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上午,平凡和飞天蜘蛛进入了契丹国界。发现那里人们的长相、衣着服饰和江南人有很大的不同。他们所见到的男人大多光着头,也有的头戴皮毡帽。他们大都穿圆领窄袖紧身左衽长袍,束革带,佩匕刀,足下蹬着皮靴;也有的穿开襟短上衣,不管装束如何,却全都显示出彪悍之色,一个个身材魁梧,高大威猛。

这里的女子头上有的裹着头巾,有的头戴小圆帽皮帽,穿着与男子同样的长袍,也有的穿着较短的江南女子衫,下身着长裙或皮裤,足穿筒靴,束帛带,也都显得比江南女子高大健硕,肤色却没有江南女子那样白皙细腻。

让平凡和飞天蜘蛛觉得惊异的是,契丹人发型怪异,无论男女皆髡发。契丹男人发型有的仅剃去颅顶发,颅四周发下垂并向后披;有的在颅两侧留两绺长发,自然下垂或结辫下垂;有的剃光了前颅中部,颅后发也自然下垂并向后披;有的剃光了颅顶两侧,颅顶中间部分向后梳起。如果太长就结成两绺,或者编结成辫。

契丹女子的发型也是十分怪异。那里的女子前额边沿部分剃去,而保留了其余头发;经剃过的部分又长出了一点短发,显的特别整齐,保留的头发,颅顶一部分用绢带结扎,带结位于颅顶偏后;另在左侧分出-小绺,编结成一条小辫,绕经前额上方再盘回颅顶,压在束发上面,和束发结扎在一起;耳后及脑后的长发向身后下披,垂过颈部。这样的女式发型,和江南女子的发型相差实在太远,以至于平凡和飞天蜘蛛见了都不觉暗暗称奇。

看惯了江南男人的温文尔雅和女子的娇小妩媚,再猛然见到迥然不同的契丹人,平凡和飞天蜘蛛都不由得觉得十分新鲜。

刚开始的时候,对这些差异甚大的契丹人,平凡还觉得十分好奇,可是越看他们,平凡的心头就慢慢变得沉重起来。原来平凡看到那契丹人不论男女,几乎每一个人都甚是健壮。特别是那男人,一个个体格高大,肩宽体阔,骑在那高头大马之上,更显得无比雄健。让人特别注意的是,他们就是普通的牧民,也都随身带着尖利的匕首,挎着刀,背着箭,显得骁勇异常。

想到七王爷和契丹人的密谋一旦得逞, 这契丹人一定会发兵进攻汉人。汉人虽然人多,可是这契丹人却如此骁勇,一旦打起仗来,谁胜谁负,却还不好断定。然而不管结果如何,这仗一旦真的打起,却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因此丧命,为两国的百姓带来多少灾难。

想到这些,平凡的心头更觉沉重,觉得自己肩头的担子也更重了。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使命,拿到那密函,粉碎七王爷的阴谋,给两国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让他们相安无事,平静地生活。

又过了一天,平凡和飞天蜘蛛便到了上京,远远地看到那城门就在前面,两人就四处察看在哪里栖身好。他们所要找的位置既不能距离城门太远,也不能太近。太近了,容易引起守城之人的怀疑,引起麻烦;太远了又怕看不清那蒙面人的到来,错过了见到他们的机会。

就在他们为找不到合适地点而发愁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和叫骂声。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前面不知怎么回事有两个人在打架。他们顺着人流向那里走去,到了那里一看,打架的原来是一个契丹人和一个汉人。那汉人虽然身材也相当魁梧,可是好和那契丹人相比,却还是显得弱小了些。

平凡他们到近前隔着许多人的头顶看过去的时候,那汉人已经被打翻在地。那契丹人则骑在他的身上,一边举起钵大的拳头不停地砸着那满脸是血的汉人,一边不停地骂道:“南蛮贼,跑到我契丹的地盘来,是不是南蛮的奸细?”随着他拳头的起落,他头上的辫子不停地摇来摆去,就像是不停摇动的拨浪鼓。

那被他骑在地上的那汉人也不甘示弱,虽然处在劣势却还是不停地还手,嘴里也在骂着:“契丹狗,老子道这里来贩卖些皮革,你夺了老子的皮革又不给钱是何道理?”你不要以为你是契丹狗子,老子就怕你!老子可是有通牒的,有权进出城内,你就是想要抢老子的皮革,还硬说老子是什么奸细!”说着瞧准一个机会,一拳砸中了那契丹人的鼻子。

那契丹人虽然异常健壮,可是鼻子却是人体最脆弱的一个部位。那汉人一拳下来,契丹人的鼻子也同样开了花,鲜红的血顿时流了下来。契丹人勃然大怒,用手背一擦鼻子,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不由分说向着他身下的汉人刺去。

平凡见那汉人被契丹人打翻在地,心中就有些不太舒服。听了他们的方才的话,便已经有些愤怒。现在看到那契丹人竟然如此凶蛮,更是看不下去了。他手臂下垂,手指却轻轻弹出,一缕指风悄无声息地发出,向着那契丹人的手腕射了过去。

那契丹人目露凶光,一声狞笑,道:“南蛮贼,爷爷送你回老家去吧!”眼看着那锋利的匕首已经到了那汉人胸口,却不知怎么回事,自己手腕突然一软,手中匕首竟然落在了地上。

契丹人微微一愣神,探身去捡那地上的匕首。匕首虽然被他捡到,可是那汉人却找到这样一个缝隙,一脚把他从自己的身上蹬开,自己也一翻身站了起来。

那契丹人一个翻滚,捡起匕首,也不说话,便举起匕首向着那汉人刺去。

那汉人赤手空拳,见那闪着寒光的匕首向自己刺来,便扭头就跑,引得那契丹人在后面狂追。

就在这时,突然从城门中奔出一队人马,为首一人鲜衣怒马,竟然是一名女子。只见她面如新月,目似秋水,鼻若悬胆,口若樱桃。肤色白皙,欺霜赛雪。在粗犷的的北方,这样的女子实在是一个另类,如果不是她那额前剃去了的那一缕头发,以及她头上那满头的小辫子,还让人觉得她是来自江南的女子。

她的穿着和契丹女子的穿着也有很大区别,外罩一件鲜红的披风,里面却穿着紧身的衣裙,脚蹬金花银靴。双耳戴着珍珠、琥珀耳坠,细长的脖子上佩戴着一挂又大又圆的珍珠项链,洁白的皓腕之上戴着两对玉镯,纤细的玉指上还套着十枚黄澄澄的金戒指。她身材窈窕,却不失英武之气,骑在那匹高大健壮的枣红马上,越发显得英姿勃勃,与众不同。

那女子身后,跟着二十来人,全都骑着雄健的骏马,马上竟然是清一色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们也不像一般契丹女子那样穿着长长的锦袍,而是都穿着紧身的衣裤,脚蹬高鞘皮靴,一个个显得苗条英武,甚是精炼。她们手中全都拿着一支马鞭,背后则背着弓箭,就像是要去打猎一样。

那一群人风一样到了打架的那名契丹人和汉人面前,忽而停住。一名少女策马奔到那两人面前,马鞭一指,向着那两人喝道:“你们两人为了何事在此打架?阻挡了公主的出游,该当何罪?”

那契丹人一听面前所来的竟然是公主的队伍, 赶紧匍匐在地,叩头道:“回姑娘的话,这南蛮贼是是到我契丹来刺探情报的奸细!”

那少女一听,立刻举起马鞭,不由分说,照着那汉人劈头就是一鞭。

那汉人用手一档,那马鞭便抽在他的胳膊之上。他扬起胳膊的时候,衣袖滑落,那马鞭便抽在了他那赤裸的胳膊之上,顿时现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那汉人见那女子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华丽的衣服,又听她刚才说什么公主,却也并不惧怕,仰起头,向着那少女叫道:“你这女子,好没有道理,无缘无故,凭什么打我?”

那少女一声冷笑道:“就凭你是奸细,就该打你!”说着唰的又是一鞭。

那汉人见那皮鞭厉害,不敢再用胳膊去挡,低头想要躲开,可是那鞭子却像长了眼睛一样,一下子抽在了他的头上,顿时把他的皮帽抽在了地上。他那前额之上也立刻多了一道鞭痕。

那汉人也确实是一条汉子,当着这么多契丹人的面,其中还有契丹公主,竟然毫不畏惧 ,指着那少女骂道:“契丹母狗,你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老子,你是不是发情发错了地方?老子看你是一条母狗,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快给老子滚到一边去,让刚才那契丹公狗过来,和老子好好打一场!”

那少女听那汉人骂得尖酸刻薄,脸顿时涨得通红,向着那汉人尖声骂道:“南蛮贼,跑到契丹来做奸细,还敢口出秽言,辱骂本姑娘,看我不打死你!”边说便挥舞着马鞭,劈头盖脸向着那汉人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