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似乎,我的人生早已注定。
除了她。
——宋茜
S-M公司,宋茜起初没有*的。
北京舞蹈学院的学习生活,让她很喜欢很满意。
成为明星从来不是她的目的。
在中国,一夜成名是真实的美梦,但对于她这样没有家世也不愿用自己换取强硬后台的普通人来说,那就只是个美梦而已。
她的好朋友曾指着学校门口的宝马、奔驰骂她人傻,就这样死会了,也不在青春肆意的时候为自己加上一个强硬的背景,无论是成为明星还是只为钱财,中国这样的社会最终依靠的还是关系和金钱。
她只是笑,然后看着好朋友也坐上了宝马,穿上了LV,带着宝格丽。
再然后,被好朋友骂她傻气的原因,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说了分手。
分手理由是没有了爱和激情,时间消磨了他们一起的美好悸动,内里呢,心知肚明——是一个可以让他开上宝马、奔驰或者是凯迪拉克的富家女。
她苦笑。
看着在三里屯巧合遇上的‘前男友’和巧笑嫣然的漂亮‘富家女’,最初的反应居然只是感叹,这个世界才貌双全不是传说。
可是,让她有愤怒情绪,居然是在一起不短的四年的男人,首先的反应,是拉着‘富家女’匆忙离开。
“有这个必要吗?”她不理解:“在一起四年,我难道是那种卑鄙的人吗?”
趴在吧台上的女孩嘻嘻的笑了,抬头看着失恋了却还是会为自己一个电话奔走的宋茜,说:“你出现得时间、地点太不对了,不能怪他多想......不过,他本来就没有那么正人君子。”
“也就你,那么死心塌地。”
宋茜苦笑——在她的角度,除开分手的虚假,俱是真心。
只是这些,外人不会主观。
“什么事啊?”宋茜要了一杯冰水,递给女孩:“怎么喝这么多,他不是不喜欢你喝酒吗?”
说的是女孩的宝马男。
是宋茜的好朋友的女孩今天有些反常,提那个男人似乎会很有用。
女孩仰头,温温柔柔的样子现在却有说不出的反叛和伤心:“他不会管我了。”
宋茜没有说话,心里有了猜测——是分手了呐......
“他说会捧红我,他带我去见了别的男人,他跟我说,我们完了......”
“他不相信我是爱他的......”
“是呀,谁会相信我这样的女人......”
“被包养的恶心的女人......”
宋茜摇头,作为好朋友的劝说:“这个世界,没有谁比谁高尚,你只是选择了一个普遍大众的捷径......本来就是没有未来的交往,为什么还傻傻的去动心啊......”
是深深的叹息。
在女孩的这场实质是金钱和利益的游戏中,谁先动了心谁就输了,因为出发点不是纯粹的。
爱情......
宋茜想起自己。
她和他没有金钱和利益,只是纯粹的爱情,但却抵不过金钱和利益......
那么纯粹的只有爱情,最后也输了......
并且,先动心的,不是她!
“它,不由人啊!”女孩按着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
女孩又趴在了吧台上。
宋茜看了看周围愈发热烈的气氛,已经有不少眼光肆意的男人往这边望了——“我们走吧。是回宿舍还是......你的公寓?”
宋茜内心里是不想去那个宝马男给女孩置的公寓。
女孩抬头,看向宋茜的眼神阴郁:“你见过他,是吧?”
宋茜低着头那钱包的手更迅速了,然后抬头看女孩:“我先帮你付了,不是说没有带钱包吗?”
“我可以签单的,虽然说结束,但还是不会那么快。”女孩语气异样:“我生日的时候就是在这签单的......那时候跟你炫耀来着。”
“你不会不记得......我知道。”
宋茜内心里不想要继续讨论:“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想想以后,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女孩站起身,由宋茜搀着除了高档酒吧,坐上了出租车。
女孩不是被说服的,只是不想要在那个场合说那些话,做他不喜欢的事,因为......好像自己这个唯一好朋友,被他看上了。
“宋茜,我是第一次这样称呼你,是吧。”女孩靠在宋茜身上,透过车窗看着这个她熟悉又陌生的北京的霓彩暗夜,第一次直呼好朋友的名字。
哪怕是自己成为被社会伦理鄙视的第三者、拜金女也没有对自己有任何改变的好朋友。
“想要你离开......我现在有点理解那个曾经我极其不屑的男人的心理。”女孩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了,伤心、悲观、酒精充斥原本就不是清晰的大脑:“那个男人怕他的'公主‘知道你,很好笑啊......不过才几个月,就过度到希望抹杀你们的曾经。”
“我啊......也不想你还在北京。”
“你不屑的我的宝马男,对你兴趣......你在北京,终有一天你会收起所有不屑,觉得他是救赎......世界上独一无二最爱你的救赎!”
“绝对会这样!”
“呵呵......他没怎么知道你却有了兴趣......”
“茜茜啊......你真的是一个魔女!”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
宋茜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这么让人‘讨厌'!
虽然好朋友的女孩第二天给自己打了电话,解释了,道歉了。
可她们之间,有了无法抹去的隔阂。
然后,她知道了S-M对自己的兴趣。
喜欢她的北京舞蹈学院的专业课老师告诉她,9月,她参加了舞蹈比赛,有韩国经纪公司因为这次比赛相中了她。
是个机会。
那个和她亲如母女的老师说。
这个学校的学生,除非拥有家世背景,大抵都是平凡一生。
宋茜有天赋,努力,刻苦。
平凡一生的话可惜了。
S-M,是个机会——
于是她去了。
抱着试试的心情,抱着......也许离开的心情......
也许她能够只靠自己,梦想的可能......
见到S-M的人时,她挺吃惊的,不是她想的说着听不懂的语言的韩国人,而是一个普通话流利的中国女人,甚至带着些许东北腔调。
接下来的谈话,她没有因为这个说着同自己一样语言的中国女人而感到亲近或是稍稍的放松,相反的,这个女人,给她很不好的严苛感和傲慢。
谈论的内容,几乎是合约的前奏,完全的苛刻,完全的奴隶。
练习生的制度要求她只身前往韩国,而最终,能不能出道还是未知数。
也就是说,也许她去了,最后又灰溜溜的回来,损失的,是对于她这个年龄最美好的时光。
她需要学习的,也很多。
至于获得,要达到S-M的要求,出道之后才能看到一丝光亮。
就算是出道,依照那个女人所说,和她新近恶补的关于S-M公司的一些情况来看,她能得到的,也很少。
去一个陌生的国度,需要熟练那个国家语言,完成严苛的训练,没有对等的回报,最终可能会一无所获......
没人知道,为什么宋茜最后会选择去韩国,就像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后来,宋茜会那么红,以中国人在韩国出道,其中翘楚。
宋茜想过,她大抵是那时候疯魔了,才会义无反顾的去了韩国。
实际,不过是,宋茜是个努力的人。
她不喜欢那个女人明明是中国人却在自己面前傲慢的自恃,却越发笑得用力的面对着那个女人一个又一个苛刻的条件认真的听着;她不喜欢到韩国之后背井离乡,也不愿意面对自己去了却无功而返的可能事实,却想要到那个陌生的地方努力,不靠关系,不凭背景从新出发......
幸而,她不是孤单一人。
在S-M:她辛苦的练习,每一天都精疲力竭,也不一定完成老师教授的内容;她辛苦的学韩语,在别的韩国练习生休息的时候,用尽各种方法记住那些绕口的语言;她努力的笑,就算是被讽刺了,被歧视了,被侮辱了,也微笑着,试图融入那些韩国练习生之间;中秋节的时候,春节的时候,别的韩国练习生回家了,她只能抱着电话跟爸妈简短对话,然后一个人大哭......
直到她认识了韩庚,认识了Super Junior。
韩庚是Super Junior的前辈,出道最辛苦的时期过去了,随着S-M公司进军中国,Super Junior两队在中、韩进行活动,韩庚担任中国Team的SJ-M队长,在韩国和中国都有大批Fans。
苦尽甘来的。
她想,韩庚是她在S-M最感觉温暖的一个部分,那么,曺圭贤就是最缘分的部分。
Super Junior是她在辛苦的练习时期,最Happy的部分......
中秋节,她来到这个国家半年多,该适应的都适应,只有一样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
她想家。
身边的练习生们,大部分都是韩国人,都回家了。
她再怎么微笑,也只是和那些韩国练习生面上的友好,程度深的几个是亲近,但中秋节,没有人邀请她去家里一起过节,也没有人和她一起留下。
在练习室努力的跳舞,是伤心的发泄,也是自己额外的练习。
给妈妈打了电话。
没说几句话就哽咽,她是,妈妈也是。
她用谎话,说有韩国亲故让她去家里吃饭,过节,安慰了妈妈爸爸,然后很快的挂断电话。
埋在膝盖里,嚎啕大哭。
有些自暴自弃了,她真的很累,真的......
有声响惊动了她。
是关上门的声音。
宋茜看见曺圭贤,素颜的样子依旧很帅,却对着自己阴沉着脸。
她呆呆的看着这个Super Junior的十三,曺圭贤也定定的看着素颜哭得满脸是泪的中国练习生。
曺圭贤给了宋茜一包纸巾,然后走了。
过了没多久,她结束了一天的练习,很累的瘫坐在地板上,笑着边休息边看着韩国练习生们在抱怨。
有人推开了练习室的门。
是韩庚和金希澈。
金希澈直接坐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对后面的韩庚说:
“庚啊!你的中国小妹妹!”
韩庚走到宋茜面前,伸出手,说:“走!我们去吃饭!”
“哥给你买好吃的!”
是中文,她说了二十多年的普通话。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泪,在眼眶打转......
慢慢的,她认识了完整的Super Junior,不是单单知道名字,认得出谁是谁,而是:有了最好亲故,比如曺圭贤;有了最亲的家人,比如韩庚;有了最可靠的哥哥,比如金希澈。
她认识了东方神起的五人,她和朴有天还有沈昌珉最好。
她认识了张力尹,在那个坚强的‘姐姐’面前,她可以不用可以微笑,她可以诉说,她可以做妹妹,尽管实际上她才是姐姐。
她还认识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真希。
还想起了一些,奇怪的事......