生,也可能在所有人身上重演。到时候我们还能否这样幸运都活着回来,就不一定了。”

“我知道。”墨玉点点头,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上路?”

“下午吧。”柳雅摸了摸脖子上包扎的布条,说道:“能走多远算多远,但是总在这里扎营也不是办法。”

其实他们现在一天到头也走不了几个时辰,而且越往上越是艰难。但是抓住时间走一段也好,或许下一刻就到达目的地也说不定呢。

墨玉也看到了柳雅颈间包扎的白布,眼神诚恳且询问。

柳雅摇头一笑,表示已经没事了。虽然没有解开伤口看,但柳雅已经知道这伤口是大好了。

之前流血除了是因为被噩梦惊醒奋力起身而拉伤,也可能是因为那只银甲虫确实毒性厉害。

如今她得了圣蛊王在身上,毒性清除,伤口自然就愈合的快了,所以不需要特别操心。

为了给沧千澈足够的时间调息,柳雅让大家继续休息,在一个时辰之后再收拾行装,然后原地待命。

沧千澈恢复的也很顺利,并没有用到两个时辰。等到大家把各自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漠也走出帐篷,示意这帐篷可以拆除了。

沧千澈随后走出来,柳雅看了一眼,知道他外面的皮衣没有换,但是里面特质的保暖内衣是换过了。

不过这条件之下,换下来的衣服也无法洗净。只能先收着,等晚上烤干了准备下次汗湿了衣服再换上。

柳雅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这一路走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要酸臭了,或许再过两个晚上,自己都不太敢窝在沧千澈的怀里去睡了。她怕自己身上也有了馊味。

沧千澈也收拾好了东西,一回头就见柳雅愣神似的看着自己,小鼻子还有些皱。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走过去将手里的羊毛围巾给柳雅围上,问道:“在担心什么?”

柳雅恍惚了一下,看着走近的沧千澈下意识的就往后躲了躲,好像自己现在就已经满身咸鱼味儿了似的。

沧千澈的手僵了一下,反手扯住柳雅胳膊将她拉到近前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硬气的道:“雅儿,楞什么呢?连我都要躲开了?围巾围好,别让颈间的伤口吹了冷风。”

柳雅的嘴角扯了扯,接过围巾自己围了,咕咕哝哝的道:“许多东西都准备了,怎么忘了带几只香袋呢。”

“噗”沧千澈这才明白柳雅担心的是什么。拥了拥她肩膀,道:“走吧,别想些有的没的。时间不早了,或许今天真的走不了多远呢。”

继续上路,在雪山上爬的无比辛苦。领头的白大胖更是蔫巴巴的,一副下一刻就要倒下睡着的模样。

火狐阿火早就已经不出来了,一直躲在沧千澈的背包里,缩成一团也跟要冬眠似的。

柳雅迎着快要偏西的太阳往山上看了看,他们所攀爬的这边还算是缓坡,再上行一段距离就是一条长长的山脊。

现在还不知道山脊后面有什么,又或者是要越过山脊继续朝前方更高的一截山峰进发?

柳雅盘算了一下,今天稍微加紧一点,爬上那道山脊还是可以的。

刚刚打算好,柳雅就发现一直走在她身边的沧千澈竟然脱离了队伍,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澈?”柳雅叫了一声,不过声音淹没在大风之中,也不知道沧千澈听见没有。

倒是阿宁轻轻拉了拉柳雅的手臂,示意她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