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灰白色的轻烟散尽,之前被阻住的那些蛊虫再次躁动起来,一起朝柳雅这边或飞、或爬的聚拢过来。
阿宁本来不怕虫也不怕蛊,可是见到这百十多只怪模怪样的蛊虫围拢过来,也暗自吞了一下口水,心里有些发怵。
“主子。”秋影的声音响起,随即就见秋影斜刺里从一棵树上跃下来,跳到了柳雅的身后。
“没事,这些蛊虫都是我的了。咱们走吧。”柳雅朝秋影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紧张,然后又吹了两声笛哨,就准备将那些蛊虫带走。
蓝衣和粉衣的两名蛊师彻底懵了,她们看着那些蛊,最后不得不向柳雅讨饶:“皇子妃,这些蛊虫几乎是我们这里所有高阶的蛊,您要是一次都带走了,我们就犹如是被剥了皮的绵羊丢入了狼群,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柳雅听了皱眉,一脸为难的道:“可是刚才的赌注明明就是这样说的呀。”
两个蛊师的脸色顿时都难看起来,她们也没想到会输的这么惨啊。
柳雅这才道:“要不这样吧。这些蛊虫算是我先借走的。一个时辰之后我再把它们还回来。不过,我要挑选二十只蛊王带走,这个你们没有意见了吧?”
粉衣的蛊师又试探着问道:“那,皇子妃原本答应我们的事?”
“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离开皇宫,但是如何回青梵去,就要靠你们自己了。这样吧,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我一定想法子让你们离开。”说完,柳雅从腰间的兜囊里摸出一个药瓶,扔了过去。
那蓝衣蛊师接在手里,柳雅就道:“这是可以祛疤、复颜的药。我身上现在只有这么多了,等你们离开的时候,我再叫人拿给你们足量的。”
“好,多谢皇子妃。”那两个蛊师看着那只药瓶,就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
柳雅不在说什么,带着那些浩浩荡荡的蛊虫走了。
不过,柳雅这一走,带走的还不止是这些蛊王,就连院子里一同被召唤出来的战蟒也跟着柳雅带来的那六条一起,跟着柳雅走掉了。
眼看着这支蛇、蛊组成的队伍跟在柳雅的身后,那两个蛊师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可是再怎么不愿意也没办法,一来是技不如人,二来她们就算是还能管得住蛊虫,那些战蟒她们也完全没有办法。
她们可真是没有柳雅那样的本事,又可以驾驭蛊虫,还能够驱使战蟒的。这一身的本事简直快要赶上她们的主子裕贵人了。
经过了这一番折腾,说是没有惊动暗卫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在柳雅带着阿宁和秋影,和身后一大群蛇、蛊往前走的时候,两个黑影一路跟随,最后不得已跳出来将柳雅的去路拦住了。
“皇子妃留步。”左边身形魁梧的黑衣人朝柳雅拱手施礼,道:“皇子妃这动静弄的太大了,我们暗卫总不能玩忽职守吧。还请皇子妃速速离去,我们吆喝两声也不算失职了。”
柳雅抬眼打量了这个暗卫一番,觉得他说话倒是挺客气的。
柳雅一笑,道:“您好。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皇子妃。”
“什么?”这个暗卫憨直,一时间懵了,没有反应过来。
右边的这个身材略矮的暗卫听了柳雅的话,眼睛微微一转,明白了柳雅的意思。
他用手肘撞了撞自己的同伴,低声道:“这夜深人静的,皇子妃怎么可能会游荡在宫中呢。更何况,听消息说,皇子妃一早就已经由皇子殿下亲自送出京城去了。”
两个暗卫如此一说,柳雅微微蹙着的眉头舒展开了。而且她刚才的话也是试探为主,现在就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那个被撞了一下的暗卫也不傻,听同伴这样一说,心思转了转也就明了了。他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低声且严肃的道:“这位……小夫人,您若是走错了路,就赶快离去吧。何况您带着的宠物也忒特别了,不适宜在这里遛弯儿。”
柳雅听了这话想笑,尤其是“小夫人”这个称呼,真是特别有创意啊。
估计是柳雅面容娇俏,年纪看起来偏小。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成亲了,身份也不低,又不能张口就叫“小姑娘”,尊称一声“夫人”还显得老气,索性就叫了个“小夫人”。
柳雅就道:“我的宠物确实有些怪,不过我也没走那些寻常的地方啊。这边一片地方、和前边的那一片地方,不都是三不管吗?我只是一走一路过,二位就当作没瞧见我吧。最多一个时辰,我就把这些个宠物放归回去,我也溜达的不见踪影了。”
柳雅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她笃定这些暗卫有一大部分是沧千澈的人。
沧千澈从屏山村回来就认真查过他母妃离世的事情,和方家离奇的灭门惨案。
这些案子都和宫里有着千姿万缕的关系,沧千澈为了方便行事当然是早就对这里的宫人、侍卫,甚至暗卫做了部署。
而另外还有一小部分人应该是认识秋影的。想必秋影也有派人渗透到这皇宫里来,此时就有了效果。
所以柳雅现在过来折腾,她也是心里有底的。
柳雅刚刚的那番话,前几句是试探,后几句就是表明态度,表示自己不达目的是不会走的。
那两个暗卫对视一眼,心中纠结、踌躇,实在拿不定主意。
柳雅只得小声道:“您二位只需再去巡视一圈,回来的时候也就一切平顺了。”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装作没看见她们就好,柳雅保证会尽快离开。
倒是那矮个的暗卫先开窍,微微侧身,把头转到了一旁。
柳雅见了一笑,轻轻吹了下玉笛哨,带着那些战蟒和蛊虫“呼啦”一下子就过去了。
走远了,柳雅心里暗自惴惴,这皇宫内部看来也已经腐朽,暗卫都不正经做事了。
不过沧千澈不稀罕这个位子,也不待见这个皇宫。所以这里爱怎样怎样,柳雅只管执行自己的报仇计划,懒得理会谁玩忽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