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飞机降落声从R市机场传出。
呼吸着这熟悉的空气,刚下飞机的烟雨伸着懒腰感叹着:“我回来啦!”
她拿着手中的身份证,有这个卡片就可以在这堂堂正正地生活,但必须承认自己是张瑾艺。偷到了张瑾艺的身份,就和莘书航分手,断绝联系这样的想法,让她感到羞愧。
“你去哪?”莘书航坐在车中,明知故问。
“花园小区啊,你不是早知道了吗?”烟雨瞟了他一眼,很讨厌跟蠢的人聊天。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不想承认那是她“家”罢了!
烟雨鬼鬼祟祟地跑回别墅,在门前像贼一样地左顾右盼,然后悄悄溜进门,既然李嵚恒已经请了新的助理,这就意味着他已经决定弃用她了,就为了她不肯道歉,这么小的事情就解雇她,这样小气的老板,她也不稀罕!
她也不必再跟他见面了,何必还来自取其辱呢,不过主仆一场,他绝情不代表她也无情,还是留张字条让他小心,最近就别吊威亚了!
刚进屋子,关上门,四处查找便利贴的踪影,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看着她,她一转身,和一位衣着朴素得体的阿姨四目相对,正是李嵚恒的母亲。
“您!好!”烟雨十分尴尬的打招呼。
杨致玉看了一下面前的这女生,突然想起来,小声地对隔壁坐着的李国栋说:“这不是报纸那姑娘吗!”
“来来来,坐!”杨致玉昨天和儿子通电话,儿子告诉她新闻上都是乱写的,可是多问几句儿子就支支吾吾不耐烦了,从前儿子的绯闻多得犹如浩瀚星辰,数都数不清,这次的听说住在一起了,所以她才费劲九牛二毛的力量把老伴拉一起来。
烟雨一脸乖巧的坐下,眼前这两长辈看着十分和蔼可亲,跟李嵚恒完全相反。
“吃饭没,阿姨带了一些糕点,尝一个!”杨致玉把糕点从盒子中拿出,端近烟雨面前,看着她喜笑颜开,这女孩跟其他那些妖艳浓妆的女明星不一样,朴实简单,就适合娶回家做老婆的。
要快点上去拿东西走人才行,烟雨不假思索拿起几个白糖糕往嘴里塞:“阿姨,我....我已经被解雇了,拿点东西就走了。”
两人看着这慌慌张张的姑娘,李嵚恒平时肯定没少欺负人家。怎么她刚看对眼,就听说被解雇了。
杨致玉看出她的心思,肯定是不想见到李嵚恒,特意告诉她说:“刚才给大欧打电话了,恒儿晚上才回来,你不用着急。”
她一听,心情放松了许多,放慢速度吃着糕点,李母做的白糖糕是叶子形状的,精美小巧,就是不太甜,烟雨不是很喜欢,单看这做工就能看出,李母肯定是位秀外慧中,能烟善炊的妇人,怪不得李嵚恒这么嘴刁。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被人叫孩子,烟雨不禁一惊,觉得有些肉麻:“烟雨。”
李国栋点点头,看似很喜欢这个名字:“好名字,自古烟雨都被用来作描述伤感的情景,但是我不这么认为,烟雨蒙蒙,万物苏,这分明是生机勃勃的情景。”
“你哪里人?”杨致玉看着眼前这个不施胭黛,衣着朴实的女孩,总觉得跟报纸上描写的狡诈,水性杨花视乎不一样。
“哪里人....是什么意思?”烟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傻孩子,你父母是哪里人,你不就是哪里嘛!”杨致玉给她解释着,看着她吃得滋味的模样,也拿上一块白糖糕,咬上一口。
“我没有父母!”
两人惊讶的楞了一下,李国栋向杨致玉瞪了一下,示意她太八卦,问到人家坎里去了。
“没事的,都习惯了,没有父母也很好。”烟雨微笑着化解尴尬的气氛,继续慢慢地吃着白糖糕。
杨致玉对自己儿子的眼光很有信心,所以一直以来,对他的交往对象从不过问,这个女孩虽没有父母,但从谈吐举止就能看出,是个有教养的孩子,而且还积极乐观,怪不得恒儿会喜欢这女孩,看着吃的津津入味的女孩,李母心中泛起了涟漪,越看越喜欢,死皮赖脸非要带她回去家里吃饭。
“来嘛,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咯!”扬致玉俏皮嘟起嘴,假装生气地威胁道。
“不是不是,那个,李嵚恒知道了估计会很生气的。”烟雨实在找不到推脱的借口,只能把李嵚恒搬出来。
“他算老几,阿姨给你撑腰。”杨致玉拉着烟雨上了车,对于这个话题,李国栋很罕见地插上话:“那个逆子,他和我吵架的时候说过,永远不回家的,他不敢来,绝对不敢来,你放心。”
杨致玉心里一乐,对,恒儿要找人肯定要回家里来的,这样儿子和老李估计就可以破冰啦,只怕,那小子是真的打算不要这姑娘了!
“给儿子打电话。”李国栋一乐,忘记把“儿子”这个称呼改为“逆子”。
“喂!恒儿,没啥,就是我们带你助理回家吃饭,特意跟你说一声。”杨致玉故意放慢语速,清清楚楚地说着,李嵚恒那边太吵闹,怕他听不清楚!
“助理?”李嵚恒看了身边的刘莹莹一眼:“哪个助理?”
“脸圆圆的那个,你还有几个助理?”这小子,肯定是因为太花心了,这女孩才要走的。
圆脸?是她!不可能,她不是走了吗!这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起初还跟大欧请假的,请着请着就没消息了。“妈,你把电话给她。” 她去了北京这一周,李嵚恒没少给她打电话,可她就是不听!
扬致玉故意拿下手机,对旁边的烟雨问:“孩子,你想喝排骨汤还是罗宋汤?”
烟雨摇摇头说:“都可以,我不挑食!”这阿姨是想干嘛,她已经不是李嵚恒助理了,还要应酬他父母,岂不是很亏!就当去蹭吃了!
真的是她的声音,李嵚恒激动起来,对刘莹莹说:“下班吧,跟导演说我不舒服,先走了。”
“您不舒服吗?要不要送您去医院。”刘莹莹一把温柔的声音说。
“不用,车你开回去,我打车走。”说完就冲冲忙忙地消失在刘莹莹的视线里。
杨致玉在厨房忙碌着,烟雨想帮忙又不敢开口,自己不善厨艺,怕会火烧厨房。只能在客厅和李国栋下棋。
李国栋得意地炫耀着棋艺:“我让你一下,不然说我欺负你啦!”
真是小看她,她可是烟城的第一棋艺高手,只是每次烟雨参加烟城的棋艺比赛,得了第一,民间都会出现传言,说那都是因为裁判不公或者没人敢赢她,她才得到的胜利,后来,她就再也没参加过,烟雨自信摇摇手,一脸别小瞧我的模样:“不用!”
“可以吃饭啦!”扬致玉大喊道,下棋的两人却不为所动,沉醉在棋盘的奥妙中,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李国栋的黑子被围得进退两难,他拿起手中的黑子,左思右想,都不知该往哪落,却又不想输给眼前的这个小女生。
李国栋看着棋盘上被围住的黑子眉头紧锁,手示意一下,手中的棋子不下,轮到烟雨,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低估了这小姑娘的实力。
眼见她快要赢了,她却突然说:“我很饿了,叔叔,我们先吃饭吧!”烟雨手挪着肚子,故意给他下台阶。
李国栋知道她故意给自己解围,可大丈夫技不如人,理当认输:“这盘我输了,想不到你这个小女孩心思如此缜密,待会吃完饭,跟我上书房挑个字画,我送给你。”
“好,谢谢叔叔!”李国栋是位有名的国画大师,他的画岂不是很值钱!这下发财啦!
正当三人乐也融融地在吃饭的时候,李嵚恒快步走了进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吃着鸡翅的烟雨看呆。
“你这逆子,不是说永远不踏入家门的嘛!”李国栋严肃地说着,等了好多年的这句话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杨致玉一脚踢在他脚上:“老李啊,见好就收哦!”
李嵚恒视线转向父母,语气低沉:“爸!”“妈!”
“恒儿,坐下来吃饭。”杨致玉笑意盈盈地在厨房拿出碗筷,一旁的李国栋也没再说话。
烟雨不看他,自顾自埋头吃着饭,只想快吃完快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时候很想见他,见到了又想躲开。
饭厅突然变得很安静,两老人盯着烟雨跟李嵚恒看,烟雨低头吃饭,李嵚恒却明目张胆地看着她,显然这是男的还喜欢女的,女的却想跑。
这下有戏,得知李嵚恒的想法后,杨致玉喜笑颜开,李嵚恒的爷爷十分迷信风水,找过大师给李嵚恒算命,说他命硬,会孤独终老,要不就是老来得子,所以老人很着急一直催促他相亲结婚。
“孩子,喜欢吃多吃点。”扬致玉把菜肴夹到烟雨碗中。
烟雨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情景,一家人同桌吃饭,乐也融融,让她想起了母皇还在世的时候,她也曾一家三口,幸福欢乐地围在一起吃饭,那时候的每一样菜肴都那么美味,只是一想到她的父亲,她就觉得一阵恶心,那张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嘴脸,突然有一天变成了杀死她母皇的凶手,她才发现所以的一切幸福都只是假象。
曾经有多幸福,摧毁的那一刻就有多痛心。
这也许就是情感中的力量守恒定律。
来到这个地方久了,她无坚不摧的外壳慢慢变得脆弱,眼泪滚烫着,正要越过她深邃的眼沟,被她强而有力的意念给召唤回去。
杨致玉见状,连忙拿来纸巾问:“怎么啦,孩子,是不是饭菜不喜欢吃,不喜欢可以不吃的,阿姨不会生气的!”
“对不起,我只是想起,我妈!”
杨致玉听到这句话,心都化了,不由得心疼她,没妈的孩子见到别人的妈,总是会想起自己的妈妈,而她的妈妈再也无法相见了,除了哭又还能怎样呢!
“可怜的孩子,别哭了,你妈妈也希望你过得开开心心的!”连平时巧言善语的杨致玉都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不哭哦,以后多来玩,来陪我下棋。”一向古板,不会说话的李国栋露出少有的咧嘴微笑,以为这样别人都会跟着他笑。
李嵚恒在一旁楞着,他从来都没听她说起过家里的事,他根本对她一无所知,而让他觉得有趣的是,他才一周没见父母,父母就好像已经忘记了他,把他亮在一边,完全把他当成透明人,眼中就只有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孩。
他突然一笑,父母也喜欢烟雨让他感到高兴。
“谢谢款待!谢谢叔叔的字画。”吃完饭,烟雨跟着李国栋上书房,挑选了她喜欢的字画后,礼貌的鞠躬,转身就跑。
“烟雨,你不跟恒儿一起回去吗?一个人很危险。”杨致玉叫不住她,烟雨已经跑远了,“儿子,你们吵架啦?”
李嵚恒没心思跟母亲多说,连忙向她挥挥手说:“妈,我先走了。”说完就追着跟去。
很快烟雨这个短腿,就被李嵚恒追上,他一手搂住她的腰,把她按在怀里。
“你干嘛,放开我。”烟雨使劲地挣扎,捶打着。两人的脸靠的很近,她听到自己心跳噗通,噗通的声音。
李嵚恒一手快速地拿下她那碍人的眼镜,堵上她的唇,强而有力的双臂牢牢地将她固定在藤蔓缠绕的围墙上,粗暴地吻着。女人跟男人的力度悬殊,烟雨根本推不开他,她意识里要推开他,但挣扎的力度变得越来越弱,身体像触电一样,软绵绵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侵犯。
舌尖的激烈缠绵让烟雨脑部缺氧,忘记了思考,她快要无法呼吸了,他停下来,呼吸急促的性感声线说:“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走。”
她回过神来,看着他灼热的目光,突然间开始不停地打嗝。他看着她可爱的模样笑了,低头慢慢靠近,忍不住再吻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