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承修还是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人就是羑言,羑言已经消失很久了,他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他明明一直都是最希望见到羑言的那个人,只是,现在看到了,却不是他预想的那样。
“羑言?”花雨冷笑。
“君承修,你是已经认不出羑言是什么样了吗?”
花雨盯着君承修的眼睛,当着他们的面将自己面上的人皮面具摘下来,君巧筠比吓了一跳,花雨竟然直接将人皮撕下来了。
“啊!”
君巧筠立刻捂住自己的眼睛,君承修也是下意识的遮住君巧筠的眼睛。
没想到君承修竟然这么护着君巧筠啊!
“这是你的孩子?羑言什么时候跟你有孩子了,我记得没错的话,她的孩子,好像已经没有了吧!”
花雨每说一个字都是在君承修的心上扎进一根针,羑言和他的孩子是已经没有了,这个事实是默认的,只是谁都不曾提起。
今天花雨毫不犹豫地解开君承修的伤口,并在上面撒了一把盐。
君承修看着花雨,“你为什么要扮成她的样子。”
为什么要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呢?
“花雨?”
苍南盯着花雨的脸,花雨已经消失很久了,他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间点开始的,只是当他知道的时候,花雨已经消失了。
如果说羑言是因为掉下山崖尸骨未寒,那花雨呢?应该是主动离开的吧,不过既然离开了,又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呢?
“不是娘亲?”
花雨把人皮一撕,俨然就不再是羑言的样子了,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娘亲,那她是谁?
“娘亲没有了吗?”
君巧筠很快就要哭了,花雨蹙眉,自己刚刚是不是不应该当着孩子的面撕下面具啊?会不会吓着君巧筠了?
“筠儿。”
君承修将君君巧筠抱过来,不再看花雨一眼,他一点也不在意花雨还在打量他,既然知道了花雨不是羑言,他就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了。
“君承修,你还没有解释清楚呢!”
花雨突然拦住君承修去路,“她是不是你的孩子?”
君巧筠也将目光投向了君承修,就怕君承修说个“不”字,但是君承修并没有这么做。
君承修拍着君巧筠的后背,动作轻柔,而后抬头看向花雨,坚定的说道:“她是我的孩子。”
“爹爹。”
君巧筠抱着君承修更紧了,她没有娘亲就只有爹爹了,还好爹爹没有不承认她,不然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
花雨被就君承修堵住了话语,她刚刚将意思说的那么明白了,羑言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显然现在这个孩子也不是羑言的,但是君承修竟然成了孩子是他的,那孩子是他跟别的女人的了?
花雨气愤地看着君承修一众离开,她跺着脚转身,只是走到街口的时候,发现羑言站在阴影处,垂着眼睑,杵在那儿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羑言……”
花雨喊了一句,羑言抬起头看她,然后轻声开口道:“走吧。”
花雨的视线时不时的落在羑言身上,她都听见了吧,肯定听见了,她没想到羑言竟然没有离开,她以为羑言已经走了的。
回到采撷苑后,羑言将自己一个人锁在屋子里,祁连月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话。
“怎么了这是?”
祁连月郁闷的很。
她听花雨的话回来找羑言,可是根本就没有看见羑言的人,她就回客栈。只是到了客栈,掌柜的又说原本花雨的那间房间已经退掉了,花雨和筠儿也不在。
她就回来了,一直在等消息,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人。
现在好不容看见人了吧,又是这个样子。
“回去休息吧。”
花雨摇头,自己也回房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冲击性,她都不知道竟然会发生这么多。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碰见君巧筠,她或许就不会提议说要出去,就算要出去,也不会打扮成羑言的样子,更加不会让祁连月去求着羑言出去。
那样羑言或许还安安静静的在采撷苑内,根本就不会有接下来发生的一些列事情,他们都回不了神。
现在也把君承修惊动了,君承修不是好骗的,如果君承修动手查了呢?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弄清楚羑言的想法才是,她的想法是最重要的,花雨能做的就是按照羑言的想法去做事情。
“一个个的,都怎么了!”
祁连月摸不着头脑,只是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小女孩儿呢?”
花雨是跟羑言一起回来的,难道她们在路上碰见了,然后就顺道找到了小女孩儿的父亲,把人给还回去了?
这也太有效率了吧,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啊!
“孩子送回去了?”
羑言一直不说话,花雨也不说话,祁连月就只能问了。
“嗯,送回去了。”
算是送回去了吧,羑言也都看见了,君承修还亲口承认了,那个孩子是他的,君承修竟然有孩子了。
夜晚君承修好不容易将君巧筠安抚好,确定君巧筠已经熟睡之后,他小心翼翼的起身,给君巧筠盖好被子然后离开奉闲院。
找来了苍南和临西,君承修让两人去调查花雨。
其实就算君承修不说,苍南和临西也是准备调查的,当初花雨突然失踪,很多人都在找。
现在她出现了,也是悄无声息地,来无影去无踪的,确实有些奇怪。
不多,苍南找花雨的目的比较单纯,就是只想知道她当初为什么突然离开,这一次回来是不是还会再走?
的那是君承修不是这么想的。
“去调查清楚,她最近都见多谁,在哪里落脚,她的身边都有谁。”君承修看着苍南说道,“还有,如果可以查得到当初她藏在哪里最好不过。”
花雨消失了那么久,木狼和紫莛都找不到,要说找人他们的本事是最大的,如果凭借着东方曜的势力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就只能说明,花雨绝对是自己躲起来的,而且还有人在帮她。
君承修揉着眉心,今天看见羑言的时候,那一瞬间心都是乱的。
他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羑言在门外的举动都被君承修注意着,只是当她要离开的时候,君承修没有犹豫就冲了出去。
那身打扮确实跟羑言很像,但是当看见花雨的时候,君承修尝到了失望的滋味。
哪怕花雨不接下面纱,他都知道,面前的这个人,不是羑言。
君承修对羑言的了解还是很深的,毕竟当初跟羑言以羑菱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的时候他都可以认出来,就更不用说是花雨了。
当年花灯节君承修就是因为认出来了,所以才会在花雨手臂上留下痕迹的。
“是,王爷。”苍南和临西领命退下。
书房就剩下君承修一个人,他起身走到书架边将羑言的画像拿出来,他看着羑言的画像,他现在的心跳有些乱。
哪怕只是看着画像,君承修都觉得好像看见了真人一样,他有一种感觉,很微妙的感觉。
烛光下,君承修的眸色深沉了一些,他的手指划过画像上羑言的脸。画像上的羑言眉眼含笑,但是她的脸一大半都被面纱挡住,这个样子确实和今天的花雨很像。
夜里羑言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半夜坐起来看着月色。
今天在珏王府,君承修对君巧筠的态度,羑言都看见了,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君承修对别人这么上心过。
她也曾想过,如果是他们的孩子,他会不会很疼爱?
只是现在看来,他好像并不需要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是不是?
“君承修。”
羑言苦笑。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孩子在哪里。
当初将孩子交给了赫连绝,赫连绝一定会好好对待她,她醒来之后也纠结过要不要去找孩子,只是孩子要是见到了,应该也是跟君巧筠差不多大吧。
等等……
跟君巧筠差不多大?
羑言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君承修不可能有一个跟君巧筠一样的大的孩子,就算君承修之后有别的女人,那孩子也不可能那么大啊。
对啊,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那君巧筠究竟是谁的孩子呢?君承修为什么要承认呢?
接下来的好几天,花雨几乎都不出门,更加不会出采撷苑,经过那天的事情,想必君承修一定有派人在调查她,如果她现在出去了,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嘛。
祁连月看着羑言,“羑言,花雨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出去?”
她都要被憋坏了。
羑言抬头看向祁连月,“你很想出去吗?”
“对。”
祁连月这个样子确实闷不住的,所以才会那么多事端,她总是想要出去,羑言摸着下巴。
“或许过几天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羑言这么一说,被正好来房间的花雨听到了,她推开房门,看着羑言,“你要去哪里?”
“不去哪里?”
花雨笑着走过去,“不想告诉我?”
羑言摇头,“不是的。”
“羑言,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那天之后花雨也有细想,羑言之前的孩子是被东方曜打掉了,但是之后羑言消失了,被人就走了,结合后面的事情来看,应该是被赫连绝带走了。
赫连绝懂医,而且医术不在东方曜之下,或许赫连绝帮羑言保住了孩子呢?
最关键的是,羑言和赫连绝在一个的那段时间,别人都不知道的,就算知道的,那也只有若梅和左新文,的那是,若梅和左新文应该是不知道羑言的孩子的事情的。
还记得后来在军营的时候,羑言病发,苍南回到军营,他好像是有说过羑言孩子还活着的。
只是,羑言会将这个消息告诉苍南吗?可能吗?所以,事实的真想究竟是什么呢?
“你想我解释什么?”
羑言抬头看向花雨,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花雨,事情都过去了。”
“过去了?羑言,你是这么想的吗?”花雨坐在羑言对面,端起一杯水,砸在地上,“事情没有解释清楚之前,一切都过不去。”
“你当初说什么都不肯服药,是因为什么?”
羑言没有回答,祁连月在一旁一句话也插不上,想要劝说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
“是因为你知道,你自己生了孩子,无论如何都治不好了是不是!”
花雨话毕,祁连月惊讶的捂住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羑言,“羑言,你……”
原来是这个原因,是这个原因导致羑言不能活下去?
“是。”
羑言承认了。
从羑言的面上看不见任何的心虚,她抬头,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她是一个生命。”
“当东方曜给我喂药,当我倒在地上感受到她一点点从我的身体里抽离的时候,我想让她活下去的念头异样的强烈。”
不仅是因为那是她和君承修之间唯一的联系,也是因为,那是她的孩子。
当她自己看见自己身下满是鲜血的时候,她真的好恨东方曜。
只是,羑言想起所有之后她是可以理解东方曜的,但是她还是很难做到释怀,可也不会就此否认东方曜曾经对她的好。
“她还活着。”
那个孩子,羑言的孩子,一定还活着。
“是,她还活着。”
羑言苦笑,“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君承修也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
她对君承修身边的孩子充满了好奇,那个女孩子,有没有可能……
羑言不敢往下想。
祁连月听的模模糊糊的,但是大致的都听懂了,羑言曾经有过孩子,而那个孩子差点就死了,这是真的吗?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祁连月突然插了一句话进来,花雨和羑言同时看向她,要说祁连月根本就不清楚当年的事情,那个时候祁连月根本就不在,她能知道写什么呢?
“你不要掺和进来。”
花雨显然没有耐心听她说话,将她推开,不看她,“你再捣乱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没有捣乱啊,我都还没有说呢,你怎么就说我捣乱呢?!”
祁连月弄开花雨的手,绕了一圈到羑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