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张村村儿,骑上马,柳雅心里还算是满意的。今天这一趟算是没有空跑,虽然花费的银子比预计的多了点,可柳雅也没让张里正讨了便宜。估计着让他拉到明天早上,一身的肥膘能去了好几斤呢。之后他还得在床上躺好几天,不然肯定双腿打颤。
柳雅催马往回跑,路上就一直在留意着之前遇到的那个杀手汉子的行踪。可柳雅毕竟不是痕迹学家,也没有什么高性能的仪器给她用,这条路就算是走的人再少,也不可能轻易找到一个本就不认识的人的脚印的。所以她一直回到了屏山村,都没有发现那个杀手汉子的踪迹。
柳雅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么个人实在是个危险人物,她凭着直觉就能够感觉到杀气,可见这个杀手并不简单。
于是,她把马拉回了家,拴在院子里之后,还特意往春妞家跑了一圈。其实去春妞家是个幌子,只不过春妞家在村子的另一边,柳雅跑这一趟是为了能够留意有没有陌生人来过的迹象。而且那些好热闹的村民对于外来人总是特别敏感的,如果有人稍加议论,柳雅都会有所察觉的。
柳雅就装作是看热闹,走走停停的一直走到春妞家,也没听到任何动静。春妞家锁着门,柳雅知道她和四平一定是去找泥瓦匠了,因而绕了一圈又回家了。
柳絮儿又在给菜地浇水,见柳雅回来就告诉她道:“雅儿啊,小树儿说不等你回来了,已经去了小水铺那边。他还说让你别急着去,在家歇歇,他能应付的来。我本来想要跟着他去的,可想着我做饭的手艺真是不怎么样,怕来的客人嫌弃,就没去。”
柳雅一笑,道:“没事,我和爹说几句话,这就过去了。时间不算晚,都来得及。”
说完,柳雅就进了柳达成那屋。柳达成今天没有编竹篮子,之前他和四平编的已经不少了,柳雅上次去城里也没有带着,就都用老大的不口袋装起来,放在墙角里。
而柳达成则是在炕桌上写着什么。柳雅走过去一看,就见他是在记账,也可以说是盖新房子的预算吧。一笔一笔材料和工费的大概需要多少钱,实际支出了多少钱,都记得很清楚。
柳雅走过去坐在柳达成对面,先把她和小树儿的户籍证明拿出来,递给了柳达成,道:“爹,你看看,这是我和小树儿的户籍证明。”
“张里正真的同意给小树儿开户籍了?”柳达成竟然惊讶了一下,把两份户籍证明拿过来看了看,点点头道:“雅儿啊,你真是能干。我还以为这事很难办呢。早上你出门的时候我还想告诉你,不行就回来,别执拗,别得罪了张里正。”
柳雅笑着摇摇头道:“我就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那个张里正不是什么好东西,狮子大开口,要的银子可不少。”
“哎呀,爹这个脑袋,竟然忘了给你带着钱出门了。”柳达成一脸的懊丧,应该是怕柳雅在张里正那里受了委屈。毕竟,还是有钱好办事,他没给柳雅拿钱走,心里过意不去了。
柳雅摇摇头道:“我身上还有钱呢,再说也没花多少钱。”
说完,柳雅又把房契拿出来,端端正正的摆在了炕桌上,推到了柳达成的面前,道:“爹,你再看看这个。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的,这是五间新房的房契。”
“这,这也办好了?”柳达成看着面前的房契,怔了一下,又道:“我还以为,你今天只是去找张里正打个招呼呢。我听说上次吴家盖新房,请张里正来家里吃了两顿酒席,还给张里正带去不少的山货,才把这房契办好。还有王家,就算王家在城里都是有势力的,可是还给了张里正不少的好处费呢。还有几户人家,有的是分家的时候改房契,也是要请张里正吃酒的;还有的是老宅子扩建,也要送不少的山货呢。”
柳达成一桩桩的说,柳雅听了就好笑,问道:“张里正那么胖的身子,还能出来吃酒席?怎么请来的呀,雇牛车拉来的吧。”
“傻孩子,尽瞎说。张里正能来谁家吃酒席,那是长面子的事呢。吴家请张里正过来,好像还在张罗着要放鞭炮呢。后来听说是怕惊了村里的狗,怕狗乱窜吓着张里正,才没有放鞭炮的。”柳达成说的可认真呢,就好像张里正真是个父母官一样。
柳雅也不反驳,只是乖巧的听着。听完了之后才说道:“这些个道理我也不懂,就是直接把吃酒席的钱,换成了银子一并都给了,张里正也不用大老远的跑一趟咱们家了。何况咱家穷,就算是请来了,也恐怕没有好酒好菜的怠慢了他,对吧爹?”
“是啊,别请了,还是送点好处就行了。”柳达成点头,拿起房契的手都有些抖了。他心里是真正高兴的。
“行了,现在两桩事情都有着落了,爹你把房契和户籍证明都收好吧。我去小水铺了。等我带小树儿去考试的时候,再来跟你拿户籍证明。”
说完,柳雅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可是还没走几步,柳雅又转回来了,对柳絮儿道:“大姐,我回来的时候见着进村的路上有个陌生的汉子,长得又猛又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村里谁家的亲戚。要不是谁家亲戚,可就是外来的人了。你和爹在家,还是把门关一关吧,别惹上什么恶人了。”
柳絮儿胆子小,一听柳雅这么说,连忙道:“我知道了,我把门关上,上闩。你出门也留心点吧,和小树儿回来千万比贪黑。”
“我知道了,大姐放心吧。”柳雅说完,这才转身走了,直奔小水铺。
今天时候比往常晚了,柳雅走的特别急。紧赶慢赶的翻过山,就见小树儿已经在招呼客人了。
只是当柳雅走近了才发现,小树儿招待的客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她在路上一直找的那个杀手汉子。只不过他现在坐在石凳上喝着水,低眉顺眼的看着就是个普通的糙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