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雅一问,竹心叟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惊讶的看着她,点点头道:“是,乖徒弟你是真的成功了。不过,为师当年给你娘亲中下的不过只是一只虫卵。虫卵在她身体里自动孵化,经她的血液滋养长大,自然就与她心意相通了。可是你这中的是一只成年蛊虫,而且还是经为师的药剂淬炼之后又吞噬了其他蛊王的神蛊王。你能够经受的住已然很了不起了,现在它还真的认主了,这……简直是你的造化。”

“师父,这么说来,你原本也没有什么把握?”柳雅的脸色变了变,嘴角一抽一抽的,心里问候了一下师尊大人的祖上,同时也给自己抹了抹冷汗。

这得是多大的心呢,才能去冒这样的险?柳雅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曾经受过杀手的残酷训练,在精神上有着绝对异于常人的忍耐力,是不会经受得住这种痛楚的。

说是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吧。就算是她那么强大的意识,都快要疼得死去活来了,而且还要经过漫长的一个时辰的慢慢消磨,相信就算是一个成年男人,也未必能够经受得住啊。所以说,竹心叟一开始就认定了这是极度危险的事情,还真没有说错。

竹心叟也是慢慢点头,意味深长的道:“乖徒弟,你真是为师捡到的宝了。想不到为师的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再见到一次神蛊王。”

“师父,我现在不在意它的名字叫什么,我只想知道,你说的那颗虫卵在哪里啊?我拿到这颗虫卵之后,又该怎么给他种在身上?”柳雅猛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而且是个很严重的问题。然后急着问道:“师父,这只蛊……它不会是公的吧?”

如果是公的,柳雅就太衰了。她真心觉得那就是命运的捉弄,沧千澈的毒肯定也是没有希望了。受了这么多的苦,最后弄出一只没有卵的雄蛊,那绝对就是天意,也只能认命了。

然而,竹心叟听后就乐了。道:“这种蛊虫是雌雄一体的,既是雄蛊,也是雌蛊,所以它在认主的时候,一定会产卵就是了。”

说完,竹心叟指了指柳雅的右肩膀,问道:“你是说,刚才它就在这里停住了,好像在睡觉一样?”

“是。”柳雅点点头,恍然道:“难道说那个时候,它就在产卵?”

一想到后来还被这蛊虫狠狠的剜了一下,然后它可能还把卵产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柳雅的汗就下来了。

纵使作为杀手,被虫子咬是经常的事,她在热带雨林里练习野外生存和狙击手潜伏的时候,还有蚂蟥爬满身的经历呢。但是被虫子爬在身上,和虫子在她身上产卵完全是两码子事啊,太……恶心。

竹心叟却不说话了,用手指在柳雅的肩膀上轻轻触了触,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然后道:“卵一枚,皮下一分。是你自己挖出来,还是为师帮你挖出来?不过你要想好,这只神蛊王一生只产一次卵,也只有这一枚了。你自己留着,那对你也是有莫大的好处的。但是如果你送给了那个小子,好处可就是他的了。以后你再培育蛊虫,可能都不会再有神蛊王了。”

“行,师父你帮我挖出来吧。”柳雅根本都没有犹豫,就把肩膀往上送了送。

她知道自己失血过多,现在头晕的厉害,所以可能手下的准头会有影响。不是怕挖得自己肉疼,而是她怕挖破了那枚虫卵,那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才要请竹心叟来帮忙的。

“好吧,既然你意坚决,那就为师替你挖出来。”竹心叟说完,走到摆酒坛子的架子旁边,从一个酒坛子的后面取出了一卷羊皮来。

柳雅一见这样的羊皮卷,就知道是做什么用处的了。师父的这卷羊皮不过是颜色更老旧一下,里面肯定放的是手术刀或是银子一类的。

果然,羊皮解开,里面摆着各式的手术刀和弯针、剪刀、镊子等工具,不过比程泽给她的那套更小巧精致,估计做大手术什么的不使用,但是做精密的小手术绝对更加方便。

竹心叟也没有直接去接柳雅的衣服,只是在她的肩头用小刀轻轻的一割,割开了一个小口。位置找的很准确,柳雅就看到她肩头的皮肤下面有一个黄豆大小的包儿,亮晶晶的像是个小水泡,不过周围有些红肿了,也很疼。

“为师下手很利落,乖徒弟你不用怕。”竹心叟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塞到了柳雅的口中,道:“估计这枚虫卵已经生了根,挖出来会有些疼,乖徒弟你忍一忍。”

柳雅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要不是嘴里含着药丸,她想吼着让竹心叟快点挖吧,别那么多的废话。都生根了,还不挖出来等着结果呢?

不过,也就在同时,竹心叟手里的小刀轻快利落的一挥,柳雅就感觉到皮肤微微一凉,随即又是生生的一疼。但也是仅此而已,竹心叟已经伸手在柳雅的肩头拔出一颗水滴形的小珠子。

那很像是一颗异性珍珠,黄豆般大小,不过是乳白色的,也没有强烈的珠光。就是很润滑的感觉,好像还有弹性。单单是看着这么一颗“珠子”,柳雅并没有觉得多么的恶心,反而觉得还挺可爱的。

“还好,时间尚短,虫卵还没有破壳生根,保存的也完好。一天之内,你用同样的手法种在他身上相同的位置上,就算是成功了。至于蛊虫什么时候能够自行孵化,子蛊什么时候能够解除,就因人体质而异,完全不用你再担心了。新宿主也不会因为种了这只卵,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可以说,一切的疼痛都被你一个人承受了,他只是一个坐享其成的人罢了。”

说到这里,竹心叟问道:“乖徒弟,几乎是忙了一个晚上,你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忍了许多的疼,还受了那么多的伤,最后却只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你不觉得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