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当她是虾子一样吃掉(1/1)

随着陆少辛这一拳挥出去,正被推郑大海出来的医护人员看到,周围一片惊呼之声,就连刚刚要松下口气来的江小瑜都吓了一跳。

张诺一被打的身子栽了下,捂着半边脸面对他时。陆少辛则只是拥过江小瑜的肩,说:“走。”然后跟着推送郑大海的移动病床走向病房。

其间江小瑜还是忍不住看向张诺一,总觉得他尽心尽力地帮自己爸爸做了手术,反而挨了一拳,心里过意不去。又急于了解爸爸的情况,还是跟着推床走了。

“陆少辛!”后面的张诺一挨了这一拳,见施暴者半点悔过,不,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自己,不由急了。

可是即便他不满地吼,陆少辛也没有理他。

张哲信这时拎了些水回来,就只看到他捂着半点脸站在手术室门口,那模样委屈极了。

“这是在干嘛?”张哲信问。

张诺一满脸不爽地看着他,没回答,转身回去换手术服,心里却在想着,自己这是交了一群什么朋友?

陆少辛和江小瑜随着郑大海来到病房,安顿好后,陆少辛便出去了。江小瑜一心在父亲身上,也没有将任何心思分给陆少辛。

人走到走廊处打了个电话交待事情,挂了电话时正看到张哲信走过来。

“喝点水吧。”陆少辛也忙活了很久了,连口水都没喝。

陆少辛接过,拧了瓶口喝了两口。

张哲信则将剩下的水放在供人休息的椅子上,自己则倚在墙内抽了支烟。目光透过没有关好的门,可以看到江小瑜在郑大海身边忙碌的身影。

“和好了?”他并不问郑大海与江小瑜的关糸,因为他不关心那些。

陆少辛没回答。

他不知道他们这样算不算和好,可是他能确定的是他即便自己这样做很自私,他还是想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去慢慢解开她的心结,而不是彻底远离她的生活。

从小到大,张哲信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副阴沉的性子。什么都憋在心里,半点都不干脆,便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又问:“那怎么把张诺一打了?”

陆少辛还是不回答,也迳自拿了根烟叼在嘴里,直到吸了一口才吐出三个字:“他欠揍。”

手术明明成功了,却不干脆地说出来,吓的江小瑜的脸都白了,不揍他揍谁?

张哲信不知道他的心思,只觉得陆少辛只有沾上江小瑜的事才会有情绪。虽然有些事情讲不通,可是爱情里面,不是通常都不能以常规而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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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海手术成功,但在监护室里渡过了二十四个小时观察,终于转入普通病房。这段时间江小瑜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电话不接,整个心思都扑在郑大海身上。

陆少辛几次来看到她那个状态,其实更多的是不解。她是真的担心也心疼郑大海,想到她那天在手术室外问张诺一:“我爸怎么样了?”的模样,她仿佛真是他的女儿。

不是因为车祸导致郑大海的女儿死亡的愧疚或弥补,是真实有感情存在的。她很照顾这个中年男人,当他是真正的父亲那样。

陆少辛大多时候也不说话,安排人按时给她送吃的、用的,每天早晚也会在病房里陪着她,并不多说话。

这天,他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到了病房里传来江小瑜激动的声音。

“爸,你醒了?”

郑大海的眼神很浑浊,等了半晌仿佛才有焦距,眸子里映出江小瑜的模样。

他手动了动,大概是想握住她的手,却没有力气。

江小瑜主动去握他的手,说:“爸,你才醒过来,别乱动。要什么跟我说?是不是渴了?”

郑大海闭了下眼睛,表示是。

长时间昏迷,醒过来一定会口渴的。江小瑜倒了杯水,用汤匙喂到他的嘴里。他没有什么自控能力,吸管根本用不了。水也不敢放太多,怕他噎着。可是尽管这样,一部分水还是顺着嘴角流出来。

江小瑜像是做惯了这样的事,顺手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毛巾,给他擦拭。然后又舀了第二勺给他,却见郑大海目光一直看着她的身后,不由回头。

这才看到陆少辛不知何时回来的,脸上不由有些尴尬。转身想继续喂水,却见爸爸仍目光直视陆少辛,仿佛在等着解释或者介绍。

“爸,他是——”江小瑜只好将汤匙放回杯子里,然后站起来介绍,却还没有想好措词。

“爸,我是陆少辛,小瑜的丈夫。”陆少辛反而更坚定地抓住她的手,这样介绍自己。

郑大海目光疑惑,然后调向江小瑜。

江小瑜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郑大海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目光一直狐疑甚至戒备地看着陆少辛。

江小瑜没有办法,只好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你才刚醒过来,先养好身体好不好?”

郑大海轻轻颔首。

江小瑜松了口气,水也不喝了,陆少辛喊了肿胀着半边脸的张诺一进来,帮他做了详细检查。对江小瑜的态度还好,不过因为挨了一拳,对陆少辛不是冷哼就是视而不见。陆少辛也不在意,反正他那个性子生一天气也就没事了。

检查过后,郑大海醒过来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江小瑜拿起水盆打算湿条毛巾给他擦一下脸,起身时头有些发晕,眼前一黑,身子就栽了过去,把陆少辛吓了一跳。再醒来时,江小瑜发现自己身处陆少辛的公寓里。

掀了被子下床,赤脚就往外跑。玄关处,果然看到自己的鞋子放在那里,还没有走到就见陆少辛开门,迎面撞上。

陆少辛看着她披头散发的样子,脚上连拖鞋都没穿,不由皱眉,问:“去哪?”

“我…我去医院。”她眸色猜疑,回答。

陆少辛单手插在裤兜里就那样看着她,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也不说话。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江小瑜被这样注视,更觉得不自在。手在手臂上搓了下,然后越过他去拿鞋架上的鞋子,喊:“我走了。”

手刚刚抓住鞋子,腕子却被他的大手捏住。

她像被烫到了一般缩了下,然后抬头看向他,他目光仍是那样看着自己,江小瑜脸色莫名烧红。

“你在躲我?”陆少辛问。

江小瑜摇头,只觉得他掌心下的那块皮肤,热的难受。

“那你急着跑什么?”陆少辛问,颇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

“我没跑啊,我只是担心我爸——”她话没有说完,只看到地上那双皮鞋抬起朝自己迈近,下意识地后退。背却抵到了门板上,而他身子下压,竟已经无路可退。

陆少辛捏着她的下巴抬起,让她直视着自己,问:“江小瑜,你的模样很像要过河拆桥知道吗?”

这样的姿势暧昧,他的靠的那么近,属于陆少辛的气息那么强烈进窜入鼻翼。也或许是他的话让她想到之前求他帮忙的那个晚上,江小瑜莫名地感觉到紧张。

她目光很无助,甚至有点慌乱地看着他,喊:“陆少辛……”真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可是陆少辛的一只手撑在她腰侧的门板处,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脸靠的那么近,又不说话。

四目相望,她已经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空间里那么静,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似的。她仿佛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紧张却又有点无措。果然,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一点点迫近地压过来,直到唇被他的唇包含住。

这个吻不同于以前的霸道,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吻,他的气息柔和地渡进她的嘴里,甚至勾着她的舌缠绵,他的气味与她的气味交融。

她被吻的快喘不过气来时才被放开,身子有些瘫软,脸埋在他的胸前。而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她的腰身,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偎在一起,那是他们之间许久不曾有的平静。

江小瑜最后没能成功出门,因为被陆少辛强制要求休息。怕她不放心,甚至吃过饭后,接了病房里的监控。郑大海就躺在床上,护工尽心尽力地伺候着。他什么时间醒,什么表情她都可以随时看到。

吃过饭,因为睡了很久,倒也不是很困。却被他抱到床上,说:“乖,再躺一会儿。”她在病房里之所以晕倒,是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

“可是,我睡不着。”这大白天的,她又刚睡醒,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那要不要做点什么,帮助你睡眠?”他吻了吻她的额,一本正经地问。

“什么?你要给我讲故事吗?”江小瑜故意问。他却也跟着挤上床来,说:“好啊。”然后唇贴到她耳边,说:“那我就给你讲讲夏娃和亚当偷吃禁果的过程好不好?”还没等江小瑜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摆里。

滑腻的肌肤,真是令人爱不释手。

“陆少辛,唔……”她的所有抗议,都被他吞进口中。

陆少辛一直都是这样,他想要时总是让人无力反抗。或者江小瑜心里的某个地方是心虚的,比如说他帮自己救了爸爸郑大海。那天,自己明明没有拒绝,所以这一次还是让他得逞了。

大白天里没有黑暗的遮挡,她毫无保留暴露在他的眼底,整个像煮熟的虾子一般,皮肤泛起诱人的粉红。却又被他剥皮那般,一寸寸吃掉。

陆少辛知道她态度松动,只不过是因为郑大海。至今为止她心里并没有完全向自己开放,不过那些并不重要,他相信她只要在自己身边,他宠着她,爱着她,她迟早会向自己敞开心扉。

*过后,江小瑜沉沉睡了过去。

陆少辛陪她躺了一会儿,却不得不起床,因为今天不是周末,他还有许多事忙碌。简单地洗漱过后,陆少辛换了宽松的家居服。门铃便响了,开门,张哲信进门。

“喏,你要的东西。”张哲信直接进了客厅,将自己身子抛进沙发里的同时,手里的文件袋也摔在桌面上,那动作十分潇洒。

陆少辛看了眼卧室,然后才坐下。

张哲信很敏感地捕捉到他的眼神,也看了眼主卧关闭的门板,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

头发还是湿着,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澡。家居服上半身是件宝蓝色的鸡心领T恤,他眼尖地瞧到陆少辛颈间有道细长的指甲印,一直延伸到衣服里被遮挡。

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陆少辛,问:“小嫂子在休息?”那模样,明显就是撞破人家好事的模样。

陆少辛仍是那副面瘫状态,微微颔首,并不见半分不自在。而是坐下来,拿过那份牛皮纸袋打开,抽出里面的资料。

“其实你们都已经发展到这程度了,有什么疑问为什么不直接问?”张哲信问。

他也想问,只怕江小瑜不会坦白相告。

他大略看过资料上的内容,上面显示江小瑜一直在国外,出车祸之前基本与顾东城、郑大海没有任何交际。不由将文件摔回茶几上,说:“你找的人调查的不够深入。”

张哲信并不知江小瑜和顾东城的事,即便当初被那份杂志登过,也不过当是为了博取眼球的过分渲染。其中原因,他从来不曾深究。

陆少辛深知他的这点脾性,即便是哥们也应该给彼时留有空间。当然,他并没有有意瞒他,才在分手乏术之间,放心将这件事交给他来办。

张哲信听了他的断论,只得说:“那我再催一下。”

陆少辛点头。

——分隔线——

江小瑜再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对于陆少辛忙完工作,又重新躺回床上的过程半分不知,看来是真的很累了。他或许并没有睡着,不然她怎么一动,他就醒了?

“饿了没?”他问。

此时两人相拥,又做过那样的事,可他的表情一点都没有觉得这话暧昧似的。倒是江小瑜不敢乱答话,沉默着。

他便将她从怀里挖出来,又问了一声:“还不饿?”

江小瑜真怀疑他是故意的,可是抬头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又不像。

“那个,我先去洗漱一下。”她推开他,裹了被单下床,逃了似的进了卫生间,没看到身后陆少辛眼里泛起的笑意。

时间有点晚了,陆少辛还是带她去了外面吃宵夜,然后在她的坚持下回到医院。

张诺一完成任务后就回了长津市,因为他要准备婚礼,忙的不可开交。却没料到自己忙活了半天,还被揍了一拳,真是非常郁闷。

兄弟之间,陆少辛当然不会口头道歉。不过结婚礼物已经准备好了,绝对有谢意在里面。

郑大海情况稳定之后,接下来便是长期的休养,如果想重新站起来,拥有自理能力,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家人也必须有足够的精力和财力才行。

陆少辛不可能一直待在D市,他说服江小瑜,长津市有更好的条件来照顾郑大海,可是江小瑜却一直犹豫不绝。因为长津市给她的回忆绝对没有多美好,她甚至恐惧,恐惧那些极力想要逃避的时光。

没有办法,陆少辛先回了长津市。

江小瑜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收拾了下,抽空回了趟公司辞职。林阳极力挽留,甚至惊动了厉凌。

两人并没有在公司谈,而是找了家咖啡座。

“发生什么事?”厉凌作为一个朋友的立场关心。

“我的家人住院,需要长期照顾,这份工作我没有办法继续胜任。”江小全选择说实话。

“家人?”厉凌蹙眉。

据她所知,江家爷爷当初的遗嘱,将财产全部留给江小瑜。又怕被不怀好意的亲戚侵吞,已经在她未成年之前全权委托给他陆家。

因为这件事,江家父亲过世后,江家亲戚已经与她们母女断绝所有往来。难道是她的母亲?

江小瑜却无意多谈。

“不是因为我?”厉凌问。

“当然不是。”江小瑜觉得她想多了。

“那么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兼职吧?”厉凌又问。

江小瑜考虑了下,然后点头。

厉凌无法挽留,只得随她而去,并不想将仅存的那点朋友之谊也给弄没,这样就真的断了联糸。

结帐,江小瑜打算离开,厉凌已经开车送她。

自此,江小瑜过着一边照顾郑大海一边兼职的工作,偶尔厉凌会亲自过来拿图稿,也会恰淡一些细节,就连郑大海对他都渐渐熟悉起来。

江小瑜心里清楚,他作为一个老板,尤其最近新收购了D市的装饰公司,应该很忙很忙。其实没有必要,也不应该将业力放在自己这方面,更遑论亲力亲为了。

可是他依旧会来,还三无不时的带东西过来。作为一个朋友身份,让人无法拒绝。

江小瑜每天照顾郑大海很累,帮着他翻身,怕肌肉萎缩按摩,甚至搀着他试着走路。很难想像,那么瘦弱、纤细的身子能撑起郑大海。

有时厉凌遇到了,会主动帮忙。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忙到没有时间跟陆少辛通话。或者说,电话接通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尤其陆少辛也是个寡言的人,而她已经理不清自己的心思。

陆少辛那边也很忙,最近陆爸爸出差,公司的所有事务都压在他身上。不过即便再累,他也会抽空过来看看她,哪怕只瞧她一眼,或者只一起待上那么几个小时。

这天,江小瑜去了公司交图稿,回来却发现爸爸的病房是空的。

郑大海现在根本不可能自己行动,而她也没有请护工,出门时只拜托了外面值班的护士。她们很好的,在她忙不过来时总会特别照顾。

难道是护士推他去做检查了?

江小瑜想着转身往外走,迎面就撞上护士推门进来。

“江小姐回来了?”护士看到她笑着问。

江小瑜点头,问:“我爸呢?”

护士疑惑,目光下意识地朝床上望去:“咦,郑先生呢?”

这话一出,江小瑜的心莫名一沉,不由着急地抓着她的手,问:“你没见我爸?”

护士摇头,心里也跟着有点慌,说:“刚才隔壁房的客人发生紧急状况,我跟着去急救室了。”

前后半个小时,谁会想到行动不便的人会消失呢?

江小瑜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心里的预感却不太好。

护士却安慰:“你别着急,可能是医生过来查房,带他去做检查了也不一定。”

毕竟他只是个行动不便的中年男人,谁会打他的主意?

江小瑜也稳住自己点头,然后跟着护士去找了郑大海的医生。结果那医生昨晚值班,根本就没来医院。

江小瑜愈发觉得事有蹊跷,马上去了医院监控室调取录像,却没有发现郑大海离开的任何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