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答城最大的一间酒楼里,最拿手的菜是“全羊宴”。

柳雅和沧千澈,加上漠和阿宁四个人根本吃不完,就来了个炖羊腿,又来了个萝卜丝和白菜卷。

萝卜丝是糖醋凉拌的,很爽口,颜色也鲜亮。柳雅是觉得羊肉配萝卜对身体好,所以就点了。

而这白菜卷做的可是真有特色了,一整片的白菜叶用开水烫过,里面卷着炒熟的羊肉粒和米饭,外面再淋上拌好的芝麻酱。

菜、肉、饭和酱汁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咬一口真是回味无穷。

而且不管是羊腿还是白菜卷都很顶饱。以柳雅的饭量,吃两个白菜卷再来一块羊腿肉,就已经很饱了。

阿宁比柳雅多吃了几块羊腿肉,也饱了。就放下筷子帮两位主子每人盛了一碗烫。

煲着羊腿的汤浓厚醇香,好在不是很腻,饭后喝上一碗让身体发热有微微流汗的感觉,很是舒服。

倒是漠半侧着身子明显有些拘谨。因为在家里他和阿宁也没有和主子同桌吃饭,现在出来外面吃反而坐到了一起,是有违礼数的。

可是大家一起出来的,总不能让阿宁和漠端着碗筷蹲在一旁吃吧。

柳雅就用手里的筷子另一头戳了漠一下,道:“别想了,好好吃饭吧。”

漠点点头,偷眼看了看沧千澈。

其实沧千澈自从离京之后,对漠几乎没有任何的要求,除了让他一路跟随之外,吃饭、作息也都没有故意压制的意思。两人之间虽然还是主仆的身份区别,可是并没有太严重的界限划分了。

所以现在漠偷眼瞧着自己,沧千澈就微微一笑,说了声:“对,吃饭吧。”

漠的心里一松,这才夹起一个白菜卷,一口咬去了一半,然后又把手边的碗递给阿宁,道:“给我盛碗汤。”

阿宁白了漠一眼,不过还是把碗接了过来。盛了一碗汤之后,却是重重的往漠的面前一放。

那热汤差点被顿出来,漠吓了一跳,手里的半个白菜卷都不知道要不要往嘴里送了。

柳雅暗自发笑,才想起一直都没问过阿宁和漠之前出去约会的那一天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了想,柳雅就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阿宁,道:“你先去结账,让伙计再给添一壶热茶来。”

阿宁接过银子起身走了,柳雅顿了一下又道:“差点忘了说,我想和花茶,最好是菊花茶。”

说完,柳雅就起身朝着阿宁离开的方向走去了,像是去吩咐要茶的。其实是借机会去找阿宁说话了。

这边柳雅和阿宁前脚、后脚刚刚离开,旁边一个单间的门就开了。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少年一身黑衣,面色沉郁冷峻,长得却特别好看。好看到沧千澈见了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少年似乎也感觉到了沧千澈的目光,转头看过来时候,一双黑瞳里闪着几分的惊艳,继而却扬起脸、挺直了胸膛往外走去。

看那样子,好像那小子有意在向沧千澈示威似的。

沧千澈单手摩挲着茶杯,觉得那小子挺有趣的。

而且在这甘答城里,见到的男男女女都是水桶腰、萝卜腿,乍一见这么英挺、俊美的少年还真是挺养眼的,颇有几分亲切感。

也就是在沧千澈朝少年看过去的功夫,那单间的门再次开合,一个红衣的高个美人从里面快步的走了出来,脚步如风直朝那俊美的少年追了过去。

“卿墨,等等我。”红衣美人说着,已经伸手将那少年的手臂紧紧拉住了。

少年一回头,露出一脸的厌恶和鄙夷,继而猛地甩手试图将那女子的手甩开。

可是少年连甩了两下,红衣美人攥的紧紧的不肯放,少年最终也是无奈的垂下了手臂。

沧千澈刚刚还面露微笑,此时看到那红衣美人的时候微微一怔,原来又是她!

柳雅追上了阿宁,一把扯着她衣袖往旁边一带,站在一根不显眼的柱子后面,低声问道:“阿宁,一直没有机会问过你,你和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啊。”阿宁的表情有一丝的不自然,摇摇头却是不肯承认。

柳雅扳起脸来,道:“不肯说不代表没事。不过才一起出去一天而已,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呢?而且我看漠的表情倒是正常,是不是他没觉得怎样,却无意中得罪了你?”

漠的年纪比阿宁小三岁,而且心性也更单纯。

尤其是十八、九岁不到二十岁的男人还只能称作是大男孩的时候,二十出头的女子心智就已经很成熟了。

所以柳雅是担心,会不会漠这小子本来就不懂感情的事情,只是在心里喜欢上了阿宁,却不懂得好好的相处,不会维系两人的感情。

加上从小接受影卫的训练,情商低到没有,可能无意中触动了阿宁的底线却完全不自知。

而这个时候,柳雅觉得自己是应该两头的劝一劝,让他们能够和平过渡,并且增加相互了解的。

可是阿宁却再次摇头,道:“他真的没有怎样,就是……就是做了一些我不喜欢做的事。”

“啊?”柳雅吞了一下口水,觉得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了?

或许漠那小子没有情商,可他是个完全正常且血气方刚的男人啊。会不会是上次出去,就直接用了强,把阿宁给拿下了?

如果那样的话,现在这小子装作没事人一样可就不对了。不管怎么说,得给阿宁一个说法和名分啊。

柳雅赶紧左右看看,确定这根柱子真的比较不显眼,周围也没人注意的时候,赶紧道:“那小子胆子不小啊,敢这样对你。回去我给你做主,准备给你们晚婚吧。”

“不是,主子你误会了吧。”阿宁听出苗头不对,不得不说道:“其实是……他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套路,从头至尾好像被人安排了一样,按部就班的故弄玄虚。我不喜欢他那样,宁愿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但是很在意我的想法,也拥有自己主见的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