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九公主明显是不想说出真相，柳雅的心里也就大致明白了。

柳雅一边给九公主继续针灸，一边叫过十公主，道：“我问不出来，那就让十公主来问问你吧。你可以想想，若是你一直隐瞒不说，那下蛊的人会不会下次把蛊虫用到你妹妹的身上？”

“不会的。”九公主连忙急着说道：“只要我肯带着那只蛊，敏儿就不会有事。”

“那只蛊在哪儿？”柳雅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说道：“你刚才昏迷了所以不知道。我只能够解除你身上的一种蛊毒，另外一种就没有办法了。如果你把那只蛊交出来，我或许可以很快找到救你的办法。”

听柳雅这么问，九公主抿着嘴唇，又不说话了。

倒是莲姑被柳雅和九公主的问话弄得发愣，然后就劝道：“九公主，你若是信得过莲嬷嬷，那你告诉我吧。”

“信不过。”没想到九公主竟然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这次莲姑也愣了，转头看看柳雅，显得有些尴尬。

柳雅就道：“莲姑，要不你现在去帮九公主煎药？这药也不能再经他人之手了。”

莲姑明白，柳雅这是要支开她。就道：“太子妃，我实在不能离开九公主身边了。若是她再有什么事……”

“有我来承担。”柳雅直接说完，就走到桌边写了一张药方，说道：“这个方子可以止疼活血，让九公主尽快恢复。不过药量一定不能再错了。”

柳雅特意提醒了药量，莲姑的眉头就皱了皱。她已然明白，柳雅这是因为对皇后不信任。

莲姑接过药方想了想，道：“那好，我去去就回。九公主就多多麻烦太子妃了。”说罢，莲姑就拿着药方离开了。

等莲姑出了门，明蕊立刻机灵的跑到门边去守着，以免有人会闯进来。

柳雅就问九公主：“现在你可以明说，也可以暗示。我会明白你的意思的。但是九公主记得，你一定要说实话，我才可能会救得了你。”

九公主因为疼痛而疲惫的神情更显黯然，转头看着十公主，然后对柳雅道：“皇嫂，能不能让我妹妹也出去玩儿？”

“姐姐，我不离开你。是谁害你的，你告诉我啊。”十公主却不肯走，扑到床边大声的说着。

九公主把脸色一沉，虽然虚弱但很坚决的说道：“敏儿，你忘了母妃临终时说的话了吗？她是不是让你以后都听我的？”

“是。”十公主点点头，这才站起身来，恋恋不舍的出门去了。不得不说，十公主还真是听话。

柳雅示意明娟给九公主倒上一杯水，一点点的喂她喝下去，然后道：“我估计，距离蛊毒发作的时间不多了。你尽量说，分散注意力可以让疼痛减轻。”

九公主点点头，道：“皇嫂，我请求你，如果知道真相之后，能否帮我一个忙？”

柳雅不想让九公主牵着鼻子走，就说道：“你要注意分寸。我现在要知道真相，也不过就是想要救你而已。你却还要和我谈条件，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九公主连忙摇头，道：“不是的。我知道皇嫂救我已经是出于仁慈了，不救我也是本分，你不必要为了我冒险。可是我说出了这件事，只怕要连累皇嫂。而我要求您帮忙的事情，也是和这桩牵连有关，皇嫂不过就是顺便帮忙而已。”

柳雅皱了皱眉头，忽然就发现九公主的眼神很沉稳，完全不像是一个十来岁小姑娘应有的那种深沉。

或许，这应该是太早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和疼爱，又要照顾更小的妹妹才被逼出来的坚强吧。

又或许，之前九公主表现出来的天真都是为了用小孩子的表象来掩饰她内心的沉稳？

柳雅点点头，道：“说来听听。我虽然不保证一定能够帮到你，但是如果真的事关我自身，我就不会坐视不理了。”

九公主正要开口，就觉得五脏六腑都是一阵火烧，继而又是一阵绞痛。

但她狠狠地咬了咬牙，脸上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道：“看来皇嫂说的也不全对，这次毒发也还是疼的厉害。”

柳雅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去握住了九公主的手，说道：“总会过去的，不是吗？你还有妹妹要照顾，你的责任越大，希望就越大。”

九公主点了点头，明明疼痛已经让她快要晕倒了，可她不仅咬牙隐忍着，同时还让自己尽量不要痛呼出声。

柳雅知道，她应该是怕在外面的十公主担心吧。毕竟十公主也担心她，所以应该并没有走远。稍微叫的大声点，十公主就能够听见了。

柳雅又道：“我发现，你们兄妹或许和蛊有缘。当初你们的太子哥哥也是中了蛊。”

九公主看着柳雅，道：“是这样吗？那太子哥哥也是一次次的坚持过去的？”

柳雅道：“是啊。他坚持了好多年。每次毒发，都好像是要死了一样，可他最后都挨过去了。”

“我也能坚持的。”九公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皇嫂，我求你的事情就是……就是帮我查查我母妃的死因。”

“容妃不是病故的吗？”柳雅皱了皱眉，转而就明白了。

在这皇宫之中，英年早逝、香消玉殒的实例太多了。能够活下去是需要努力坚持和持续的磨砺，而真正无灾无难的寿终正寝又何尝不是一种奢望？

九公主默了片刻，也可能是因为蛊毒使她疼痛难忍，说不出话来。

等到她稍微顺了顺气，就继续说道：“我也不能确定母妃究竟是为何离世的。只是在我毒发的时候开始，我就发现这和我母妃离世的过程非常像。”

说完，九公主看着柳雅，攥紧了她的手，问道：“皇嫂，我的意思你能够明白吧？”

柳雅当然明白。九公主的意思是说，容妃娘娘应该也是中了蛊毒而死的。

柳雅点点头，然后问道：“所以呢，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你中的蛊毒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