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柳雅问起他假扮穆青羽的事,沧千澈坏坏的一笑,道:“想知道原由?那可是说来话长了。你要是想听,可要给我点甜头,我才肯说。”
柳雅脸蛋一红,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拧了一把。道:“甜的没有,痛的倒是很多。不说算了。”
“呦呦,媳妇拧的也舒服,力道正好。”沧千澈竟然一脸的痞坏,说着才起身凑了过来,一把将柳雅抱起来,他坐下,又将柳雅抱在了他的腿上。
就这么窝在一起坐着,柳雅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的狠狠跳动起来。
可是又转头看看沧千澈,提起鼻子嗅了嗅,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连气味都掩盖住了?眼睛的颜色……好像也不太一样了。”
沧千澈原本是一双幽深的黑瞳,如今瞳仁的颜色有点近似于琥珀色,比原来的瞳色淡了点。
而且他身上的气息也完全不同了,所以柳雅才没有能够把沧千澈分辨出来。
除了这几点之外,其实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分辨一个人是不是另一个人的。比如步态,说话的神情、语调和语速。
但一方面是沧千澈演技太高超,另一方面也是柳雅根本就想到他会易容成那样跟着自己。
而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柳雅心情不好,没心思和一个男人打情骂俏的。所以这个“穆青羽”在柳雅的眼里,和路人甲乙丙丁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都不准备拿正眼去看,又怎么能够细细的分辨出他究竟是谁呢。
所以,柳雅几次遇到“穆青羽”,只是骨子里的直觉是熟悉的,但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放在正位上,自然也就认不出来了。
沧千澈特别得意的一笑,道:“其实我能骗过雅儿的眼睛,也骗不过雅儿的心啊。你心里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所以才越发的讨厌我了?”
这话问的有语病啊,可柳雅却一下子就听懂了。
原来她每一次都恨不得把“穆青羽”弄死的原因,是因为心里头暗暗的喜欢,可是又不想去承认。
现在才发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可以不在乎外貌是什么样子,只从感觉上、从骨子里就爱上这个人的。
柳雅的心豁然一凛,怔了半响才发现,这次沧千澈易容,和自己穿越的事情如此相像。都是外貌变了,而灵魂却依然如初。
“傻丫头,怎么在发愣?”沧千澈伸手扫了扫柳雅的发丝,又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稀罕的不知道该怎么捧在手心里才好了。
柳雅抬起双眸看着沧千澈,轻柔而坚定的道:“我只是突然间明白,爱一个人是爱他深处的灵魂,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贫穷或是疾病,年轻或是年老,俊美或是丑陋,都会一直爱下去的。”
沧千澈也怔了怔,被煽情的眼眶发热。可是又不能流泪,只得轻轻吻了吻柳雅的额头,又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把下巴搁在她的头上,却始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柳雅听了一会儿沧千澈那稳健有力的心跳,才抬起头来,笑着道:“可别说岔了,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掩盖的那么好?”
沧千澈一笑,这才松了松手,捏着柳雅的小手在自己的大手里,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细细数过来,又仿佛欣赏艺术品一样慢慢的欣赏,然后才道:“眼睛的颜色是因为一种药水,这个是枯墨禅师给我的,我也不知道配方。每三天滴一滴在眼睛里,就可以让瞳仁的颜色变浅。但却对眼睛没有伤害,反而有明目的作用。至于气味嘛,那就更好办了,我想雅儿你要配出这样的药水擦在身上,遮盖气味的效果会比我用的方法更好。”
这倒是真的,柳雅虽然还不能配出让瞳仁颜色变浅的药水,但是只要给她嗅一嗅沧千澈现在的那瓶药水,应该就可以大致知道配方了。至于遮盖体味就更容易了,香水、香囊、药包都可以。
说完,沧千澈又把他为了去找柳雅,和古尚卿一路走了很多的地方的事情从头讲了讲。
原来遇到枯墨禅师也算是一个巧合。沧千澈和古尚卿以为柳雅会往回走,回去找锦梅和紫若,或是回安济城去找马六他们。
但是秋影传信回来说,这些地方都没有柳雅的消息。甚至调动密探去找,也一时没有找到柳雅的踪迹。
沧千澈顿时慌了,以为柳雅又会向上次跟随神医竹心叟去学艺的时候那样,一走两、三年音信皆无。因而他就坐不住了,一边让秋影加紧去找柳雅或是竹心叟的消息,一边约了古尚卿沿途去找。
因为这一路上,是古尚卿陪着柳雅到了京城,所以沧千澈认为古尚卿应该是目前很了解柳雅的人。
结果,古尚卿还带沧千澈去了鹤鸣山,见过了楚可凡。但楚可凡根本就是一问三不知,还担心的不得了。
后来一直找到平巴山,结果没有看到冯骥合,他们还以为冯骥合被柳雅调走了。因为柳雅是看了圣旨之后才离开的,或许冯骥合手里的圣旨能够让柳雅有别的打算。
后来才知道,根本就不是柳雅来过这里,而是冯骥合为了学艺,竟然又去找枯墨禅师了。
就这样,沧千澈和古尚卿才去了鹤头山,找到了枯墨禅师。
说到这里,沧千澈道:“说起来,能够得到枯墨禅师的真传,也算是一桩缘分。我知道他就是南圣手穆呈的时候,无意间提到过与铁手岑的交情。说谈了几句,我又说我会点易容术,然后枯墨禅师就有意点拨我一下,交给我真正高超的易容之术。也就在此时,秋影传来消息,说是有密探说是见你往南方走了,正在一路追查你的线索。我便要走,枯墨禅师听闻我要往南走,便就拜托了我穆青羽的事情。”
柳雅不由得奇怪道:“穆青羽才是枯墨禅师的侄子,是慕家的嫡传人,可他竟然这么信任你?”
沧千澈点点头,道:“开始我也觉得诧异,后来枯墨禅师说:缘起缘灭,始终都是一个‘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