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儿战胜了萧邦佐,休息了一刻钟之后,接着便要和那轮空的辛南进行决赛。他一路走来,终于挺进决赛,距离和那国色天香的公主耶律荷华交手,距离当上万人期盼的驸马只有一步之遥,更是踌躇满志,志在必得。
帖木儿心中虽然是豪气万丈,可是他的脸上依然是岩石一般的冷峻,一点儿变化的神色都没有,这很可能是因为他长期练习化石神功、面上的肌肉已经完全僵死、已经化为岩石的缘故。
他站在擂台之上,望着一身书生气质的辛南,心中不由得暗暗冷笑,心道那萧邦佐庞然大物一样的厉害角色尚且败在了自己的手下,更不用说你这书生一样文弱的年轻人了!
辛南望着面色如山岩一般毫无表情的帖木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他实在弄不清楚帖木儿那外表冷峻的面色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他缓缓地将玉箫横握在手,冲着帖木儿抱拳道:“请!”
帖木儿面色木然不动,右手突然竖起掌刀的形状,欺身向前,照着辛南肩头就是一掌。
辛南见那掌势来得迅猛,不敢大意。当下脚步微微一晃,虚步滑开。同时手中玉箫伸出,去档那一掌。那玉箫迎上帖木儿的手掌,却如击在石板上一样,发出清脆的叮当之声。
帖木儿手掌和玉箫相撞,好似没有任何反应,手掌陡然变掌为抓,想要把玉箫抓在手里。眼看就要抓住,却不料那玉箫之中陡然弹出一截一条银线拴着的短剑,那短剑猛地转了一个弯,疾刺他手腕的动脉血管。
帖木儿练过化石神功之后,他的手已经坚硬如岩石,可是那手腕处的动脉血管,只要他还活着,却永远不能如此,依然害怕那剑刺,所以见那剑刺来,急忙缩手避开。避开那短剑之后,又滑步向前,向着辛南当胸推出一掌。
辛南见了,手腕一翻,那短剑疾刺那手掌掌心,眼看那短剑刺中了帖木儿的掌心,却听得当的一声脆响,那短剑竟让像刺在了岩石上一样,连那皮肤都没有刺破。辛南大惊,他想不到那帖木儿的手掌不但不怕玉箫,连锋利无比的短剑也不怕。
帖木儿左掌挡住了辛南那一剑,右掌缓缓提聚功力,然后猛地向着辛南推出一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那本来是青灰色的十指,竟然变得漆黑如墨。
辛南一瞧之下,心中顿时又是一惊,心想难道这帖木儿练成化石神功的同时,竟然还练成了黑煞神掌?
江湖传言,黑煞神砂原来是雪山老怪所创歹毒绝技。其法乃是以几种剧毒毒药与十多种毒草熬成毒浆,煮沸后用毒汽熏攻十指;冷却后再将十指浸入毒浆,浸上半个时辰,直至十指漆黑,便算练成黑煞神砂了。再将炮制的毒砂藏于指甲内,弹到敌人身上,对方便会发毒疮而亡。
但是要练成这种黑煞神掌,练习之人必须吃尽很大的苦头,这种神砂附在手上,只有三天功效,三天后,如不用解药洗净双手,便贻为自身之害。三日内双手不得碰食物,只能由别人喂饭。其中辛苦和不便,非练习者不能体会。一个人若是能够同时练成化石神功和黑煞神掌,岂非更是不易?
辛南眼见帖木儿那漆黑的十指已经到了面前,知道它的厉害,不敢有丝毫怠慢,脚步轻轻一滑,闪身避开。
帖木儿见了,一声冷哼,左手变钩,施展的是化石神功;右手变掌,施展的却是黑纱神掌,连连向辛南发起了凌厉无比的攻势。那掌风呼啸,指钩尖利,一招接着一招,连绵不断地袭击向辛南。
辛南见了,猛地一声长啸,飞身跃起。飞过帖木儿头顶之际,手中玉箫的两端突然同时弹出一柄短剑。这两柄剑由玉箫之中的一根银线连着。这样,辛南手中的兵器既可以当箫来点穴,也可以当剑来刺人,还可以当三截棍使用,实在是功能颇多,妙不可言。他舞动这件变化神奇的兵器,和那帖木儿全力交战了起来。
辛南和帖木儿两人,一个是兵器奇特,招式诡谲。令人难以捉摸;一个是武功怪异,阴险狠毒,让人防不胜防。交战起来,又都是全力施为,一时之间,只打得是天昏地暗,精彩绝伦,却不能很快分出胜负。
远在数十丈之外的平凡,眼见辛南和帖木儿打得是难分难解,异常激烈,心中不由暗暗着急。看那辛南,兵器虽然奇特,招式也变幻不定,可是功力却显然不够浑厚。长久地打下去,那功力深厚的帖木儿势必会掌握他招式的规律,到了那时,辛南必败无疑。想到这里,平凡于是摘下了半片胡杨叶子,捏在手中,准备随时出手相助了。
看台之上,那端坐不动如一尊神的金牌国师目光转向身边的公主耶律荷华,低声道:“好徒儿,告诉师傅,你想要谁赢?”
耶律荷华本来明净如晴空的眼眸此时却显得一片迷茫,对于金牌国师的问话,竟然好似没有听见一样,也便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那金牌国师有些奇怪地望了自己的徒儿一眼,又低声说道:“好徒儿,师傅在问你话呢!”
耶律荷华这才恍然惊觉,她望了金牌国师一眼,低声叫道:“师傅!”
金牌国师笑道:“好徒儿,告诉师傅,你喜欢哪一个,师傅助他一臂之力!”
耶律荷华望着台下,目光中一片茫然,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是她眼中失望的神色却越来越浓重,竟然如痴呆了一样。
少女的心思,金牌国师如何能够知道。他还以为自己的爱徒是因为羞涩,不好意思说出口呢!于是笑道:“好徒儿,你看那辛南如何?”
耶律荷华听了师傅的话,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慢慢低下头去,声若蚊蚋道:“全凭师傅做主吧!”
金牌国师笑道:“好,师傅就帮那辛南一把,帮你赢个好夫婿吧!”
说话之时,辛南和那帖木儿已经打了一百多个回合。辛南的额头之上开始渗出了密集的汗珠,招式也变得有些缓慢起来。而那帖木儿依然面色平静,招式的速度依然不减。
帖木儿见到辛南满头大汗的样子,心中暗暗欢喜,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当下更是精神抖擞,斗志更加高昂。见辛南的箫剑又向着自己袭击过来,便飞身后退三尺,躲过辛南的攻击,然后双手突然猛地伸到胸前,十指连弹,将那指甲之中所藏着的毒砂密雨弹向辛南。
辛南见帖木儿身形后退,正要飞身追上,却不料眼前突然毫无声息地出现了一片又一片黑色的毒砂,向着他的胸前和面门激射而来。辛南见状,便将那玉箫舞成一架风车, 将那毒砂悉数挡在了风车之外。可就在这时,却见那帖木儿脚步一拧,身体陀螺一样接连旋转了几圈之后,已经到了辛南背后,然后那黑色的十指已经抓向辛南的脖子。
辛南察觉之后,要想回身抵挡,已经没有了任何时间。这时候,帖木儿利如鹰钩的漆黑十指已近距离辛南的脖子不及一寸。
就在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帖木儿却陡然感到腰部气海穴一麻,一身的功力骤然间竟然好似全部消失,身体不由自主得向下倒去。几乎在同一时间,一缕之风也已经到了他的手腕之处,他的手腕也猛地一疼,半分力气竟是也使不出来了。
众人看那帖木儿和辛南打得正酣,却突然又见到帖木儿不知什么原因却倒在了地上。都十分不解,连那辛南和帖木儿也都面现惊异之色。
坐在看台上的金牌国师目光如炬,死死盯住帖木儿脚下的一半胡杨树叶,眼睛之中现出震惊的神色。他慢慢站起了山岳一样的身子,向着那数十丈外的远方突然沉声说道:“什么人?”
他虽然只说出了三个字,可是却立刻震惊了整个校场。每一个人的耳边都像在响着一声惊雷。那声音不但很响,而且传播甚远,就连校场之中站在最后的人也都觉得那声音就好似响在耳边一样。一时之间,整个校场的上空都在回响着这三个字,久久不绝。
人们听得万分奇怪,不知道那金牌国师为何突然又如此一问。真正明白的恐怕只有一人,这个人当然是国师本人。他本来是用惊神指法去暗袭帖木儿的手腕的,却看到一物同时击中了帖木儿的腰部。待他看清那击中帖木儿腰部的竟然只是半片胡杨树叶时,心中不觉大惊。他实在想不到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人竟然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功力。
功力极高之人,虽然都能做到以飞花羽叶伤人,可是一般来说,距离却都不会太远。可是金牌国师却明明看到那半片树叶竟然是从六七十丈外的那颗胡杨树上飞出来的。难道,这胡杨树上真的隐藏着什么绝世高人吗?如果没有,那树叶又怎么能够自己飞越这六七十丈,还能够将帖木儿击倒在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